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友柴看了看自己散發著汗味的舊衣服，對寧檸說道，“姐，我，我就不進去了吧。”粥鋪他沒去過，想喝粥家里抓一把米煮就是了，“我今天誰也不拉了，姐慢慢吃，我在外面坐著等就好了。”

    “其實，我是有事想和曾大哥談。”

    曾友柴頭一回遇見像寧檸這么客氣的有錢人，他覺得自己這種人，能有什么事談。

    “謝謝姐善心，真的不用了。”他坐在門口，抬頭對寧檸說道：“我就在這等姐。”

    “曾大哥，我真的有事和你談，如果你不進來，那你就走吧，我找其他黃包車車夫也一樣的。”說完，她抬腳走進粥鋪，“老板，我要一碗銀耳羹，一碗綠豆湯。”

    曾友柴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后，將起了褶子的衣服捋了捋才走進去。

    寧檸挑了個角落的位置，粥鋪不比酒樓還有包廂，不過這個時候粥鋪也沒什么人，有錢人不會趕著烈日出來，尋常人只會偶爾光顧這種并不便宜的粥鋪。

    曾友柴坐下，心中忐忑，“不知姐要談什么？”

    寧檸并沒有先說出自己的計劃，而是問了幾個問題。

    “曾大哥的車是哪個車行的？”拉黃包車是個苦力活，稍微體面一點的家庭，都不會出來做這個，最重要的是，幾乎所有的黃包車都不是車夫自己的。

    他們買不起黃包車，只能向黃包車車行租車，然后每個月給車行租金。

    “安記車行。”曾友柴說道，“現在只剩安記了，原來的那幾家車行都被安記弄垮了。”

    寧檸又問道：“曾大哥之前提過，你們車夫之間搶客打架，車行不管嗎？”

    “車行只管收錢，只要不弄壞車子，別的事他們一概不管！”曾友柴嘆了一口氣，說道：“從去年開始，車行將租金從原來的三分之一，漲到如今將近三分之二，沒辦法，為了生計，都想多拉點客。。”

    “曾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她說道：“比如，將燕北所有的車夫集中起來，統一管理。”

    “姐，這怎么可能呢？”先不說別人愿不愿意，最重要的是，誰來管！

    “這個世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想借此機會，將四月社發展起來，利用黃包車車夫的打聽消息的有利條件，收集燕北各方面的消息。

    如今的燕北勢力并不穩固，隨時會出現斷層和崩塌，早做打算很有必要。

    “如果曾大哥能在明天這個時候，拿到一百名車夫同意你為代表的簽字。”她需要有號召力的車夫，來充當明面上的老大，“不必懷疑是真還是假，機會只此一次，曾大哥自己決定吧。”

    曾友柴腦袋一直在‘嗡嗡’響，整個人似墜入一團云霧里，找不到東南西北。

    粥鋪的伙計將銀耳羹和綠豆湯端上來，寧檸將兩碗都推到曾友柴面前，“曾大哥喝綠豆湯解解暑。”

    曾友柴拿起調羹，終于緩過來勁，心里糾結一番，最后認真的說道，“一天時間可能不夠，能不能多一天？”

    寧檸搖頭，“最多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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