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海上絲路 23、割發(fā)代首
沈琦為何會在這兒出現(xiàn)?原來,宋河、婉兮回到知府衙門,正好看見賈旺帶著西洋客商來了,他們倆也想混進衙門,但守門的衙役死活也不讓他們進去,二人來到衙門外廣場上徘徊,正好遇到了月空長老和玄德真人。 玄德真人問道:“宋河,你剛才可曾見到了沈大官人?” 宋河搖著頭答道:“我倒是看見了不少西洋人,跟著那個翻譯官進了衙門,卻沒有發(fā)現(xiàn)沈大官人。” 玄德真人手指著正前方講道:“貧道剛才在禮賓臺上,看見沈大官人和西洋人到過這里,似乎沈大官人和官兵發(fā)生了爭執(zhí),官兵把西洋人帶走了,而沈大官人卻被人押進了那條巷子。” 婉兮不解地問道:“真人師父,既然看見沈大官人被人押走了,那你為何不去追?” “這么多漳州百姓來找長老祈福,貧道哪能擠得出去?”玄德真人無奈地答道。 剛才,月空長老被沖到臺上的百姓所包圍,沒有注意到臺下的情況,聽說沈琦仍被控制在官兵之手,有些放心不下,馬上講道:“走,咱們到那條巷子去看看。” 于是,宋河、婉兮頭前帶路,月空長老和玄德真人緊緊跟隨,四人進了巷子,沒走多遠,就看見了一家客棧,跑去一打聽,沈琦果然被官兵扣押在此,他這會兒正在客房休息。 盡管不知官兵為何把他帶到這兒,大家一致斷定,其中必有蹊蹺,宋河跑到客房門前,一腳將門踹開,正好和官兵迎了個照面,這時,婉兮沖上前去,把這個官兵好一頓胖揍。 正在臥床休息的沈琦坐了起來,喊道:“婉兮小姐,別打了、別打了!” 這時,月空長老和玄德真人也到了,及時制止了宋河和婉兮,那個官兵趁機爬了出去,跐溜一聲就不見了蹤影。 沈琦拜見了兩位長者,把張彪、賈旺的Y謀講述了一遍,眾人聽罷無不氣憤填膺,立刻帶上沈琦,到府衙去找龐尚鵬告狀。 龐尚鵬和翟寅剛走出公堂,就遇到了沈琦等人,了解情況之后,急忙來找田有才,此刻,田有才正因西洋客商突然翻供而大為光火,剛想要大發(fā)雷霆,發(fā)現(xiàn)龐尚鵬帶著沈琦等人進來了。 聽罷沈琦的講述,田有才立刻見風使舵,派人把賈旺抓了起來,可把賈旺給嚇壞了,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張彪的頭上。 派師爺把費利佩等人送回紅毛館,在龐尚鵬的親兵護送下,宋河、婉兮陪同沈琦來到了“沈府”,龐尚鵬深怕玉枕洲出事,派翟寅拿著自己的手令,騎快馬去找張彪,同時緊急集合漳州城的官兵,眾官差押著賈旺,浩浩蕩蕩來到了南門外九龍江畔的碼頭。 在田有才的陪同下,龐尚鵬、月空長老和玄德真人登上了戰(zhàn)艦,九龍江航道的商船紛紛回避,戰(zhàn)艦緊急啟航前往玉枕洲,由于還沒來得及審訊賈旺,神色肅穆的龐尚鵬站在船頭,命令差役把他押解過來。 賈旺抬頭一看,只見龐尚鵬的左邊站著田有才,還有幾名漳州守備將領(lǐng),右邊是月空長老和玄德真人,他剛想要張嘴求饒,卻發(fā)現(xiàn)田有才正在對他不住地搖頭,于是,他跪在甲板上痛哭流涕,任憑龐尚鵬如何發(fā)問,他始終保持沉默。 天色漸晚,落日余暉下的九龍江波光粼粼,入海口涌來的潮水拍打著兩岸,發(fā)出陣陣呼嘯…… 眼瞅著戰(zhàn)艦就要到了玉枕洲,賈旺卻發(fā)現(xiàn)島上毫無動靜,立刻止住了哭聲,不免有些奇怪:如果衛(wèi)所的官兵大開殺戒,也不至于把村里人趕盡殺絕,即便他們殺掉了馬志善和李成懷等人,這會兒全都撤離了,那么,現(xiàn)在玉枕洲上空應(yīng)該火光沖天才對…… 莫非馬志善、李成懷等人打敗了官兵,賈旺又覺得不太可能,若是如此,官兵豈能輕易撤離?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張彪站在玉枕洲的河灘上,光著脊梁,背后捆著稻草,其身后站著馬志善和李成懷,還有不少衣衫襤褸的村民在看熱鬧。 此地沒有大型碼頭,再往前走,便是淺灘了,隨著領(lǐng)航的舵手一聲號子,戰(zhàn)艦在河道里停了下來。漳州守備官兵全部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只等著最高長官一聲令下,他們跳進九龍江前去解救人。 見此情景,大家全都懷疑海盜打敗了官兵,田有才急忙請示龐尚鵬,準備讓官兵下水去救張彪,這時,龐尚鵬卻發(fā)現(xiàn),張彪并沒失去自由,他和馬志善、李成懷并肩而跪,村民們哭喊聲連天,并沒有其他官兵在場,不太像剛打過仗的樣子,于是,便命令田有才停止行動。 這時,翟寅和李旦突然出現(xiàn)在玉枕洲灘頭,二人站在張彪等人的身前,朝著官船大聲呼喊,由于入海口的波濤聲太響,官船離得又遠,沒人聽見他們在喊什么。 看見了翟寅,龐尚鵬放了心,晃著老邁的身軀,隔空朝河灘喊話,這時,翟寅和李旦站在河邊比手畫腳,張彪、馬志善和李成懷等人仍跪在河灘上,凄涼的呼喊聲直入云霄,其場面驚天地而泣鬼神。 龐尚鵬看明白了他們的手勢,知道張彪等人并沒動武,這才派了兩條小船去接他們,玉枕洲上的眾人見狀,一起手挽手、并肩走進了九龍江。 張彪一手挽住李成懷,一手拉著年邁的馬志善,淌著江水朝戰(zhàn)艦走來,等江水快要淹沒了馬志善時,身材高大的張彪把他抱了起來,李成懷雖然傷殘,但水性不錯,游著水伴隨在他們的身旁。 一條小舟游來,先把馬志善搭起,放到了船上,張彪幫著李成懷上了船,自己才爬上來,另一條船去接翟寅等人。 此刻,賈旺越發(fā)感覺形勢不對,看來,張彪和馬志善等人講和了,那豈不是出賣了自己?難道說,所有的壞事都是我一人所為?他越想越不能接受,就在小船靠攏之際,很多人圍過去幫忙,趁此機會,賈旺猛地掙脫了兩名官差,撲通一聲跳進了九龍江…… 張彪等人上了甲板,正準備給各位大人請罪,忽聽有人喊道:“賈旺跳江逃跑啦……” 有不少官兵下水去抓賈旺,張彪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暗自祈禱,感謝佛祖保佑!若不是趁早回頭,還不知得惹出多大的災(zāi)禍?有多少無辜的生靈慘遭荼毒,有多少拖家?guī)Э诘暮眯值軕K遭連累,自家妻兒老小就更不用說了。 過了一會兒,賈旺被打撈了上來,隨軍郎中趕忙給他捶胸拍背,施救了半天,他還是沒能蘇醒,大家這才開始關(guān)注起張彪、馬志善和李成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