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金氏

    章欽臣出了府衙，心中這才出了口氣，張軒雖然對(duì)他并不是多么嚴(yán)厲，但是章欽臣心中，卻也是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只覺得雖然寒冬臘月之間，后背也被汗水打濕了。只有出了府衙之后，才算是將心神放下來了。

    他歸心似箭回到家中，卻見早有人倚門而望了。不是別人正是章欽臣的妻子金氏。

    金氏果然不愧美人之稱，并不是說她長得多傾國傾城，而是身上自帶有一股書卷氣，溫婉之極，讓人一看，就能靜下心來。金氏見了章欽臣來，先是一驚，臉色之中少有喜色，說道：“我聽說，夫君被賊人抓去了，怎么回來了？”

    章欽臣的心力似乎在與張軒談話之中消耗干凈了，并沒有怎么注意妻子的神色，就將與張軒之間的事情說了清楚。

    金氏可以說是章欽臣的賢內(nèi)助，章欽臣任何事情都不瞞金氏。

    “如此一來，如何對(duì)得起孫公？”金氏說道。

    章欽臣帶著幾分苦笑說道：“當(dāng)日一戰(zhàn)，我拼死護(hù)送孫公殺出重圍，而孫公甩手就將我留下來了，我與孫公之間，談不上兩清，但也無愧了，而今我什么都不想，什么榮華富貴，是功名利祿，都有什么用，我只想這輩子和你一起終老而已，這張將軍好生勸說，我如果不答應(yīng)的話，恐怕就不能回來見你了。我也看出來了，張將軍不過是喜愛火器而已，我將來將火器心得全部告訴張將軍之后，大概張將軍也不會(huì)怎么留我了。到時(shí)候我們?cè)跁?huì)稽山上找一個(gè)塊地方，隱居終老，不問天下到底姓什么，你說可好？”

    金氏看到章欽臣的目光，臉色的冰霜忽然化開了，說道：“好。老爺這一陣子在外面，定然是累壞了，好好沐浴更衣，我下去做幾個(gè)拿手菜，也算是為夫君接風(fēng)洗塵。”

    好一陣子，章欽臣收拾干凈，換上一身道袍，看上就不像是武夫了，反而像是士大夫一樣。

    兩人對(duì)飲一場，交頸而眠自然不用多說了。

    第二日一早，章欽臣心中惦記著張軒那邊的差事。起得比較早，一摸身邊，卻不見金氏的身影，不過，他也沒有覺得什么不對(duì)勁，自顧自的穿衣起身，說道：“靈兒。靈兒。”

    沒有人回答，章欽臣走出房間，卻見金氏就在外面桌子上趴著，不知道再做什么，他走過去一看，卻見金氏雙眼緊閉，嘴角留血，呼吸已經(jīng)沒有了。

    章欽臣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

    信眼前的一切，這才看見桌子之上，有一封書信。

    章欽臣打開一看，卻見上面寫道：“夫君言與孫氏無恩義，然為大明百姓，忠孝大節(jié)不當(dāng)有移，如因妾之故，則妾之過大矣。妾不敢因區(qū)區(qū)賤軀連累夫君名節(jié)之大，先行一步，妾無它言，唯愿夫君善思之。”

    章欽城看完之后，就好像是抽了骨頭一般，猛地坐在椅子之上，將金氏的尸體攬?jiān)趹牙铮f道：“有什么事情，你給我說啊，你怎么能這樣。你讓我做什么，我沒有不答應(yīng)的。好，既然你是這個(gè)意思，我還什么好思量的，我章欽臣，就當(dāng)大明忠臣便是了。”

    章欽臣將金氏抱到床上，用被子蓋住。然后整理衣服，將一柄匕首藏在衣袖之中，洗了一把臉。然后對(duì)著銅鏡整理衣服，從上到下，全部整整齊齊之后，才走了出家門。

    他安步當(dāng)車一步步的家中走向府衙之中，一路之上走過好幾個(gè)橋梁。紹興府因?yàn)楸湹脑颍[隱約約有一些蕭條之感。來到紹興府衙之中，被安排在張軒辦公的地方外面。

    張軒的事務(wù)忙碌之極，一時(shí)間也沒有時(shí)間再入昨日那般詢問了。

    他只能豎著耳朵，聽著里面的動(dòng)靜。

    張軒沉吟一會(huì)兒說道：“這么說，各路官軍都聚集在寧波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