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三章
劉先堂滿臉尷尬:“人人如此,我亦無可奈何。” 易庸心底微微一涼,繼而語重心長的開口道:“那劉道友可知曉,正是你如此,別人眼才有了人人如此。” 劉先堂啞口無言。 易庸?jié)M臉恨鐵不成鋼的開口道:“我聽聞,栽樹只有兩個最好的時間,一個是十年前,一個是現(xiàn)在!” “十年前我等未栽樹,難道十年后,還要后悔今日也沒栽樹么?十年前,我等見地府而退,如今也見陰司而退?那十年后,是不是還要見陰司而退?一退再退,要退到幾時?退無可退的時候,我等,還能往前走嗎?”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劉先堂心神震動,卻依然沉默不語。 易庸說的很有道理,但道理誰都懂,踐行道理卻風險太大。 “三千年前的大樹倒了,六百年前栽的樹枯死了,這六百年來道門退了那么多步,這是為什么?今日陰司都欺凌到了這修道圣地終南山,卻沒人敢站出來,又是為何?!” “是因為所有人都是懦夫么?” “你別否認,你們誰都沒資格否認!是懦弱,是你懦弱,是你們懦弱,是所有人都是懦夫!是你們成了別人眼的人人如此!是你們,在將道門,在將人間,推向深淵!”易庸?jié)M臉悲憤的大吼著,伸手一一點過他能看見的道人,字字誅心。 易庸吼完,感受著城隍們的怒視,無所畏懼的前一步,滿是悲壯的開口:“正天地,除妖魔,衛(wèi)人道,以身死為后人鑒,代代不休!” 劉先堂滿臉震撼,張嘴無言,他內(nèi)心躁動,但理性壓下了他內(nèi)心的躁動。 活得越久越怕死,江湖越老,人越膽小。 “你還在等什么?”易庸怒喝。 劉先堂豁然抬頭,滿臉迷茫:“我在等什么?” 易庸心力交瘁:“你在等,所有人都會等,你站出來了,才會有人跟著站出來,你站出來,別人眼才不會是人人如此,才不會找借口說什么我亦無可奈何!” 劉先堂微微一愣,神情恍惚,而后似是疑問的開口:“正天地?除妖魔?衛(wèi)人道?以身死為后人鑒?代代不休?” 念叨著,劉先堂眼的迷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往無前。 他仰天高吼:“以身死為后人鑒,代代不休!” 也在劉先堂吼完這道門誓言的時候,山林之,那些作壁觀的道人皆被震動,有人跟著喊出了這段話。 隨后,有一個人沖天而起,而后,一個接一個,全部飄身來。 二十三名散修匯聚在一起,看向易庸:“道友微言大義,吾等內(nèi)心有愧。” “來了,便可問心無愧!” 易庸說著,沉著臉的再度前兩步,他滿臉肅然的高喝:“三千年前樹倒,六百前樹死,今日,吾等栽樹!” 這句話一出,結(jié)合三千年前的亡帝之戰(zhàn),六百年前的昆侖成墟,那nongnong的歷史使命感,讓這二十四名道人,徹底燃燒! “今日,吾等栽樹!”其他道人跟著吼起來,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吼起來。 一群道人各自展開手段,朝著城隍們攻擊過去。 城隍們面色鐵青。 終于,一個城隍忍不住后退,繼而,所有城隍四散逃離。 他們也是仗著地府的勢而已,當這些散修不再在乎他們背后的勢的時候,他們在散修面前,只不過是魑魅魍魎。 第二十三章 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修道者乃是陰魂天敵,劉先堂一道術法封禁了城隍們飛天遁地的能力,他維持著術法,其他人則一擁而殺戮過去。 散修的術法五花八門,有丟符箓的,有隨手抓起一只蝗蟲搞出類似于扎小人法術的…… 易庸趁亂吸收了五名城隍的魂體,魂體恢復巔峰狀態(tài)的同時,他重新制造出了一份靈魂碎片。 本來可以制造第二份,奈何東海那份靈魂碎片依然存在,占據(jù)了第二份的名額,他只能作罷。 隨著時間流逝,三十九名城隍無一逃脫,全部伏誅。 眼前危機已除,南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追過來,易庸的魂體也恢復了巔峰的狀態(tài),更有著一份靈魂碎片作保。 一直以來緊繃著的心弦終于放松了一些。 回s市? 易庸搖了搖頭,在沒解決南巖之前,他不打算再去找柳承青,免得連累了她。 所以,還是要盡早變強。 看了眼終南山內(nèi)部連綿的綠意,易庸打算跟這些散修道別,然后繼續(xù)尋找道門,尋找能讓他變強的東西。 回頭掃眼看去,眾散修們正在搜刮城隍們的遺物,更有甚者從即將灰飛煙滅的城隍魂體胸腔里面掏著什么東西,掏得滿臉興奮…… 看著這些散修開心的模樣,易庸選擇不辭而別。 畢竟,他方才可是說了許多直指人家內(nèi)心痛處的話,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掃人家的興了。 這么想著,易庸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此地,朝著終南山深處飄飛出去。 …… “趙道友呢?”劉先堂驚呼。 一個下巴留著長長胡須的年男子迅速將一塊魂晶塞進懷里,抬起頭來,滿臉疑惑:“我在這里,劉道友找我有事?” “哎!”劉先堂跺腳一嘆:“我找的不是你,是方才那位趙開泰趙道友,是那個魂體,是那個讓我等當頭棒喝、喊出今日吾等栽樹的趙開泰趙道友!” “額……”趙姓年男子略有些尷尬。 眾人四下尋找。 “他,已不在此地……不會是隕落了吧?” “怎么可能!” “他怕是回宗門了吧?” “很有可能,道門都有給弟子設置命燈,命燈召喚,則千里一瞬,趙道友的魂體怕是已經(jīng)被召喚回太虛門去了。” “還沒來得及道謝……” 劉先堂輕嘆一聲,滿臉復雜,他眼閃現(xiàn)一抹崇拜:“以往,貧道最是瞧不起那些宗門之人,總覺得那些宗門之人都是一群高高在不知民間疾苦的廢物……今日一見趙道友,趙道友的風度氣節(jié)和所做作為,皆讓劉某為之心折!” “劉某深感慚愧!” “周某亦然,那位趙開泰趙道友面對地府殺伐凌厲,且不畏懼強敵,若他能成為下一任道門領袖、執(zhí)道祖令的話,必會對地府強硬,屆時,地府又如何敢這般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