第368章:寶兒
寶兒已經(jīng)哭得象個淚人一般?!椤椤倪B話都說不出來了。張暮艱難地對徐子楨一笑:“徐小哥。哥哥想拜托你件事。”他拍了拍寶兒的腦袋。說道。“那幾個金狗都被我宰了。這地方是住不下去的了。我……我又沒法再照看這小子了。所以我想拜托你……咳咳……” 說到這里他劇烈地咳了起來。一口鮮血隨著咳嗽噴了出來。徐子楨慌忙拉住他的手。說道:“你是不放心寶兒?!?/br> 張暮虛弱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期盼之‘色’。 徐子楨想都不想就應(yīng)了下來:“好?!?/br> 張暮松了口氣。慘白的臉上現(xiàn)出一抹紅暈?;毓夥嫡樟恕?/br> 他抓住徐子楨的手說道:“徐小哥。你是條漢子。是個英雄。我想請你替我照顧寶兒……這小子沒讀過書。.第一時間更新日后給你當個馬童就行。哥哥謝謝你了?!?/br> 徐子楨緩緩搖頭:“不行?!睆埬耗槨唤?。徐子楨接著說道。“我這條命是你們爺兒倆撈回來的。從今天起寶兒就是我徐子楨的親侄子。只要我不死。日后我必將讓他出人頭地?!?/br> 張暮面‘露’喜‘色’。轉(zhuǎn)頭對寶兒道:“以后好好聽你叔的話。知道么。去。給你徐叔磕頭?!?/br> 寶兒紅腫著眼睛依言向徐子楨跪下。認真地磕了三個頭。當他磕完最后一個直起身來時卻見張暮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眼睛已經(jīng)閉上。嘴邊掛著一絲安心的笑容。 在這一刻徐子楨的心猛的揪了起來。他和張暮才剛認識不多久。說的話加起來也沒幾句。可盡管這樣。張暮還是為了保住他的命而犧牲了自己。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到死也沒讓他再受到一點傷害。 徐子楨只覺‘胸’中一股怒氣漸漸膨脹。似乎有種快要撐破‘胸’膛的感覺。他掙扎著單膝跪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張大哥。這仇我一定給你報。放心?!?/br> 寶兒這時候反倒止住了哭聲。對著張暮跪倒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隨即拿手背抹干眼淚。將張暮的尸身抱到地窖內(nèi)。然后推上石磨。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已經(jīng)合上的地窖。.第一時間更新對徐子楨道:“叔。這兒留不得了。我去收拾收拾咱們就走?!?/br> 徐子楨心里‘挺’不是滋味。有心想勸慰幾句寶兒。卻見他的小臉上已再沒了悲傷。只有堅毅的神情。他暗嘆了一聲。點了點頭。 不多久寶兒收拾完畢。他家實在窮。所謂的收拾無非就是幾件破舊衣裳和兩塊干‘rou’。另外還有一張自己做的獵弓和張暮那把樸刀。刀鋒雪亮。上邊隱約還有血跡。 ‘門’外是一片寬闊的田野。遠遠可見巍巍太行山。微風(fēng)輕拂間‘春’‘色’無限。徐子楨的心情很沉重。他的心被揪得發(fā)緊。緊得發(fā)疼。 寶兒關(guān)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小心翼翼地上了鎖。就象他平時隨父親上山打獵時所做的一樣。只是在他眼睛深處還是能看得到一絲深深的眷戀與哀傷。 徐子楨現(xiàn)在還是行動不便。別說去大名府。就算是走幾步都異常艱難。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留不得。金兵隨時都會再來。到時候不光是他。連無辜的寶兒都會難逃劫難。 寶兒年紀不大。但是顯出了他這年紀不該有的冷靜與沉穩(wěn)。他將徐子楨的胳膊挎在自己肩頭。一手抄著徐子楨的腰。將那把樸刀也‘交’給徐子楨權(quán)作拐杖。用他瘦弱矮小的身軀支撐著。一步一步勉力走著。 小張家溝地方很小。一眼看去只有不足十戶人家。金兵的入侵讓大半的鄉(xiāng)民都早早地逃離了這里。這讓徐子楨稍微安心了些。至少金兵再次來這里不會用那些無辜的鄉(xiāng)民來發(fā)泄。 寶兒帶著徐子楨拐上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這條小道依山而行。一路往西北方。那里有座險峻的高峰。當?shù)厝朔Q這山峰叫野牛嶺。 “這山不好爬。所以路也少。金狗應(yīng)該不會找來。就算來也沒事。他們不如我路熟?!睂殐褐钢芭X這么說。 直到天‘色’入黑的時候。徐子楨終于體會到了寶兒話里那句不好爬的意思。 野牛嶺不算太高。但是險峻異常。除了在上山初期的一小段路之外。再往上有很多地方都幾乎是直上直下的峭壁。而寶兒則始終一聲不吭地扶著或背著徐子楨。一步一步往嶺上挪著。 徐子楨沒有開口勸一句。因為只是這大半天的相處。他就發(fā)現(xiàn)寶兒的‘性’子很執(zhí)拗。勸也不會有用。再者。他心里已經(jīng)默默發(fā)誓。只要自己能活著回汴京。不管自己將來能不能有一番作為。寶兒的這輩子他是必定不會虧欠的。 …… 整整半個月。徐子楨一直躲在野牛嶺上的一個山‘洞’里。這里原本是一個熊‘洞’。隱蔽、安全。寶兒每天都拿著弓和樸刀外出打獵。他身量不高力氣小。只能打些野兔山‘雞’之類的。但即便是這些小東西也已足夠讓徐子楨的體力慢慢回復(fù)了。 卓雅給的那些傷‘藥’讓徐子楨用了個七七八八。要說雪山神‘女’的名頭真不是蓋的。再加上徐子楨本身體格好。又曾被玄衣道長用菩提丹打了個極好的底子。因此在半個月后他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了。 這天清晨的時候他叫來寶兒:“下山吧。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交’代了?!?/br> 寶兒什么都沒說。徐子楨說的話他只需要執(zhí)行和服從。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去問。這。是在他跟著徐子楨踏出家‘門’的第一步時他對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 半個月的時間。山下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金兵不見了。官差也不見了。田野里的鄉(xiāng)民又恢復(fù)了勞作。 從這里到大名府大約需要兩天路程。徐子楨正糾結(jié)著這么長的路是不是該去雇輛牛車來代代步。眼睛一掃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個小河灘。河灘邊正歇著三匹馬。兩個風(fēng)塵仆仆的騎士正在河邊洗著手腳。 徐子楨走過幾步對河邊喊道:“兄弟。你們倆有三匹馬。能勻一匹給我不。我給錢。” 兩個騎士扭過頭來。忽然同時滿臉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看向拴著馬的那棵樹。 徐子楨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卻見一道瘦削輕盈的身影從樹邊緩緩站起。臉上已是掛滿了晶瑩的淚珠。顫聲道:“徐子楨。你果然還活著。我就知道。” “卓雅?!毙熳訕E愕然呆立。半晌不能回神。 本書首發(fā)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