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是超脫了物質界的束縛，擁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性別”之分，這些“光體”生命仍然是遵崇著自然進化的規律，維持著與塵世大致一概的社會。

    維斯塔既是他們族群里地位最高的女性長輩，同時也是他們之中的司祭。

    令亞威感到意外的是，她們不過就誕生了這區區的幾十年時間，就已經知道并懂得如何祭祀神靈了，要知道在物質界的那十幾號種族，可是受了恩惠后百年多才想起了有那么一件事。

    看來如同利維坦一般的威懾比他那般的慈祥更加容易收獲常人們的敬畏。

    不過生命的“敬畏”對亞威而言，是不必要且也不需要的。

    由衷的從內心誕生的崇拜往往要比表面“功夫”更加堅固。

    “信仰”問題對亞威來說幫助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些脆弱的眾生。

    既然按照歷史的走向，人們確實的需要經歷那么一段可稱“黑暗”的時期來為以后的反省做準備，那么亞威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去主動地打斷或者說是引領她們跨越“它”。

    “你們最初是在懼怕著什么？”

    亞威望著維斯塔那像似無名天使們一樣發光的身軀，語氣親近的詢問道。

    在將才一段一段的“套近乎”之后，亞威已經大致的了解了他們的習性并在一定程度上使她接受了他。

    那么現在是時候問出這一開始對方并不愿意直面的問題。

    亞威的雙眼平淡地望著維斯塔那朦朧卻又真實存在的臉龐，靜靜地等候著她的回復。

    “您能在這里駐留多久？”

    維斯塔并沒有給予亞威答復，反而是緊張地詢問道。

    “直到解決你們的困惑為止。”

    亞威聽后，晃了晃神，然后又回復道。

    “利維坦。”

    維斯塔說出了“大蛇”的名字，從她的語氣里，亞威聽出了畏懼。

    “發生了什么？”

    亞威皺起了眉頭，終于要迎來他所關心的問題了。

    “它向我們賦予了死亡與終結。”

    維斯塔顫抖著說出了這席話來。

    見到這一幕的亞威也不知道該做一些什么了。

    “能詳細的述說一下情況嗎？”

    “她奪走了我母親的生命。”

    在維斯塔說出了這句話后，亞威明顯的感覺到她輕松了不少。

    “為什么？”亞威頓了一頓，又緊接著繼續問道。

    “不知道，但它讓我們每一年獻出一份生命來滿足它的胃口。”

    維斯塔說到這里后，不自覺地就抬起了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好像是在掩蓋著屬于她自己的悲傷。

    那怕亞威對她們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溫和”與“仁慈”，但她們貌似還是很抗拒他。

    “從最開始的母親一直到所有的長輩們都被它給吞噬了下去。”

    維斯塔開始小聲地哭了起來。

    在她哭起來的那一瞬間里，亞威才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眼前的維斯塔年齡可能會很小。

    既然她的父母與長輩們都被利維坦給殘忍的吞噬了，那么自然而然留下的她們也一定不是被一坨黑最早所創造出的那一代。

    考慮到他們的種族從誕生到現在所經歷的時間也不過就幾十年而已。

    那也就是說眼前的維斯塔在某種意義上可能只是一位才十幾歲左右的少女。

    “沒事，不要哭。”

    想到這里后，亞威便不忍的摸了摸維斯塔的頭，輕輕的安慰道。

    一個才不過十幾歲左右的少女帶領著同樣十幾歲的孩子們在面對像利維坦這樣恐怖的怪獸時還能如此堅持是真的不容易。

    “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亞威在處理好了維斯塔的情緒后，走到了一坨黑的面前開口詢問道。

    聽到亞威略微嚴肅的咨詢后，一坨黑皺起了眉尖，抬頭看向了混沌的天空中那一個又一個的漩渦。

    “已經發生了，你想做一些什么？”

    利維坦是一坨黑獨自創造出來且不為亞威所接受的“生物”。

    當初亞威對利維坦的處理方法便是遵循著一坨黑“不傷它性命”的要求下進行的。

    這一次亞威既然再次向一坨黑做出了請示，那么證明他動了殺心。

    “我覺得那條“蛇”應該得到一點代價。”亞威平靜地回復道。

    “一點代價？”

    一坨黑看向了亞威，蔚藍的雙眼里滿是迷惑。

    當亞威看見了一坨黑精美的臉上那雙動人的雙眼里所表現出來的神色之后，才想起了一件他又忽略的事情。

    一坨黑在某種意義上是“全知”的，那么也就是說明……

    “你在這之前就知道她們所面臨的一切了嗎？”

    亞威猶豫的向一坨黑確認道，他不相信也不認為一坨黑會坐視這一切的發生。

    但很明顯………

    一坨黑輕輕地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為什么？”

    亞威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再次追問道。

    在說出了為什么之后，亞威才發現這與他朝夕相處的一坨黑仿佛像變了個人似的，變的他需要重新開始認真地審視她了。

    “什么為什么？”一坨黑輕輕的拍了拍手。

    “在你和我的眼里除了你和我，萬物都是平等的吧？”一坨黑走到了亞威的面前，將完美的臉蛋蹭了上來。

    “是的。”亞威第一次在和一坨黑面對面如此近的情況下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往常這么近他是會感到害羞的。

    “不，并不準確。”一坨黑搖了搖頭。

    “雖然你的解釋能繞過貝爾芬格的提問，但是你真正的看法與那些生靈們的實際行動卻不能瞞過我。”

    一坨黑用輕巧的手指彈了彈亞威的額頭后，笑了一笑。

    看著她這笨拙到顯得可愛的動作，亞威卻是欣賞不起來了。

    “你想說什么？”亞威眼角的陰云越來越濃了。

    “在你眼里能稱得上“生命”的，恐怕只有那些長的像你一樣的小家伙們把？”

    一坨黑潔白無瑕的小手繞過了亞威的脖子，來到了他的后背。

    對于一坨黑的詢問，亞威這次并沒有做出口頭上的回復，而是選擇靜靜地繼續看著她。

    “你這是因為無法反駁我，所以默認了嗎？”一坨黑將嘴唇靠到了亞威的耳旁后，輕輕的說道。

    “你所保護的那些種族怎么些年下來可是殺戮了不少走獸和飛禽來做食物與衣服，這在你眼里也算是互助精神嗎？”一坨黑擁抱著亞威，繼續的述說著。

    亞威在感受到一坨黑肌膚傳來的熾熱感后，終于開口了：

    “你現在所說的和我將要說的不是同一個性質………嗎？？”

    還沒等亞威說完，一坨黑就輕輕的吻了上去，打斷了他的發言。

    “是同樣一件事，但我都沒有選擇去制止。”

    一吻之后，一坨黑向后走了幾步，又開口說道。

    感受著唇上傳來的余溫，亞威頓了一頓。

    “那……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我不在乎。”

    一坨黑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亞威安靜地回答道。

    “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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