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敏銳的長安
重復(fù)章節(jié)回去長平大肆說著在書院讀書的痛苦,以及他的刻苦。他說的天花亂墜,瑾娘卻聽得漫不經(jīng)心。直到長平住了嘴,瑾娘若無其事的接了一句話,“既然讀書這么刻苦,想來長平肯定能在下次秋闈中有所斬獲。” 瑾娘一臉欣慰的看著,仿若被遏住命運的咽喉,以至于無法呼吸,憋得俊臉發(fā)紅的長平,繼續(xù)道,“都說功夫不負有心人,長平多努力,嬸嬸等著你成為舉人,為咱們徐府增添光彩。” 徐母捧場的說,“瑾娘說的好。長平啊,聽你嬸嬸的話,繼續(xù)好好讀書,爭取下一次秋闈一朝揚名。” 長平:我剛才都說了什么?我感覺我和你們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我明明是在抱怨讀書辛苦,讀書沒樂趣,含蓄的暗示你們我不想讀書了,怎么你們還反過來對我抱著那么大期望呢?你們有毒么? 這一瞬間,長平整個人都萎靡下來。 他還想不死心的掙扎一下,可他看見了什么? 祖母正一臉欣慰的看著他,嬸嬸則期待他能再創(chuàng)佳績……他果真就是個嘴賤的,吃著冰碗還占不住嘴巴,他為什么要嘴賤的說那么些話。現(xiàn)在好了吧,把自己整個坑進去了,活該。 長平自怨自艾,整個人好不可憐。屋內(nèi)幾人有人看出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就開始偷笑,譬如長安,譬如長樂和小魚兒……不過榮哥兒還算有點兄弟愛,他實在不忍心二哥這么慘,就轉(zhuǎn)移話題似的和瑾娘說,“書院挺好的,我在書院適應(yīng)的不錯,還結(jié)交了幾個朋友。等我們再熟悉些,我邀請他們來家里做客。娘,這樣可成?” “當(dāng)然成,你們什么時候來都行。唉,京城中像你這個年紀(jì)的小子,一般情況下那里在家呆的住,那肯定每天都在京城晃蕩。可憐你至今才交上幾個朋友……”瑾娘未盡的話很明顯,那就是你比你兩個兄長還可憐。畢竟長安長平在七八歲就入學(xué)應(yīng)天書院了。隨后他們結(jié)交了宿軒宿征、板兒和魏慶耀,平常多有往來。反觀榮哥兒,他至今還沒去朋友家做客,也沒邀請過朋友來自家做客,實慘。怕是這孩子至今都不懂和臭味相投的小伙伴們玩耍的樂趣,說起來也是讓人唏噓。 瑾娘面上的慨嘆太明顯,榮哥兒想看不出來的難,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他是覺得書院挺好,在家讀書是有些孤單,但是事情都有兩面性。在家讀書和父母姐弟們相處的時間明星多,而到了書院,想見他們一面就難了。人生匆匆?guī)资d,今后和友人相處的時間很長,反觀家人,祖父祖母都是上了年紀(jì)的人,是見一天少一天。而姐妹以后嫁了人還不知道這輩子再能見幾面。正因為看的透,所以在榮哥兒瞧來,去書院讀書也是有利有弊。不過身為父親的長子,這個家他還是要撐著的,所以去書院讀書也未嘗不可。 在鶴延堂中說了會兒話,諸人就散了。瑾娘讓榮哥兒幾人先去他們院子里沖個涼,那汗味實在大,她現(xiàn)在有些嫌棄了。 榮哥兒幾人:“……” 等榮哥兒三人收拾好,又在房中歇了個午覺醒來,天色就不早了。長洲長暉等到太陽西斜才接連看到三個哥哥出門,兩人很是怨念。 長洲還說,“虧的我和弟弟一聽說你們回來,就馬不停蹄的跑來看你們,為此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倆今天的功課還沒做!”潛意識在說,哥哥你們都是豬么?你們怎么可以睡這么久?你們都不想我們的么,你們怎么能睡得這么安生。?好扎心啊,感覺在你們心中的地位一再下降,請問我們現(xiàn)在還是你們的弟弟么,還是已經(jīng)成了兩個可有可無名為長洲和長暉的符號?太慘了吧,我們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長洲戲多的恨不能原地表演一個暴風(fēng)式哭泣。至于長暉,他原本不覺得哥哥們睡到現(xiàn)在有什么不妥,他絲毫沒有不高興,反倒心疼哥哥們讀書辛苦,在大熱天奔波勞累,結(jié)果讓四哥這么一打岔,突然覺得好委屈怎么辦? 小哥倆一個義憤填膺,一個委屈可憐,畫面感太強,讓長安三人以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不過到底是做哥哥的,還能讓弟弟給糊弄住不成,傳出去他們還有臉面做人嗎? 就見長平一把揪住長暉的后衣領(lǐng),將他整個提溜起來……沒錯,長洲再次被扼制住了命運的咽喉,他快不能呼吸了。 “二哥被動怒,有啥話咱們好好說。咱們一家子兄弟,可不能骨rou相殘的。” 長平道,“我倒是想骨rou相殘,這樣總歸會少一個糟心的弟弟。然而卻不能,我要是因為你這三言兩語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說我這得多虧啊。哼,還暗諷起哥哥們沒兄弟愛了,那你怎么不說你是不想做功課,才跑過來偷懶的。” 長洲:…… 長洲眼神飄忽,不敢看二哥。長平洋洋得意,“看在你是我胸大的面子上,今天哥哥們給你上一課。你這胡攪蠻纏的本事,在哥哥們這里行不通。不怕你傷心,你如今玩的這些啊,那都是你哥哥們完你了的。個小騙子,還糊弄到我們頭上了,這是第一次,再敢有下次,哼哼,讓你見識見識哥哥們的手段。” 最后一行人去翠柏苑用飯時,長洲和長暉的表情完全是懵逼的。 就搞不明白了,他們明明是去宣誓他們和哥哥們兄弟情深的,怎么莫名其妙就被收拾了一頓呢?事情究竟是如何發(fā)展到這一步的,他們兩個好暈乎啊。 瑾娘看見兩只呆頭鵝兒子,瞬間就猜到可能發(fā)生了何事。不過沒關(guān)系,一家子兄弟愿意怎么打鬧收拾都可以,反正她不管。 吃過飯又留了幾個小的在屋里說了會話,瑾娘就把幾人打發(fā)了。 長平想趁距離宵禁還有些時間,在外邊逛個夜市,瑾娘也同意了。 如今正是夏日,一年中日頭最長的時候。朝廷的規(guī)矩也非常人道,連帶著宵禁的時間都往后退出了一些。這個時候想出去逛逛也可以,就當(dāng)散步納涼了。 長洲聽說哥哥們要出去,那肯定是要跟著去的瑾娘不管他們兄弟間的事兒,只說,“娘又不去,你別求娘,你問你三個哥哥去,他們要是肯帶你們,娘也沒意見。” 長洲和長暉立馬熱情的撲向長安和融榮哥兒。和二哥相比,明顯這倆哥哥比較好說話。其實二哥也挺他們,求兩句他肯定也會應(yīng),但誰讓二哥就愛逗他們尋開心呢,飯前才剛被二哥耍弄了一番,他們才不要繼續(xù)落到他手里。 長平一看長洲和長暉都不來求他,反倒抱著大哥和榮哥兒的腿一個勁說好話,見狀他不由搓了搓牙花子,兩個小屁孩這是記仇上了?嘿,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長平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來。他一把捂住肚子,“唉,我肚子怎么疼起來了?唉我這個疼勁兒啊,今天晚上是不能出門了,那我還是老實在家待著吧。”長平本來還想夸張的說兩句,若是出門了,指不定想解決個問題都沒手紙,那不就丟人了?不過鑒于嬸嬸和長樂他們都在,長平又把到嘴邊上的糙話咽了回去。可不敢沒臉沒皮說這些,不然嬸嬸指定要瞪他們,就是幾個meimei,也要嫌棄他不講究。還是說話注意點分寸吧,不然他所剩不多的形象,真就全部掃地了。 但即便長平?jīng)]有說的太夸張,長洲和長暉也被忽悠住了。就見倆小子一下松開長安和榮哥兒趕緊跑到他身邊噓寒問暖。長平心里舒坦了,肚子就“不疼”了。 長洲默默的把“幼稚”兩字咽回去,二哥就會耍人玩,他的招數(shù),他早就識透了。若非有求與他,才懶得理他。 不過哄哄二哥也是好的,總歸可以出門了。付出和收獲成正比,那這做戲就值得。 長安開口問長樂,小魚兒和長綺,“要不要跟哥哥們一起出去?” 長樂和小魚兒搖頭,他們不出去。晚上蚊蟲正多的時候,咬在皮膚上癢癢的非常難受。倒也不好帶味道非常大的驅(qū)蚊蟲藥包,畢竟不太雅觀,碰上熟人免不了被人嘀咕議論。另外這個時候出去溜達的,大多是些紈绔和風(fēng)流浪蕩子,有那人就特別壞,故意往姑娘身上撞占人便宜,更有甚者三五成群合伙演一出英雄救美,想讓看上的姑娘心動厚委身予他們…… 這樣的場景長樂和小魚兒碰見過幾次,心里窩火的很,偏有那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倒襯得他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似的。 兩人擺擺手,“哥哥們?nèi)グ桑覀儾蝗ァ!?/br> 長綺也揮揮小爪子,“我也不去。”她還要泡藥浴,要連續(xù)泡三個月,如今才一個月,不好中斷了。這藥浴的方子是長樂在古書中發(fā)現(xiàn)的,對改善人體質(zhì)有奇效。長綺這個小武癡聽說世上還有這好東西,就堅決要親自試試,然而沒經(jīng)過驗證的方子,長樂可不敢給meimei用。按照長樂本來的想法,她是想傳信給師傅,讓他老人家?guī)兔纯捶阶涌煞袷褂茫约笆欠裼惺裁醇芍M。然而李大夫云游在外,行蹤飄忽不定,他上次來信說要繼續(xù)往西北走走,如今走到哪里……除非李大夫告知,不然長樂還真尋不帶他。 這方子里的藥材大多補血益氣,強健筋骨,按說即便沒有改善體質(zhì),也不會把人醫(yī)壞了,可長樂到底心有疑慮,所以又拿去給桂娘子看了看,得到桂娘子的首肯,又得了嬸嬸的應(yīng)允,這才給長綺用上了。 小家伙在有關(guān)提升武力值的所有事情上都非常上心,所以逛街什么的,還是下次去吧。反正前段時間也去了幾次,如今沒多大興趣了,她還是按部就班的繼續(xù)泡藥浴吧。 打發(fā)了五個小子出門,又囑咐他們早去早回,順便讓三個小姑娘也早點回去收拾休息,瑾娘就閑下來。 她沐浴過后終于喘了口氣,這種安靜閑適的日子,她可太可了。 瑾娘悠哉悠哉的又給徐二郎回了一封信,才去翻話本消遣。 徐二郎終于確定歸期,如今正準(zhǔn)備往京城來。他問瑾娘可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其余無關(guān)緊要的話全被瑾娘忽略了,她只惦記著這一句。 瑾娘讓徐二郎捎帶些貪圖各州府的特產(chǎn)來,方便回頭給親友們送去。另外各地花樣繁多的布匹、首飾、耐存放的美食也不要放過。最最重要的是,要重點搜尋一些拿的出手的奇珍了,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嫁閨女,那可都用得著。現(xiàn)在忙活總比事情到了眼皮子底下再四處奔波強有錢他們家?guī)讉€孩子年歲上相差并不大,若真把事情堆到一起干,屆時怕是要忙昏頭。 瑾娘一邊百無聊賴的翻著話本,一邊琢磨,是否要在信件中多添幾句,讓徐二郎去滁州找善于鏤雕的師傅,給幾個小姑娘一人弄一副鐲子來。她手中有一塊兒上好的血玉,設(shè)計合理了,能打出一套完整的頭面來。 但是一套首飾那夠分?屆時再讓閨女媳婦的因此鬧矛盾可不劃算。可若是現(xiàn)在打成鐲子給長樂三個,也有現(xiàn)實問題存在。 其一自然是怕東西送到徐二郎手里時太晚,他已經(jīng)走過來滁州。其二就是,三個姑娘還沒長成,現(xiàn)在按著他們的尺寸打了鐲子,過上幾年也不合適了,那不糟蹋東西么? 也不能說糟蹋,畢竟鐲子孩子們戴過,也算是物盡其用。可能讓這些東西效用最大化,那為什么不呢?直接打成成人尺寸的,等著她們及笈了再用不好嗎? 這個建議很好,想法也不錯。可還有個現(xiàn)實問題就是,那血玉怕是打不出三對鐲子來…… 瑾娘糾結(jié)來就借錢,也沒糾結(jié)出個所以然最后她決定不為難自己了,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關(guān)鍵也是瑾娘沒功夫琢磨這些了,因為第二天通河親自過來和瑾娘說了一個讓她頭皮發(fā)麻的消息:長安好似見過他生母了,并且派人在查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