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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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藥煎好了,秦翊親自給成煙羅喂了藥,又守在她身邊好久才離開。 他從屋里出來,便看到宋啟快步走過來。 “先生何事?” 秦翊拱手為禮。 宋啟輕聲道:“七娘如何了?” 秦翊搖頭:“至今未醒,高燒未退。” 宋啟嘆了一聲:“未曾想她竟也會(huì)得病,許是先前一口氣強(qiáng)撐著,如今放松下來,這病就……” “先生此話何意?”秦翊偏生有些納悶。 宋啟與他坐在院中細(xì)說:“七娘原先在寧壽伯府之時(shí)滿府雖說都是她的親人,可她那些親人和仇人也差不了多少,一個(gè)個(gè)的可著勁的想害她,她自小吃飯洗漱從不敢假手她人,丫頭下人沒有一個(gè)敢留在身旁,不敢時(shí)刻松懈,后來在牢中更加時(shí)時(shí)警醒,這許多年來,她從來孤身一人,不只默默忍受孤苦無助,還要時(shí)刻防備有人要害她,不敢露出絲毫軟弱情態(tài),更不敢生病,因?yàn)樗靼祝菜×耍闶撬M之時(shí)。” 秦翊聽這話,聽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只覺得心一陣陣的抽痛。 想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成煙羅,秦翊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又想到原先未成婚之時(shí)每回見成煙羅,她都如艷陽烈火一般,是那么明媚張揚(yáng),看似好像活的自在之極,卻不知道,她背后竟然這樣苦痛辛酸。 “哎!”宋啟又嘆了一聲:“這一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七娘不會(huì)有事的。”秦翊攥緊了拳頭。 宋啟輕聲道:“七娘這病和旁的不一樣,這是要傳染的,依我之言,該將她移到城外的山莊中,再撥幾個(gè)下人去守護(hù)照顧。” “不成。”秦翊猛然間站了起來:“七娘現(xiàn)在生死未卜,又如何把她移出去。” “可這是韶州城,七娘在這府衙之中,這里人多嘴雜,下人們也摻雜的很,萬一要是將這,將這病癥傳出去,你且想想……韶州才剛安穩(wěn),可經(jīng)不起再一次動(dòng)蕩,況且,無論民間還是宮中,避痘都是難免的。”宋啟勸道。 秦翊還是搖頭:“將七娘交給旁的人我不放心。” 然而,他也不能再叫成煙羅留在城中,他不能拿一城的百姓來賭:“封了這院子吧。” “什么?”宋啟嚇了一跳。 秦翊咬牙道:“我親自照顧七娘,先生把這院子封了吧,除了我和七娘之外,所有人都出去,對(duì)了,叫人給我送些糧食菜rou之類的,還有藥也留夠,先生就不用管了。” “不成,不成。”宋啟使勁搖頭:“如今這韶州城可離不得你啊。” 秦翊苦笑:“可我又如何離得開七娘。” “傻子。”宋啟長(zhǎng)嘆一聲。 秦翊拱手深施一禮:“先生大才,韶州府先拜托先生了,另外,軍中之事還要鐵柱去坐鎮(zhèn),這一切,都麻煩先生了。” 宋啟無奈搖頭:“罷,罷,你這人最是牛心左性的,你決定的事情旁的人是無論如何都勸不回的。” 他又往屋內(nèi)看了一眼:“只是,你真的確定要做到如此,要知道,這天花可是會(huì)傳染的,你如果留在這里照顧七娘,說不得……到時(shí)候,可就小命休矣了,你是有大志向的,還想著報(bào)國(guó)安民,難道,這些你都可以不管了嗎?” 秦翊這一回笑了:“先生說的也是,當(dāng)我初來粵府,看到百姓流離失所之時(shí),我心甚痛,早先是定下決心來要濟(jì)世安民的,可如今七娘這一病我方知,那些志向和七娘比起來終歸還是……我為治下之民,可以九死而不悔,然七娘,為七娘,我寧可舍棄所有。” “癡兒,癡兒啊。” 宋啟苦笑連連,負(fù)手而去,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回頭道:“罷,我便幫你這一回吧。” “有勞先生了。”秦翊再施一禮。 宋啟很快離開,不一時(shí),便有下人送了菜rou果蔬以及米面等物,又送了好些抓好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