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小雨亦可殺百草
試問當(dāng)今天下,誰人問鼎星辰! 自烈潮之后,蓮花閣再無主人,星辰榜亦未變更,而時代的浪潮卻從未停止過前進……十大圣山,四大書院,不斷涌現(xiàn)出天賦驚艷的少年,少女,與寧奕一個時代的年輕人,大多是九境無敵手的存在,其中的佼佼者,則是已經(jīng)成就了命星,下一個追逐星辰的時代已經(jīng)來臨。 斷霜的長刃閃爍著銀光。 指向了天星之后的兩人。 谷小雨舉起那把注入星輝之后,燃起熊熊金色氣焰,與自己身形完全不成正比的的重劍。 與四年前剛剛拜入蜀山不同。 現(xiàn)在,斷霜。 他舉得起。 也握得穩(wěn)。 “何須三人,吾度天一人便可鎮(zhèn)壓你!” 小無量山的天星,面色陰沉,他抬起一只手掌,對準(zhǔn)谷小雨的頭頂按了下去,“面黃肌瘦,口出狂言!” 白袍與風(fēng)雪齊飛。 度天這一掌,掌心星輝紋路涌現(xiàn),竟然烙刻一座極其精密的陣法。 方寸之間,大放光明。 一尊琉璃法相,在度天的背后涌現(xiàn),小無量山的三星,都是跟隨“朱密”修行劍道的奇才,雖然身為三胞胎,但天賦各自不同,天星度天一出手,衣袍之間不僅僅溢出磅礴星輝,還夾雜著某種玄妙的“異力”。 被金色星辰巨人法相擁覆的谷小雨,神情不變,看著自己頭頂之上,無數(shù)星輝聚集,一條金燦手臂凝聚而出。 度天的背后,竟然浮現(xiàn)出一尊菩薩法相! 掌心佛國,佛門手段! 那座陣法,若是仔細(xì)去看,便會發(fā)現(xiàn)……其中烙印的秘語,乃是遠(yuǎn)古佛教的古梵語! 度天高喝一字:“鎮(zhèn)!” 一掌拍下,如碾螻蟻! 站在谷小雨背后的三二七,恍惚失神,抬起頭來,只覺得天地昏暗,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尊大佛,而那尊大佛抬掌壓下,掌背拱起一個弧度,五指之下,便如囚籠。 天地化為掌心籠牢。 這等手段,當(dāng)真只是一個九境嗎?! 而下一剎,三二七只覺得自己眼花了,他看見了一抹劍光,從紛紛揚揚的大雪潮中拔地而起,逆著蒼宇,迎擊那枚金燦手掌! 谷小雨手持?jǐn)嗨?,再不言語,一劍劈砍而出。 與徐藏,寧奕的劍一樣。 沉默寡言。 殺意飽滿! 這些年,在風(fēng)雷山上,飽受千手,齊銹的“摧殘”,谷小雨不知吃過多少苦,挨過多少打,而他的劍道,與斷霜一起,在一次又一次的捶打之下登頂了九境星輝所能抵達(dá)的圓滿。 只差下山游歷,在紅塵中砥礪劍心。 這么多年,只對風(fēng)雷山的銅人出劍。 終于有機會對活生生的修行者出手了! 在谷小雨的眼中,度天根本就不是一尊佛陀,而是一頭冒著熱氣的,活著的“銅人”! …… …… “砰”的一聲。 那條金燦的佛陀手臂,與斷霜撞擊在一起。 手持重劍的谷小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劍修,而像是一個掄著杵棍的莽漢。 重劍無鋒。 斷霜卻直接將佛陀的手掌戳穿! 什么樊籠,什么佛國? 全都給我破! 度天噴出一口鮮血,他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谷小雨一劍破開自己的“佛國”,緊接著揮出一拳,背后那尊金色神靈,與谷小雨動作一致,狠狠一拳,打在自己法相的面頰之上。 度天的神海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湖面下凹,“噗”的一聲,天星的白袍之上,濺開了一朵血花。 谷小雨已經(jīng)欺身到了三尺之內(nèi)。 直到這一刻,度天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這個背著重劍的少年,與前面的兩任蜀山小師叔,根本就不一樣。 谷小雨根本就不是一個劍修! 殺意飽滿,但出劍哪有一絲一毫的章法?! 不切,不砍,不刺。 剛剛那一劍,硬生生把自己的佛國劈碎的,那把呼嘯生風(fēng)的“斷霜”……更像是一把大刀。 而此刻,一個劍修,竟然拋棄了手中的劍? 谷小雨將“斷霜”重重插入地面,一只手按住度天的額頭,狠狠向下按去,同時一擊膝撞頂起,這位小無量山的天星準(zhǔn)圣子,若不是及時抬起雙手交疊覆蓋在面前,此刻已經(jīng)皮開rou綻,說不定整顆頭顱都被這一擊膝撞頂飛! 手段異常兇殘。 即便有雙手阻擋,神海也一陣震蕩。 度天吼道:“你根本就不是劍修!” 谷小雨按著度天頭顱,皺眉道:“我什么時候說我是了?” 他再次下按,度天重新擺出格擋姿態(tài),這一次谷小雨沒有膝撞,而是,擰腰轉(zhuǎn)胯,將度天的面頰砸進大雪地中,整張俊臉砸得血rou模糊,一蓬鮮血在雪地上濺出,谷小雨一只腳踩在天星后背,發(fā)現(xiàn)對方意識模糊,已經(jīng)昏厥過去,無奈笑道:“佛國傳人,體魄怎地如此不堪?” 只砸了一下,氣機就被砸碎了。 谷小雨神情平靜,眼角微挑,耳旁有飛劍呼嘯之音。 他向后掠去,做了個鐵板橋的動作,兩把飛劍如蛟龍般一左一右,貼著面頰絞殺而過,還縈繞著風(fēng)雷之響。 谷小雨雙手撐地,整個人輕松的倒飛而出,掠入山門外的一片老林之中,兩把飛劍速度極快,嗖嗖追了過去,一人兩劍,圍繞幾株雪木兜轉(zhuǎn),哪怕飛劍并未與古木接觸,只是圍繞樹身旋轉(zhuǎn)一圈,依然在割出一條黑線,少年郎踩踏兜身,如飛燕一般輕盈,卻帶出了一片轟隆隆的雪潮。 一大片古木應(yīng)聲倒下。 激蕩起一圈雪潮。 遠(yuǎn)方兩位小無量山的少年,面色難看,其中披著灰袍的少年,豎起一根手指,眼神鎖在谷小雨身上,以一縷氣機將他鎖死,而那兩把飛劍,剛剛就自他的袖袍之中掠出。 小無量山,地星,度地。 天星呈現(xiàn)潰敗之勢的那一刻,兩位準(zhǔn)圣子就無法再安心觀戰(zhàn)了,這一戰(zhàn)有師祖出面,若是敗了,小無量山的顏面就丟盡了,他們?nèi)艘院笠矡o顏再見朱密師祖! 然而一片雪潮之中。 度地的神情微變,眼神有些惘然,血塵之中,找不到那個少年的身影,而自己的“神念”,竟然也跟丟了? 人去哪了?! 兩把飛劍在古木坍塌的雪潮之中掠行,失去了目的,緊接著,遠(yuǎn)方雪霧里響起“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拳頭輪砸鐵器,度地的面色陡然蒼白,他的本命飛劍,竟然被抹去了聯(lián)系! “嗖”的一聲。 一縷長線,掠過度地面頰,擦出一道血線,射穿大雪,清空一道數(shù)十丈的空蕩弧洞,像是被人彎弓射出的箭鏃。 度地的半邊面頰,炸開一蓬鮮血,他根本沒有捕捉到那條黑線的“痕跡”。 “珰”的一聲,那條黑線掠過地星的面頰,又射出了一里地,釘入遠(yuǎn)方一座小山山壁……正是之前兩把本命飛劍其中的一把,劍身已經(jīng)被錘的不成樣子。 本命飛劍,隨主人修行境界提升而提升。 度地從未見過,在九境同境,能用rou身體魄,與自己飛劍對抗的修行者……更不用說,以一雙拳頭,就能錘碎飛劍的妖孽! 他雙眼布滿血絲,盯著遠(yuǎn)方雪霧之中,不緩不慢走出的那個少年,谷小雨雙手揉捏著一團廢鐵,將另外一把本命飛劍,直接揉碎,雙手用力。 這件寶器的齏粉簌簌而下。 谷小雨拿著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輕聲嘀咕了一句:“比風(fēng)雷山的銅人結(jié)實一點……” 他雙手環(huán)臂,站在二十丈外,笑道:“天地人三星,天星身負(fù)‘掌心佛國’,地星駕馭‘風(fēng)雷飛劍’,一個是佛門手段,一個是道宗書法……另外的‘人星’,應(yīng)當(dāng)就是所謂的‘天都儒道’?” 谷小雨面色淡然,道:“如果我沒猜錯,你肯定不敢與我正面對敵,所以隔了二十丈。” 黑袍少年不言不語,雙手垂落,一身氣機藏在法袍之內(nèi)。 兩人之間,那把“斷霜”插在雪地之上。 谷小雨微笑道:“只是二十丈,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儒道術(shù)法,無非就是符箓鎮(zhèn)敵,陣法勢壓,我了解‘儒道’,你沒勝算的?!?/br> 人星冷笑一聲,緩慢前行,搖頭道:“不過一介莽夫罷了?!?/br> 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壓在谷小雨的身上,蜀山的這個風(fēng)雷山少年,速度和力量都極高,之前的重劍給了度天錯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劍修,而是一個rou身體魄極其強悍的“煉體者”。 自己不可與他三尺之內(nèi)近身搏殺。 只要掌控好距離。 那么,以符箓陣殺之術(shù),便是“人為魚rou,我為刀俎”。 人星向前走了三丈距離,走到了天星的身旁。 度天僅僅是承接了一“砸”,便失去了意識。 這家伙的體魄……太強了。 他深吸一口氣,黑袍陣舞,雙手開始結(jié)印。 而剛剛結(jié)下第一個印。 谷小雨抬起一只手,做了個握拳的姿態(tài)。 度人聽到了身旁有什么東西拔地而起的聲音,接著后腦傳來“咚”的一聲,這位儒術(shù)傳人倒在了雪地上。 “斷霜”呼嘯著飛入谷小雨的手心。 發(fā)絲枯黃的少年摩挲著斷霜,重新將重劍背在了背后,嘆了口氣,道:“誰又跟你說……我不是一個劍修?” 金剛體魄,乃是天賦。 馭劍之術(shù),則是后天萬般苦練,斷霜是極稀罕的重劍,自然也不能以一般的馭劍術(shù)法駕馭……今日的這一戰(zhàn),谷小雨本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久居山上,聽聞外界風(fēng)聲,各方天才,驚艷出世。 但如今打完,實在失望。 跟瞎子師叔比起來,這三人打架太過“樸實”,底牌手段也不掩藏,也沒什么陰謀詭計。 手段,心智,天賦……這三人,都差得太遠(yuǎn)。 是自己太狡猾……還是敵人太弱? 谷小雨撓了撓頭。 “師叔以前對我說,有圣山名不副實,我是不相信的……” “但今天看來,小無量山,真的不行?!?/br> 少年看著束薪君,認(rèn)真說道:“當(dāng)年我?guī)熓逅獨俨荩缃駧熓宀辉?,小雨亦可殺百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