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高度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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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雷尼克斯這煞有介事的安排,陸凝怎么都能猜到里面肯定有鬼了。 “好吧,我不是來追究您在游記中是否造假的問題的。”陸凝擺了擺手,“我比較好奇的是部分,圓谷寺先生,那些您是怎么寫出來的呢?” “啊?這個和我們生存有關(guān)嗎?”圓谷寺空問。 “我必須搞清楚雷尼克斯先生的想法,至少是其中一部分。而我很確定您成為了他想法中的一環(huán),圓谷寺先生。” “好吧,好吧,聽起來您好像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看在我剛剛說的東西的份上,能不能稍微給我一點建議?” 才到這里就談條件了,圓谷寺空的口才并沒有游記里面那么好啊……游記里面他雖然沒遇到過生命危險,也是確實有些別的危險在的。 “好吧,第一個建議,除了霍英垅和辛西婭以外,別和別的霍華德家族的人走得太近。”陸凝說道。 “好的,好的……明白了。那我就繼續(xù)說了,關(guān)于。” 圓谷寺空也聽出了陸凝話語里的那一點不耐煩,也不敢觸怒她,趕緊繼續(xù)說了。 對于創(chuàng)作的過程,圓谷寺空是用一種比較模糊的詞語形容的。畢竟創(chuàng)作需要靈感,而圓谷寺空除了第一本《灰峰之嘆》以外,其余的都是在旅游之后靈感爆發(fā)而迅速寫成的,用他的話來說,從開始寫作到成書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且之后的校對修改也沒有什么重大的改變就直接出書了。 “包括《獻(xiàn)給所愛之刃的遺骸》這一部?” 圓谷寺空畢竟是作者,聽到陸凝提到這本書立刻知道她想問什么了。 “事實上……我的靈感來得都很突然,就是那種你忽然之間很想寫某種東西,于是就落在了筆尖,落在了紙面。它就這樣形成了,而且……妙不可言。” 陸凝不是很容易理解,她對于藝術(shù)品的鑒賞水平就沒有怎么提升過,不過圓谷寺空大概表述的意思她也能明白。 “你是說突然就想寫這些東西了,而且都是在旅游之后不久就有了這種想法,是嗎?” 圓谷寺空略有些失望,他點了點頭說:“沒錯,醫(yī)生。我其實很高興,因為能夠?qū)懗鲎尯芏嗳苏J(rèn)可的作品對于一名作家來說就是最大的滿足。您或許認(rèn)為其中一些書所表達(dá)的情感有些奇特,不過我認(rèn)為寫作就是這樣一種將各種情感匯聚在文字中傳達(dá)給讀者的事情。” “知道了,我沒打算理解到那么深刻的水平。接著呢?你又是為什么會接受雷尼克斯的邀請來到島上?” “雷尼克斯先生幫助了我這么多,他要邀請我來這里度假,我也只能接受啊。”圓谷寺空苦笑道,“醫(yī)生,人情世故……沒有人能躲得開啊。” “但是在家宴上,雷尼克斯說讓你來對這里的一切進(jìn)行記錄。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雷尼克斯對于島上的殺戮事件早有預(yù)謀的話,那么你也得如實記錄下這一切。” “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甚至我現(xiàn)在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記錄,就算記下了未來應(yīng)該交給誰……雷尼克斯先生沒有提到這些,他只讓我暫時不要發(fā)表出去。” “好吧,那么我應(yīng)該給你第二個忠告了。”陸凝微微往后,靠在了書桌上,“繼續(xù)你的職責(zé),不要違背約定。在知道霍華德一家都和魔法有涉獵的情況下,貿(mào)然違背合同的風(fēng)險是非常高的,明白了嗎?” “好的,好的。”圓谷寺空忙不迭地應(yīng)下。 “我還沒有看到后面,不過按照你這種間隔寫作的方式,理論上應(yīng)該有一本還沒有出版吧,也就是《古國行》之后的那一本。這本書你是否已經(jīng)完成了?” “完成了,已經(jīng)完成了出版前的校對工作,應(yīng)該會在十一月份發(fā)售。”圓谷寺空點了點頭。 “那么您這里應(yīng)該有這本書。” “沒錯,《光榮血脈》的原稿就在我的電腦里面……雖然按道理我不應(yīng)該給別人看,但現(xiàn)在如果您想看的話也可以。”圓谷寺空站起身,走到了書桌旁邊,將自己帶著的筆記本電腦打開。 “我需要拷貝一個副本,圓谷寺空先生。”陸凝說,“您自己或許沒有意識到,不過您的作品恐怕早已落入了雷尼克斯的謀劃之中。您或許確實得到了絕妙的靈感,可靈感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我應(yīng)該停下嗎?”圓谷寺空猶豫著問。 “那得等我們活著離開再說了,對了,您的游記里面是見過杰克·斯萬先生的,你們早就認(rèn)識?” “認(rèn)識,不過也沒那么熟悉。我們聊過兩次天,僅此而已。” “杰克·斯萬是迪米特里的好友,您的旅行當(dāng)中,是否也有霍華德家其他人的影子?” “我不知道。”圓谷寺空搖了搖頭,“我只是個作家,也不是霍華德財團內(nèi)部的人,他們內(nèi)部有什么事情我根本不清楚。” “好吧,那么圓谷寺空先生,第三個建議,停止一切胡思亂想,掐掉你那些靈感,除了盡量客觀記錄島上發(fā)生的事情以外,不要動筆寫任何東西,就算有什么你難以理解的事情發(fā)生,就當(dāng)看不見。” 作家抓了抓腮幫,嘆了口氣之后同意了。 = 賞目館中,迪米特里與余歸亭在一番摸索之后,終于找到了打開閣樓的機關(guān)。 “余先生,果然如您所說。” “杜門是隱藏方位,因此賞目館必有藏匿之處。雷尼克斯很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余歸亭慨嘆道,“我們上去看看?” “不。”迪米特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現(xiàn)在島上可不太安全,您稍微等一下。” 他走回了自己的臥室,過了片刻,拿了一把魯特琴回到了梯子下。 “您這是……” “余先生,我信得過你,你上去把那里的東西不論是什么都直接搬下來,我們在底下看。”迪米特里撥動了一下琴弦,“我在下面守著,防止有什么人偷襲我們。” “偷襲?好吧,多防備點也好……”余歸亭說著,爬上了閣樓。 迪米特里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好,開始撥動魯特琴,口中也開始低沉地唱起了歌謠。音樂聲并不響亮,卻開始向周圍滲透、綿延,聲音仿佛化為了有形之物,纏繞在每一件接觸到的事物上。 片刻之后,迪米特里忽然站起身。 “菲莉希雅!” 話音剛落,賞目館的門就被打開了,菲莉希雅和蘇泊比亞就站在門外。 “迪米特里,不歡迎我們嗎?我以為這首歌是你為我們唱的呢。”菲莉希雅微笑道。 “你跟蹤我。”迪米特里陰沉著臉說。 “跟蹤?我們明明談好了合作,你居然轉(zhuǎn)頭就忘,這可不是個好商人。”菲莉希雅打量了一下房子內(nèi)部,她肯定看到了那段梯子,但是卻故意沒有說出來。 迪米特里不喜歡菲莉希雅。 在他看來,菲莉希雅是個非常市儈的人,為了擴張商業(yè)帝國而不擇手段,被她逼死的小公司數(shù)量根本數(shù)不清楚,而菲莉希雅對此沒有一絲悔意。 “你還是追著我過來的,不,你是……用了魔法。” “好像你沒有用一樣?迪米特里。”菲莉希雅抱起胳膊,“我再強調(diào)一遍,我們在合作,你的敵意好像很明顯。” “廢話,有人殺了萊恩伍德和杰克。”迪米特里冷哼了一聲,“我是不清楚代田真由理那丫頭的造詣怎么樣,但是萊恩伍德和杰克的死亡絕對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家伙作祟。” “你還是在懷疑米莉亞?哦,不,你懷疑所有超能力者。”菲莉希雅點了點頭,“而你并不能判斷誰擁有超能力,哈哈,所以你就拒絕所有人?這個決定可真夠愚蠢的,迪米特里,你比我想的還懶,就連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都不能動腦子仔細(xì)思考一下?” 這時,余歸亭從上方喊道:“迪米特里!接一下東西!” 迪米特里沒有抬頭,只是說道:“我就在下面。” “需要幫忙嗎?我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菲莉希雅認(rèn)真地說,“蘇泊比亞是我找到的最優(yōu)秀的人,你應(yīng)該明白我對于伴侶的挑選有多么挑剔。有我們的幫助,你也不用一直這么害怕啊,家主。” 一個小紙箱子被人從上面丟了下來,在一陣清晰的旋律當(dāng)中,紙箱子的掉落速度慢了下來,輕輕落到了地上。迪米特里將手按在了箱子上,撥開了蓋子,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菲莉希雅,我并沒有你那樣的天賦,我對你這樣的人都要保持一些戒心……我看過一些案例,那里面講述了你的商業(yè)對手是怎么被你一步步逼死的。而他們的失敗,或許就是從一次簡單的合作開始。” “我承認(rèn)我做過一些和你的觀念不合的事情,可是那和現(xiàn)在無關(guān)。啊,我明白了,你是代理家主了,你在擔(dān)心我正在想辦法將代理家主的位置也從你手里搶過來,而唯一的搶奪方式就是殺死你。可是迪米特里,我為什么要去算計一個‘代理’的位置?從一開始,我們的目標(biāo)就應(yīng)該是遺產(chǎn),那才是穩(wěn)妥的,沒有意外的繼承。” 菲莉希雅點了點自己的眼睛:“你一定需要我的,迪米特里。你需要查證這些證據(jù),但是你的魔法造詣并不如父親。而我雖然也不擅長那么多的魔法,可我所專精的派系可是鑒定師。” 迪米特里翻開了手里的文件夾,從里面抽出了幾份名冊,翻看了一下。 余歸亭還在閣樓上翻找,應(yīng)該是還有一些發(fā)現(xiàn)。 早做決斷。 “家宴那天晚上,所有的傭人都被殺了。這是一場早有預(yù)謀的謀殺,傭人們也許知道一些事情,也許是被父親特意提醒過的我們的仇家,這些我們已經(jīng)無從知曉——然而。” 他將一份名冊丟給菲莉希雅。 “父親將傭人名冊藏在我住的地方,有什么目的?” 菲莉希雅翻開那本名冊,鳶尾的名字就在第一個。 “凱特·霍華德……哈,是湊巧相同,還是這位真的是父親的私生女?”菲莉希雅笑了笑。 “她既然來到了這里,那就不是偶然。”迪米特里說,“凱特·霍華德,十三歲開始就受到霍華德財團的資助,父母均為工人,死于機械事故。這個記錄是真是假?” 菲莉希雅抖了抖手上的名冊,衣領(lǐng)上的一片蝴蝶圖案悄然消散,接著眼部便蒙上了一層水光。 “假的。” 迪米特里哼了一聲,而余歸亭也嚷嚷道:“假的?那我們找這些東西有什么意義嗎?” “余先生,別著急。”迪米特里擺了擺手,繼續(xù)問菲莉希雅,“那真的是什么?” “凱特·霍華德是真名,這上面記錄的不是凱特的簡歷,而是她的以太屬性。” “什么?”迪米特里皺眉。 以太屬性每個人都有那么一點,只是這并無意義。因為學(xué)習(xí)魔法并不需要對應(yīng)的以太屬性,之前也提到過——魔法師使用魔法的時候一般都是利用空氣中游離的以太,或者設(shè)法囤積的以太。 那么一個人的以太屬性具體有什么用呢?以迪米特里的魔法知識,他只知道一個——提煉。 “墮落、變異、成癮。”菲莉希雅說出了上面的記錄,“很符合父親的風(fēng)格,只是記下有用的東西,沒有前因后果。” “因為前因后果都在他的腦子里!”迪米特里一拳砸在墻上,“鳶尾……哈,其他人呢?” “別急。”菲莉希雅翻過頁,“接下來是……茉莉,原名加布里埃爾·斯坦利……倒不是霍華德了。以太屬性,極性,痛苦,絕望。” “喂喂喂,這些聽起來可都不怎么樣啊!”余歸亭在上面喊道。 “月桂葉,原名塞爾比·克羅艾,屬性盲目、戰(zhàn)爭和牢獄。” 說到這里,菲莉希雅忽然愣了一下。 “克羅艾?”迪米特里也皺了一下眉,看向菲莉希雅,“你確定是克羅艾?” “這個姓氏有什么問題嗎?菲莉希雅?”蘇泊比亞關(guān)切地問。 “我們兄弟姐妹中,只有我和迪米特里改姓霍華德,而其余的大家都保持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父親并不在意此事。”菲莉希雅手指輕輕撫過紙上那個單詞,“而克羅艾……” “辛西婭·克羅艾。”迪米特里說道,“我?guī)缀醵纪怂帐裁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