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幽冥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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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融找準機會崩散了士兵的鏈棍,他后退幾步之后,停止了手里的攻勢。 “喂!怎么不打了?”晏融反而意猶未盡地喊道。 “規(guī)矩就是如果你能勝得一招半式,便算你通過了,能夠在我的搶攻中找到反擊的機會,甚至破壞了鎖鏈構型,已經(jīng)是你贏了。” 被士兵這么一說,晏融反而有點失望:“這就算贏?喂,你明顯沒動用全力吧?” “年輕人,還想繼續(xù)從我的屬下這里偷師不成?” 另一個聲音自頭頂傳來,晏融一抬頭,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那些巨石之間的鎖鏈上,渾身都籠罩在陰影之中,只有一雙眼睛呈現(xiàn)出金色,仿佛本身就能發(fā)光一樣。 “軍團長。”士兵馬上行了個軍禮。 “叫我過來,是要驗證內(nèi)城居民的身份?站出來吧。” 軍團長從鎖鏈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圍墻旁邊,燈光照亮了她的臉,陸凝能看到她和照片上有一些區(qū)別。 黑色的軍服沒有太多變化,但她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照片中那種略帶愉快和輕松的表情,變化最明顯的是她面部的毛發(fā),幾乎全都變成了雪白的顏色,并非由于年齡蒼老所導致,而是褪色這個最簡單的原因。大約是察覺到了陸凝的注視,軍團長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不……沒什么。” 軍團長也沒在意,從腰間取下了一個和步話機一樣的儀器,等陸凝五個人走到面前后依次掃了一下面部,竟然是連詢問也沒有。 “請問……這樣就能確定身份了嗎?”讓有些疑惑。 “說白了現(xiàn)在內(nèi)城居民的身份全都是授予的,只要在庫內(nèi)查看就可以了,你們到底怎么獲得的身份根本無關緊要。”軍團長隨口解釋了一句,“具體的你們進入內(nèi)城也就清楚了,當然我都快記不清那里是什么樣子,也說不出更多來。” “你在這里很久了嗎?”祝沁源問。 “時間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我和我的軍團很久都沒有什么輪班了,大概現(xiàn)在有些人已經(jīng)不在了吧。”軍團長將儀器放回腰間,“身份沒問題,你們可以上車了。” “車會什么時候到?” “現(xiàn)在。” 陸凝耳邊響起了一聲如同來自遠方的鳥類鳴叫聲,緊接著在圍墻所圍攏的站臺內(nèi)忽然升騰起了一片青色的霧氣,隨著霧氣散去,一輛巨大的列車便已經(jīng)停在了站臺上。這輛列車通體漆黑,充滿冷硬的金屬感,車頭澆筑著一個巨大的“D”,車廂上則有著無數(shù)厲鬼雕紋。大約十秒之后,車門才緩緩打開,白色的冷光從車內(nèi)照出來,同時噴涌出了冷氣,即便是作為黑刻的陸凝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幽冥列車,會抵達王都內(nèi)城的車站,中途沒有停留,當你們登上列車的時候,會看到很多人,他們是和你們不同時間登車的旅客,不需要擔心。”軍團長說。 “謝謝。”陸凝向她點了點頭。 “上車吧,祝你們能在王都內(nèi)城有所收獲。” 說完這句話,軍團長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原本應該是傳說中的強者,和暗黑賢者一樣從當年生活下來的人,可是陸凝找不到什么機會向她詢問有關當年發(fā)生的事。 “走吧。”陸凝和柳云清兩個隊伍,一共十二人,依次踏入了幽冥列車。 寒冷感慢慢被適應了之后,列車只剩下有些冰冷的氣氛。眾人可以看到一些座位上坐著乘客,不過全都在閉目假寐,僅僅從略微起伏的胸膛可以判斷都還活著。這些人身上的裝備也顯然都是戰(zhàn)斗型的人物,或者說坐上這輛列車原本就有任務。 “嗯?” 在經(jīng)過一個座位的時候,陸凝看到了一個端坐著的人,是羅貝——當初一起從輝煌犧牲事件中逃出的三名游客之一,只是現(xiàn)在和他一起的柴盈和伊勢都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他坐在座位上,闔著雙目不聞外事。 “我們就坐在這里吧。”讓找了片空位,眾人便在座椅上紛紛落座,連筆生此時也醒了,就是有點虛弱,少了一條手臂就算是黑刻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沒有。 當陸凝坐在座椅上的時候,她感覺一股寒冷從脊梁骨沖上了頭頂,比起列車內(nèi)的溫度更加刺骨,甚至連思維都開始變得遲緩了。 “我好像明白為什么這幫家伙都要睡覺了……”晏融在她身邊小聲說道,“我……也……想……” 陸凝也有點支撐不住自己的睡意,慢慢合攏了眼睛。 …… 死者和生者,遙遠而充滿迷惑的世界。 “如果我告訴你……我能解決你的問題呢?” 一個帶著一絲俏皮的聲音這樣說道。 “你的醫(yī)術高超,但醫(yī)術終究是醫(yī)不死之術,沒有人能從生死輪回中走脫出來。”這次是國王的聲音。 “醫(yī)術,只是我所研究的衍生品啦,治病救人的確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可是相比于生與死這個生命的最終謎題而言也差了一些。” “你——” “國王陛下招攬我的時候,居然不知道我真正在做的研究是什么嗎?哈哈哈。”那聲音笑得很快樂,而國王顯然有些無奈。 “你研究的是生死?這個課題可是很難有最終結論的。” “可是我確實找到了幽冥之地的入口啊。” “你說什么?” “司掌輪回之所,幽冥黃泉,鬼魂所去之地,在無數(shù)個傳說中生命終結后應當?shù)诌_的那個地方。如果你希望的話,只要結束屬于你自己的輪回,那么你將永遠保持這份年輕與活力,擁有永恒的時間去慢慢修繕這個國家。” “伊莎貝爾……這是禁忌。” “什么禁忌?文明發(fā)展以來要打破的禁忌還少嗎?就拿我的各位同僚來說,誰手里的東西不是令過去的人忌憚的存在?國王,要想改變,就要從根本上改變一切!否則技術的發(fā)展是為了什么?” …… “他們沒有死去。” “人們依然活著受苦。” “生命并不能改變生活,這個王國這樣下去……會走向毀滅。” “我們需要新的國民。” “我還需要你們。” 陸凝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她感覺渾身都有些發(fā)僵,不過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么不適感。稍微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球,她把目光投向?qū)γ妫尯驮菀惨呀?jīng)醒來,正在慢慢活動自己有些凍僵的軀體,這時候陸凝才注意到,車窗的外面居然有金色的光芒投射進來,如同陽光。 花了大約一分鐘左右,陸凝恢復了四肢的行動力,她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臉,慢慢感覺自己可以活動了之后,開始移動軀體。 然后晏融就一巴掌拍在了她肩膀上,火紅的網(wǎng)鋪上了身體,那些寒冷很快就被驅(qū)散,發(fā)自心臟和血管的溫度灌注入了四肢之內(nèi),轉(zhuǎn)眼間陸凝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你這個財寶還有這個用處?” “激發(fā)身體的活性,很基礎的用法。”晏融繼續(xù)走過去幫其他人舒筋活血去了,陸凝則起身看了一眼車廂。乘客們多數(shù)都在活動著身體,從那寒冷僵硬的身軀中恢復過來,而車門已經(jīng)打開,她來到門口,往外面看去,頓時一愣。 金黃色的溫暖自然光,仿佛金秋的暖陽,那令人舒心的溫度灑落在身上,相比于充滿壓力的外城和肅殺的荒原來說簡直是另一個世界一樣。然而在陽光所灑落,泛起金黃色澤的建筑和街道上所見之景,卻是令人感到心里一空的斷壁殘垣。 陸凝甚至很難去描繪自己心里的感受。這里的房屋、圍墻、鋪陳成街道的磚石,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類似青苔或者灰塵一類的東西堆積,就仿佛昨天剛剛變成如今的模樣。那些仿佛浸透了故事的石頭上只有歲月雕刻而成的斑駁裂痕,古舊的街道上一些木棚也只是倒塌了半邊,不見半點朽爛,甚至能想想出不久之前攤主還在這里大聲吆喝著自己的商品。更遙遠的地方有著形形色色的建筑物,或產(chǎn)生了裂紋,或傾塌了半邊,但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卻早已不知淹沒于何處。 空洞——她唯一對這個景象能感受到的就是這些。保存完好不見腐朽的城市,甚至能讓人在腦海里就描繪出曾經(jīng)的繁華,具體到這里應該有什么人,正在做什么事……但一切都不存在了。 “這就是內(nèi)城?”一個疲憊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她轉(zhuǎn)頭,看到了一個一身老舊西裝的老者,他的臉上堆滿了皺紋,手中拄著一根拐杖,那雙昏花的老眼正透過模糊的鏡片向車門之外看去,兩名青年急忙走了過來攙扶住他,陸凝看了看二人身上的武器,知道這兩人大概是保著老人過來的保鏢一類的人物。 幽冥列車是沒有中間站的,內(nèi)城就是唯一的目標,但陸凝似乎也能明白老人的一些心緒,她稍微讓開了道路,老人顫抖著走到了車門邊,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一把金色的陽光,但那光的碎片當然無法被任何人抓牢。 “為什么啊……為什么啊……” 更多的人也已經(jīng)醒過來了,大多數(shù)人也都是第一次來到王都內(nèi)城,而內(nèi)城的樣子也著實震驚到了他們。 對比外城,人們的想象中內(nèi)城應該是繁華,生活優(yōu)渥,七大貴族分工合作維持著穩(wěn)定,并使用著最高端的技術……沒人想過內(nèi)城居然荒涼至此。 陸凝聽見了身后的響動,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同伴們都已經(jīng)走了過來。 “始料未及啊,是嗎?”晏融挑起嘴角,“不過……無論是什么,我們都得去面對一下,出發(fā)吧,陸凝。” “我們也會一起,雖然把好幾件財寶都交了,不過我們手里還是有點后備手段的。”柳云清也說道。 “嗯。”陸凝點點頭,邁出了車門。 沒有任何異常,她已經(jīng)踏上了王都內(nèi)城的土地。拋開這里的荒涼,整個內(nèi)城的巨大簡直一眼望不到邊,城市規(guī)劃也比外城那瞎蓋的樣子要整齊得多,就算多有損毀依然不失宏偉氣象。天空的光并不是真正的陽光,甚至沒有類似的星體,只是天上本身就在散發(fā)著光芒。 “真是溫暖。”祝沁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陸凝倒是看了祝沁源一眼。 自從融合了身上的財寶之后,祝沁源似乎就保持在了那個融合的狀態(tài),身上包裹著藍色的時間光芒,手上除了那把集散地提供的刀以外還有三根指針,完全不像陸凝和晏融融合結束之后就恢復原狀。陸凝現(xiàn)在倒不是不能展現(xiàn)“忽然昨日”的融合態(tài),只是要花費極大的精力維持,代價近似于剪切過去要付出的那么多,所以輕易不動用。 不過晏融就能比較自如地啟動和關閉融合態(tài),這好像也是個因財寶而異的性質(zhì)。 至于連筆生……他對于自己丟掉了財寶也不甚在意,不能掌握的力量就不去肖想,他對此還是挺豁達的。 “我們應該往哪里走?”晏融忽然問了個問題。 “王都內(nèi)城的話,應該是有很多遺跡存在的,暗黑賢者這么說過。當然……我們還得找任務里的那三個地點,順便也見見吉光片羽的老大,從那里大概能獲得更多的情報。”陸凝早已考慮過這些,“雖然內(nèi)城沒有人這個有點出乎意料,不過我們的計劃也不改變,之前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吉光片羽老大的位置,先從這里開始如何?” “沒問題。”讓點了點頭,“我補充一句,也許我們可以在這里找到七貴族的舊址。” “是的,國王的冊封肯定會在這里進行。包括七貴族的前身,四軍團的軍團長以及曾經(jīng)在王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的人都是在這里有過足跡的。這么完整地保存下了多數(shù)痕跡,要找到相關線索也不是特別困難。”連筆生說。 “首先……”陸凝取出一張照片,上面有一張紙條,“萃煉工廠,翡翠綠街。這里就是吉光片羽老大的住址了。至少這里還有些活人等著我們?nèi)ピL問。” 這時,眾人后方傳來了一個聲音:“對不起……請問可以帶上我嗎?” 陸凝回過頭,看到羅貝裹緊了自己的斗篷,神情郁郁地看著眾人。 “你的朋友……” “回轉(zhuǎn)列車。” 很顯然,柴盈和伊勢沒能熬到終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