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起名
晚上徐二郎遲遲沒有回來,瑾娘見外邊天早就黑了,就忍不住問了一句。熟料青谷直接揶揄的回道,“夫人不是讓老爺替您討回公道么?夫人的命令老爺不敢不從,怕是忙完公事出了衙門就去知州府了。” 瑾娘:……她真的把這事兒忘腦后了。不過現在一聽青谷這么說,覺得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她那時候火氣上頭,想都沒想就讓青禾去傳話。那時候她盛怒的模樣,怕是青禾看在眼里心里也急,往那邊傳話時,就把事往嚴重了說。不然徐二郎不至于這時候還不回家,想來當真是要給她出氣,去知州府了。 瑾娘如此想,可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就干脆派了個小丫鬟去前邊問了問。 小丫鬟還沒回來,倒是徐二郎先到了家。 他回到翠柏苑也沒直接到產房來——瑾娘正在坐月子,屋里見不得風,他上一寒氣,怕猛一過去再沖著瑾娘和孩子。 所以回來了徐二郎就在產房的外間暖一暖子,等上的涼意都退了,他這才掀開門簾,進了里屋。 屋里大小四個寶貝蛋并排睡著。 不同的是,瑾娘睡著雕花的拔步,三胞胎一人睡一張嬰兒車。 那嬰兒車的樣式和小魚兒以及榮哥兒用過的一模一樣,不過可不是他們兄姐剩下的。小魚兒的嬰兒車在平陽,榮哥兒的嬰兒車在京城,眼前這三張小是瑾娘即將懷孕六個月時,徐二郎特意讓人打的。 每個木下邊還有四個小輪子,可以被人推著走,也方便瑾娘拉過小木看孩子。 如今三胞胎挨著母親睡得正熟,倒是瑾娘睜著大大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徐二郎見狀就笑,看過三個小寶貝蛋,就坐在她邊低聲和她說話。 “今天氣壞了吧?” 瑾娘點頭又搖頭,生氣是有的,但還沒有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她是有些不高興,但更多的還是覺得委屈。想她為徐家生了三兒兩女,也是徐家的功臣了,就是公婆在跟前,也不會這時候給她添堵,要給徐二郎邊添個伺候的人。可就這種摸不清自己斤兩的女人,徐家的事兒和她沒有一個銅板的關系,偏還故作好心來拿大,真是想想就讓人郁悶。 “別生那些閑氣,我們兩個好好的,比什么都強。你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瑾娘幽幽的看他,徐二郎就拿著她的手,悶笑著放在唇邊親了兩下才道,“當真別氣了,正坐月子呢,這要是落下月子病,以后你后悔也晚了”。這卻是拿今天瑾娘說的話,來揶揄她。瑾娘聞言有些臉,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不成?因此她愈發郁悶了。 徐二郎又道,“剛才下衙,見天色還早,就去知州府跑了一趟。知州夫人看我們夫妻年紀小了,對我們多有‘照顧’,瑾娘你在坐月子,不好回報,為夫自然要攜‘重禮’前去道謝。” “你做什么了?什么重禮?”瑾娘壓不住心底的好奇,終于開口問道。 徐二郎繼續輕笑,看著她的目光也盈滿笑意,“也沒做什么,不過是承了知州夫人的,想要回報過去。我想著,知州夫人為河州官場官員女眷的表率,她每要cāo)心許多事務,怕是無心照料知州大人的體。知州大人乃河州的父母官,他的體健康攸關重大。這不,我也擔心大人邊無人照應,又是得了知州夫人的‘點撥’,就特意選了年方二八的良家女子,送去大人邊服侍。想來有那姑娘幫襯,知州夫人有了幫手,之后想做什么,也不至于拘束。” 瑾娘:…… 瑾娘看看徐二郎,再看看徐二郎,給他一個“你可真損啊”的眼神。不過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的招數用的好,她要給徐二郎點六六六個贊。 棒棒噠啊相公,你這做法可真是深得我心。 瑾娘終于露出個笑臉,徐二郎見狀唇角翹起,就捏捏她白皙的面頰,“可算是笑了。想逗你笑可真不容易。” 瑾娘懟他,“你什么時候逗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要欺負我懷孕分娩腦子不管用,其實我腦子現在管用著呢,你可別故意糊弄我。” “嘖嘖,可不敢。你現在手下五個幫手,隨便那一個都能都能讓我損兵折馬,我可不是對手。” “你是說他們長大以后成親生子要讓你大出血么,這倒是真的。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我這么能干呢。一胎生了三個,三胎生了五個,你出門瞅瞅,像我這么能干的女人多么?” 徐二郎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兩下,這事兒怎么說呢,怎么搞的跟他沒功勞,他中間沒出力一樣。講道理,孩子是一個人能生出來的么?那絕對不能!可自家瑾娘就是這么有本事,能將三胞胎看成她自己的功勞……行吧,誰讓她辛苦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徐二郎忙碌一天也著實累了,加上之前給知州大人“獻美”,免不了推杯換盞,一路回來被冷風一吹,此刻頭還真有點疼。 徐二郎寬了衣裳就要休息,瑾娘黑著臉拍他一下,“你倒是去洗漱一番。”距離近了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她可真享受不了這樣的味道。 至于徐二郎要和她同塌而眠,這是事兒么?絕bī)不是。想之前有小魚兒和榮哥兒時徐二郎都不忌諱這些,如今有了三胞胎,更不在意了。 可他不在意瑾娘上的血腥氣,瑾娘倒是嫌棄他上的酒味兒。行吧,她說啥是啥,她要沐浴那就去沖一沖。 徐二郎去了浴室,瑾娘想讓丫鬟開一下窗,讓屋里散散味兒。可隨即一想如今都十月了,天冷的滴水成冰,眼瞅著就要下雪了。而且這時候外邊冷風呼呼的刮著,這要是一開窗,冷風一進來,大人小孩兒全都得遭殃。所以還是忍忍吧,大不了等明天正午的時候,稍微開個口子通通風,至于現在,且老實睡吧。 瑾娘眼睛迷糊了,睡意濃重,可隨即屋內就響起小家伙哇哇的嚎哭聲。 就像是會傳染似得,一個哭了另一個也哭,然后三個都哭起來。 瑾娘立馬醒了,頭大的不得了。 這是咋了,說哭就哭,是尿了拉了餓了還是那里不舒坦了? 嬤嬤們快步進來,伸手往下一模,好不,老三老四尿了,至于小五,小姑娘.下干燥的很,她應該是被吵醒的,被娘拍了兩下就又繼續睡了。 娘給孩子收拾好,瑾娘就讓他們把孩子都抱出去了。 她這一胎生的多,即便母也喂養不過來,加上生三胎到底元氣大傷,所以李大夫的意思是,讓她好生養著,月子也做雙月子。至于母的事兒,且別想了,都交給下人,自己把子養好是正經。 瑾娘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還想天長久的陪著徐二郎,還想看著兒女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如此可不得惜好自己的體。所以不母喂養就算了,她且好吃好喝養好自己個。 三個小的一被抱走,瑾娘就立馬睡著了。徐二郎從浴室出來,只見她睡得安然,而或許是孕期朝左側睡習慣了,如今即便生產,她也固執的維持面向左側的姿勢。徐二郎看見了上前扒拉她一下,想讓她躺平睡,結果瑾娘睜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將他的手扒拉開,又轉朝左睡了。 行吧,你樂意怎么睡就怎么睡,我不煩你還不行么。 徐二郎顧自擦干了頭發,然后讓丫鬟把筆墨紙硯等物拿來。 三個小的出生五天還沒取名字,只老三老四小五的叫著,這總不是個事兒。 況且,長安長平早已到家,怕是瑾娘懷了“雙胎”的消息,二老已經得知。這種好事,為人祖父祖母的想不湊個鬧是不可能的。更不用提徐母自認才華出眾,而徐父又自覺附庸風雅,所以兩人怕不是這幾就要來信,把三個孫兒的名字定下來。 兩老的起名水平,徐二郎不敢高估。所以為防萬一,他還得早早把三胞胎的名字給定下。 提筆準備寫名字時,徐二郎又想起早先瑾娘給他看得紙張。上邊是長安長平給弟弟meimei們取得名諱,雙胞胎男孩兒叫長智長信,龍鳳胎叫長盛長汀,如果是一對雙生的姐妹花,就叫長汀長蘭。 名字是不錯,寓意也好,但是越過他這個為人父的,就想給弟妹起名字,這未免太不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里。 這也就是那倆小子如今不在河州,不然,且有的是好子等著他們過。 徐二郎想到這些,不由莞爾。 他也能猜出,那倆小子肯定就是想著,他們這就離開,那就是擺了他這個二叔一道,他也無可奈何。若不然,他們且不敢老虎頭上拔毛,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徐二郎想名諱的時候,順手翻了翻邊的《詩經》和《楚辭》,他斟酌著寫了幾個都不太滿意,最后磨蹭了快半個時辰,才將將寫下三個名字。 翌瑾娘起時,徐二郎早就離開去衙門了。 瑾娘起后總覺得屋里亮堂的很,她心思一動就問丫鬟“外邊是不是下雪了?” 青谷就說,“可不是,下的可大了,如今還沒停。”又絮叨說,“三更時分開始下的,一下就是鵝毛大雪,下了這么長時間,雪都到腳踝骨了。夫人您現在坐月子沒法往外頭去,不然可得好好看看這河州的雪,這可跟平陽和京城的雪都不一樣。” 瑾娘聞言就笑,“雪不就是雪,還能有不一樣的?” “唉,夫人您不明白,我想說的是,這個下雪的勁頭,看著可足的很。平陽雪下的也大,京城也下雪,可不管是平陽還是京城,下起雪來那勢頭可沒河州的足。具體怎么著我也說不好,反正之后您見了就知道了。” 那我也沒法見啊。 如今又沒個玻璃,屋里的窗子都是木制的,上邊用綢緞或是木板糊的嚴嚴實實,我趴窗口去看,指定吹一嘴雪。再被風吹得頭疼了,落下月子病,那多不劃算。 雖然她也沒親眼見過河州那么大勢頭的雪,但是看電視倒是見過。那雪確實大的,一下起來就到人膝蓋窩,或是大腿處,那么深的雪,都要把屋頂壓塌了。 當時看電視,她還覺得那場景美。放眼看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昏暗的夜幕下,每間小木屋中都有火紅的火光閃爍,那場景,看著就讓人心儀。 但也就是看看,真要是住進去,親體會那場面,那滋味兒誰享受誰知道。 瑾娘不再糾結下雪的事,倒是囑咐丫頭們讓廚房煮些防御風寒的湯藥,里邊多加些姜片,府里不管是在哪里當差的下人,每天都去領兩碗喝,可別凍病了,到時候自己不舒坦,還耽擱當差。 青谷聞言一邊點頭一邊笑道,“這事翩翩姑娘和長樂姑娘都想到了,兩位姑娘之前都吩咐下去了。長樂姑娘還特意留了兩個方子在府里,說是若真不幸染了風寒,對癥抓藥煎藥吃。咱們府里的人,吃藥免費,到時候直接找文青去取就行。” 文青就是長樂邊會武的丫頭之一,另一個是文華,兩人是姐妹倆。文華更外向些,子也潑辣,辦事也伶俐,這段時就跟著長樂在外邊跑。 當初長樂和李大夫學醫,徐二郎是特意派了府里的一個侍衛跟著的。美其名曰給李大夫打下手,其實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護持長樂的安全。但長樂到底是個小姑娘,邊無事時還好,有事兒時沒個丫頭在跟前真不方便。 就像是前段子,被一患者家頑劣的小孩兒灑了滿臉的木屑,李大夫和侍衛也只能干站在一邊看著。最后即便不想搭理主家,可為了長樂的眼睛,還是勞煩那主婦幫忙清洗和吹出木屑來。 也是因為有了這事兒,事后李大夫特意提了讓長樂帶個丫鬟在邊跟著以防萬一。李大夫開了口,長樂沒有推辭的道理,所以文華就跟著她整天到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