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雕版
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可是一點都沒說錯。 在王詵靠著莫大的毅力婉拒了祁紅玉再赴一番云雨的暗示之后,祁紅玉就有了些情緒,不過是像那種戀愛中使小性子的感覺,默不作聲地幫助王詵洗漱穿衣,纖纖細手撩撥地王詵渾身yuhuo難泄。 尤其是王詵低頭看到對方輕咬嘴唇的委屈模樣,心都感覺要化了一般,害怕自己忍不住再犯錯誤,王詵努力克制著自己,穿好衣服之后就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別的男人夢寐以求的閨房。 “詵郎,下次什么時候來?” 祁紅玉倚著門,用深情的聲音呼喚了一聲,王詵哪敢回頭,說了句:“再說吧?!贝掖姨与x此地。 在王詵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祁紅玉原本帶著愛意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冰冷無比,整個人都帶著冰山的氣質(zhì),哪還有半點之前的風(fēng)情萬種。 “玉兒,怎么樣,看出此人端倪了么?”一個上了年紀(jì),下人裝扮的老婆子從門背后出現(xiàn),憂心忡忡地看著王詵消失的方向,“本以為是必死的人了,昨夜居然聽說來礬樓赴宴,還點名要玉兒你去獻曲,真是嚇?biāo)牢伊??!?/br> 祁紅玉輕哼一身,回到房內(nèi),披上一件衣裳遮住自己誘人的軀體,說:“他看起來好像是失憶了,對之前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連我這個人都不認識了,甚至像是變了一個人,我主動誘惑他他都可以忍住,真不像是之前那個急色的風(fēng)流才子?!闭f完,冰冷的表情里多了點失落。 “失憶?!”老婆子驚色翻,“沒聽說過牽機毒還有這種效果啊,而且還是毒發(fā)后落水泡了一夜,怎么就這般命大,當(dāng)初就不該顧忌太多,應(yīng)該做的絕一點,直接讓老三給他一刀。” 看起來面色挺慈祥的老婆子,嘴里說出的話卻是惡毒至極,突然想到了什么,皺眉說:“他不會是裝失憶的吧?” “不可能?!逼罴t玉搖搖頭,說,“他要是有那時候的記憶,直接報官,我們插翅也難逃,何必裝失憶?” “莫不是要把我們背后之人挖出來?”老婆子表情逐漸證明,“此人留著始終是個隱患,干脆找人去做了他。” 祁紅玉撐著額頭,露出疲態(tài),說:“那是權(quán)貴之后,又不是只雞,說殺就殺了?上次我們占盡了天時地利,做足了準(zhǔn)備才動的手,那都沒殺了他,以后更沒機會了。再說,我們想要的東西已經(jīng)得到了,不管他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至少現(xiàn)在沒對我們發(fā)難,沒必要再去針對他了,稍微盯著點他的動向就行了。先下去吧,我乏了?!?/br> 老婆子還是心有不甘,但看到祁紅玉這般態(tài)度,也只得嘆息著離開了。 清晨的開封已經(jīng)徹底醒了過來,日出而作的人們已經(jīng)開始了一天的奮斗。不過對于礬樓來說,這卻是最清閑的時刻。到處都是昨夜狂歡留下的杯盞殘羹,豪華的廊道大廳沒了起舞的美女,只有雜役在忙碌。 逃離了溫柔鄉(xiāng)的王詵現(xiàn)在礬樓臨街門口,現(xiàn)在還有些精神恍惚,心里是一種又慶幸又后悔的復(fù)雜情感,祁紅玉白花花的誘人身子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要是再呆久一點,自己可能就真的要克制不住了。 還好祁紅玉沒有像他看過的小說里那些癡情的青樓女子那樣,逼問自己什么時候給她贖身娶她過門,以自己的心理抗線,怕是那上就得忍不住領(lǐng)她回家了。 “這宿醉之后還真不好受?!倍自诘\樓臨街門口,王詵面色發(fā)白地按著自己的肚子,暗暗決定,以后說什么都不喝這么多了。 礬樓其實是提供早點茶飲的,一個值早班的伙計多次過來問候王詵要不要去吃點養(yǎng)胃茶水,王詵怕再遇到祁紅玉,連忙搖頭推辭。 王詵從伙計那里知道,昨夜留宿的便只有他們做客的三人,林掌柜和他兒子該是懼內(nèi),所以結(jié)賬后連夜回去了。這個點其實對于士大夫來說還太早了,而且還醉了酒,蘇軾和米芾起不來很正常,但王詵覺得自己丟下他們離開不太好,所以催著伙計去叫他倆起床。 等了許久,同樣是面色蒼白的蘇軾和米芾兩人終于是出現(xiàn)了,宿醉過后,這倆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憔悴模樣,不想再在這里呆了,王詵很輕松地就把他們誆了出來,在街頭一家生意火爆的早餐店坐了下來。 一碗餛飩面下肚,王詵感覺受傷的胃被一股暖流治愈了,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忍不住再叫了一碗。 蘇軾和米芾也都有了點精神,該是回憶起來自己的今生前世了,如夢初醒般地看著王詵,打起了招呼。 “晉卿啊,我們怎么在這里?礬樓不是有早點嗎,那里的羊湯面可是一絕,我昨晚還期待了好久呢!”蘇軾看著這有點臟亂擁擠的早餐攤子,皺了皺眉頭。 米芾卻是不那么在意,也再叫了一碗湯水,嗤笑道:“子瞻兄,昨夜你魂都被那祁花魁給勾沒了,還有心思期待羊湯面?可還記得昨夜花魁味道?嘖嘖,那可真是個天仙般的人,陪我的那位雖然也不錯,但差的可遠了?!?/br> 說著,米芾居然是露出了一絲罕見的猥瑣的表情,回味起了什么。 蘇軾一臉茫然,說:“我也沒采摘得手,哪曉得啥滋味?” 米芾吃了一驚,說:“祁姑娘不是說很仰慕你嗎?” “那可是花魁,哪這么容易就可以一親芳澤?”蘇軾滿臉的遺憾。 “連子瞻兄都沒能成為入幕之賓,不知道何等英才才能得到那個女人啊?!?/br> 聽著這些話,王詵心虛極了,連忙打斷了這個話題,說:“元吉兄,子瞻兄,你們今日可有時間?” 兩人都是搖搖頭。 “太好了,我對開封城內(nèi)文墨一塊不太熟,兩位兄長可知曉,哪家印刷店技術(shù)好的?” “印刷店?”蘇軾和米芾都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王詵以為是自己表述不清,連忙比劃道:“就是那種,先刻好模子,然后涂墨,把紙印上去留跡的東西啊,大宋肯定有?。 ?/br> “知道啊,就是雕版術(shù)唄,不過晉卿尋那個做甚,莫非晉卿是出了文集要印嗎,這好說,宮里有專門的手藝人,我的書法還不錯,這便替你抄一遍送去雕模。”米芾拍胸脯保證。 王詵滿頭黑線,有些抓狂地說:“我哪有什么文集要出版,我是要印刷我給你們看的那一部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