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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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從京師養(yǎng)生堂回怡紅院之后倒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覺了,可是這一夜,京城終究不會太平靜。 當(dāng)朝新貴,一等伯爵,官居三品禁軍都虞侯的賈寶玉居然在青樓遇刺…… 這對于京城來說,自然是極大的一樁新聞。 一晚上的時間,京城但凡消息靈通的府邸,都差不多知道了。 他們或許與賈家有舊,或許與賈寶玉有交情,甚至就算是沒有絲毫關(guān)系的,也會因為賈寶玉是二皇子身邊的第一親信而關(guān)注這個消息。 畢竟誰都知道,二皇子是朝廷眾臣甚至是太上皇都屬意的儲君人選,只要能牽扯到二皇子身上的事,就沒有不重要的。 更何況,隨著賈寶玉被刺的消息而走的,還有另外一個伴生消息。 大皇子就是謀劃這起刺殺的主謀。 這樣子,令人想不關(guān)注都難。 大皇子,時隔不久,再次成為京城的過街老鼠,又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皇子的身份是貴重,或者十個百個千個人都無法撼動,但是當(dāng)一萬人,十萬人都對其嗤之以鼻、深惡痛絕的時候,那尊貴的面紗便會被毫不留情的撒開,露出里面普通的,甚至比世人還要骯臟鄙賤的凡胎rou體。 任世人踐踏。 沒有人再對其感覺到恐懼,敬畏。 世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隱藏在京城的泥淖當(dāng)中,有著相當(dāng)獠牙的無情的政客們。 他們都覺得,是時候?qū)χ蠡首釉俨纫荒_了。 便是其中那些沒有利害關(guān)系的人,也抱著樂見其成,幸災(zāi)樂禍的態(tài)度。因為他們覺得,看著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胄被打落塵埃,也是一種快感…… 于是,很多人都不再關(guān)注事件的本身只是賈寶玉遇刺。 除了順天府之外,少有勢力認(rèn)真的關(guān)心案情的真相,他們都一致的,期待著看到大皇子會在這一次的事件中如何度過。 是平安無憂,還是蛻一層皮…… 不過這一切,賈寶玉是無法控制的,他也沒想著要去控制。 他只想著,必須要把兇手查出來,哪怕是個背鍋的,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如此來維護自身的身份和體面,這樣就夠了。 至于對付大皇子,那是二皇子的工作。 弄死了最好,弄不死,他也沒什么損失,最多以后多防著大皇子一些就是了。 所以,雖然睡得晚,但是賈寶玉覺得今晚這一覺還是挺舒爽的,不過,要是能多睡一會兒就好了。 天還沒大亮,襲人等就把他叫醒了。 “二爺,府里人都在傳,說是你原來的那個護衛(wèi)在府門外跪了一晚上了,太太派人來問你是怎么回事,叫你出去看看呢!” “什么,還跪著?” 賈寶玉一個翻身起來,把懷里的晴雯都差點掀到床底下。 幸虧襲人手快,把她攔住。 晴雯睜開眼睛,嘟噥了兩聲,又望了一眼天色,然后什么也不顧,越過賈寶玉,跑到里面挨著香菱睡去了。 在她心中,外面的事與她什么相干,起來做什么。 對此,襲人只能暗自咒罵兩聲,只是因為賈寶玉都沒介意,她自然不會多說什么,勤快的服侍賈寶玉穿衣起身。 “真的還跪著呢?怎么不早點叫我?” 賈寶玉難得快速的配合襲人給他穿衣裳,一邊問。 “我也是剛剛知道了,估計是外面的人怕打擾爺休息,昨晚故意沒傳的吧。” 賈寶玉一想,多半如此。 昨夜他回來就睡了,不論是茗煙等人還是那些巡夜的婆子,都不會因為一個不足輕重的外人而來打擾他休息。 倒是有欠考慮了,只是,姜寸圖個什么? 自己沒怪他啊! 他穿好衣裳之后,也沒洗漱,直接就出去了。 趕到府門處之時,天還是灰烏烏的,賈家的門子們都倚在角門上看稀奇,見賈寶玉走過來,才紛紛行禮。 “人呢?” 賈寶玉隨口一問,然后循著門子們的指示,果然看見大門外,左側(cè)的石獅子處挺直的跪著一個人,不是姜寸又是何人? “你這是何苦來。”賈寶玉快步走過去,作勢扶起他。 姜寸自然也看見賈寶玉了,本來有些走神的眼睛立馬泛起十足的精氣神,拒了賈寶玉的攙扶,一邊正聲道:“若是大人不肯原諒屬下,屬下不敢起身。” 看他態(tài)度如此堅定,賈寶玉這才認(rèn)識到,他是認(rèn)真的。 幽幽一嘆,賈寶玉道:“起來吧,你既沒犯錯,又何需我來原諒。” 姜寸面色難看道:“身為下屬,情知大人有難,卻不能如實相告,此為不忠。大人身份尊貴,又待屬下禮遇有加,而屬下卻不能肝膽相照,竟置大人于危險之中,此為不義。 姜寸行下如此不忠不義之舉,若不能得大人原諒,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間?” 賈寶玉聽了這種話,心中不由吐槽,有些古人就是死腦經(jīng)。 想他們二十一世紀(jì)的人,無論遇到什么事,都是先想著為自己開脫,用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法律條款還有道德準(zhǔn)則來證明自己沒有錯。 哪有自己給自己上綱上線的? 不就是他聽了一個二皇子的命令么,就成了不忠不義之人了? 只是,怎么感覺,自己不但沒有鄙視,反而越發(fā)喜歡他了呢? 隨意吐槽了一下自己,賈寶玉也正色道:“起身吧,我是真的不曾怪罪于你。昨夜讓你離開,也真的只是因為你本就是王府中人,不可能一直護衛(wèi)在我身邊。 既然遲早都是要回去的,你又何必如此呢。” 姜寸聽了,似受了什么委屈一般,道:“當(dāng)初從山東回來,殿下見大人身邊沒有護衛(wèi),所以將屬下賜予大人,此并非如在山東之時,只是將屬下臨時調(diào)過來保護大人。 所以,從當(dāng)日起,屬下便已經(jīng)是大人的人,自當(dāng)以大人為尊。 只是屬下愚昧,竟念及殿下當(dāng)初對我的恩澤,而忘了忠義二字!” 看著姜寸一副“我早就和二皇子撇清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你的人”的樣子,賈寶玉心中卻搖頭。 他想,當(dāng)初二皇子把姜寸送給他,雖然是為了表示恩澤,護佑他的安危,但是,也未嘗沒有順帶監(jiān)視他的意思…… 此乃為上之道,賈寶玉并不覺得太難接受。 只是二皇子估計沒有料到,姜寸竟理解不到他的這層意思,而二皇子顯然也不可能明說…… 姜寸不知賈寶玉心中所想,他繼續(xù)道: “所以,昨夜大人命屬下回王府之時,屬下已經(jīng)懇求齊王殿下,除去了屬下身上的五品侍衛(wèi)之職。 從今以后,屬下便只是大人的下屬,和王府,只有恩情,再沒有其他關(guān)系。” “你求殿下把你的護衛(wèi)之職除去了?” “是,殿下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姜寸目光灼灼的看著賈寶玉,表明自己的決心。 賈寶玉卻已經(jīng)思考到了另外一個層面。 本來他把姜寸送還回去,雖可能會令二皇子有一些不悅,但是畢竟合情合理,二皇子也不能說什么。 他的親兵衛(wèi)隊確實組建成了。 只是姜寸這么一搞,倒像是成了自己心懷不夠坦蕩,逼姜寸割斷他與王府的聯(lián)系一般。 這就有點不敬了! 若是姜寸說的是真的,他又不想讓二皇子誤會,最好的法子,就是堅持之前的態(tài)度,趕走姜寸,那么也可以說明自己心懷坦蕩,別無二意。 只是,若真的這么做,他覺得,他心里會過不去。 姜寸這么做,顯然是為了消除他的戒心,為了能夠追隨在他身邊。 所謂良主惜良將,賈寶玉此時就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這樣的人才,這樣心向于他的人,若是就為了不使二皇子那被動的猜忌,就拒之門外,實在令人很不得勁! 罷了,若是二皇子真是個容易猜忌的人,那么就算自己再小心,也總會有被猜忌的一天。 他覺得他在二皇子面前已經(jīng)夠小心翼翼的了。 再卑微一點,還做什么男人,干脆做個太監(jiān)算了! 想通這一點,賈寶玉頓覺念頭通達了不少,看著手臂搭在自己手上,但是卻始終不肯起身的姜寸,他強行把他抬起來。 然后在他有些緊張的眼神中,笑道:“說實話,其實我也不愿意讓你回王府,你若真心追隨我,我身邊親兵隊正的位置,一直都是你的。” “大人肯收留屬下了?” 賈寶玉笑著點點頭。 姜寸顯得有些激動,立馬就再拜道:“從今以后,屬下唯大人之命是從!” 賈寶玉也沒攔著他,等他說完話才再次扶起他來。 “恭喜姜大哥。” “歡迎隊正回來……” 此時賈寶玉的親兵們也圍了過來,紛紛與姜寸道喜,表示歡迎。 一個親兵道:“昨晚你回王府了,我們都以為大人會讓李大哥或者展飛當(dāng)隊正了呢,結(jié)果大人愣是沒說隊正的事,原來是早料到你會回來,特意把隊正的位置給你留著呢!” 姜寸一聽,頓時看向賈寶玉,露出感激的神色。 賈寶玉面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他當(dāng)然不會說,他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立新的隊正而已。 “走吧,府里說話。” “是。” ……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