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善與惡
在何塞低頭后退的那一刻,迭戈·拉托雷并沒有看到他眼里冒出的兇光。 回到火堆旁,何塞連忙招呼其他幾個部落士兵吃烤狍子“來來,大家快點吃,待會還要趕路。” 他一邊割下一片狍子rou放入嘴里嚼著,一股膻味充斥著口腔,一邊用眼睛的余光不著痕跡的瞄著迭戈·拉托雷。 “老大,你們部落的秘制醬料,也給我們嘗一嘗。”一個部落士兵伸手拿著狍子rou正要沾石板上面的秘制醬料。 啪!何塞連忙一巴掌將他的手拍開:“蠢貨!這是給迭戈大人準備的,我都還沒有吃,你就想吃,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大!”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的。”被拍開手的部落士兵小聲的嘀咕著。 餓得兩眼泛著綠光的迭戈·拉托雷拿著狍子腿一頓猛啃,何塞部落的秘制醬料確實不錯,野果特有的酸甜中和了狍子rou的膻味,很快一只狍子腿便被他吃個精光。 “嗝……”迭戈·拉托雷不由的打了個飽嗝:“何塞,你們部落的秘制醬料不錯,再拿一些rou過來,還有多涂一些醬料。” “是,是,大人,馬上就好。”何塞再次切下也只狍子腿,將剩下的秘制醬料都涂抹在狍子腿上面,然后連忙拿過去給迭戈·拉托雷。 “大人,請用。”何塞遞上狍子腿后便點頭哈腰的退下去。 迭戈·拉托雷滿意的看著何塞,對于這個任勞任怨的部落士兵,如果不是他打算退休的話,真想拉他到自己哥薩克團隊之中。 很快又一只狍子腿被他吃進肚子里,這一回終于心滿意足了。 他背靠中著落葉松,看著不遠處的托博爾河,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老家頓河,也是這樣的川流不息,接著又想起普希金,這個和他一起來西伯利亞參加哥薩克的頓河老鄉,可惜普希金這個倒霉蛋,在昨天的戰斗中,就在他眼前被魔鬼的炮彈撕成兩截,普希金那絕望的眼神和灑滿一地腸子內臟讓他難以忘懷。 “呃!”一股惡心感不由的涌上心頭,迭戈·拉托雷晃晃腦袋將普希金的腸子內臟畫面從腦海中驅散。 突然一陣心悸感和腹部的絞痛,一股不妙的感覺讓他冷汗直冒。 “……啊……啊……呃…呼呼…”腹部的絞痛感越發的嚴重,迭戈·拉托雷顫抖著扶著落葉松,想要站起來。 然而仿佛灼燒內臟的絞痛讓他剛剛站起來,便踉蹌兩步重重的摔倒在地,然后是一陣抽搐和口吐白沫,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大人!”“……怎么回事!”“好像中毒了……”“不會吧狍子有毒”幾個部落士兵看著迭戈·拉托雷慘叫倒地不知所措,突然他們看著狍子rou,臉色立馬蒼白起來。 “呃!”“呃!”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扣起喉嚨。 “好了!不用扣了!”何塞拿著小刀繼續割下一片狍子rou放入嘴里嚼著。 幾個部落士兵面面相覷,不由的停下動作,看著進行嚼著狍子rou的何塞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涌上心頭。 “你……”迭戈·拉托雷顫抖著手向何塞虛抓著。 然而側對著迭戈·拉托雷的何塞依舊繼續吃著狍子rou,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眼:“我尊敬的迭戈·拉托雷大人,托博爾城威名遠播的瘋狂迭戈先生,我部落的秘制醬料是不是無比美味!” “哈哈哈!你這個英明的高貴的哥薩克,最后還不是死在我這個蠢貨的手上,去向你的上帝說說你光榮事跡吧!獨眼豬!哈哈哈!”何塞說到最后有一種竭斯底里的癲狂。 將一塊肥美的肚腩rou塞入嘴里狠狠的咀嚼起來,何塞淚流滿面的來到迭戈·拉托雷身前,狠狠的對著他的腹部就是一腳。 碰!迭戈·拉托雷被何塞一腳踢得翻過身仰面朝天,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手腳不時地抽搐一下。 “哈哈哈!你們這些該死的善良的儈子手、屠夫、強盜,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在痛苦著,為什么你們那善良的心是黑的!” 何塞的神情越發的猙獰,一腳又一腳的往迭戈·拉托雷身上揣過去,然后狠狠的抓起他的衣領,一拳又一拳的猛擊迭戈·拉托雷的腦袋。 “你還記得兩年前那些懸掛在托博爾城墻上面的頭顱嗎?我的部落已經臣服于你們,為什么你們還要劫掠我們!我的弟弟才十一歲,他只不過是想去托博爾見識一下,卻被你們砍去頭顱,懸掛在城墻上面來炫耀你們的功績!” “啊啊啊!去死吧!你們這些雜碎!”何塞面目猙獰的一腳將迭戈·拉托雷揣飛幾米,抽出已經布滿缺口的彎刀,飛撲向迭戈·拉托雷狠狠的對著他脖子一刀下去。 噗嗤!咔擦! 迭戈·拉托雷的獨眼頭顱被一刀兩斷,瞬間在地上打滾了幾圈。 而何塞手里面的彎刀也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斷成兩截。 “呼呼呼!”似乎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的何塞,看著在地上打滾的迭戈·拉托雷頭顱,頓時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眼框再一次被淚水充斥著,一串淚珠順著眼角滴落在西伯利亞的土地上。 “……”“……”在不遠處的幾個部落士兵不由的沉默起來,靜靜地看著發泄過后躺在地上的何塞,以及身首異處、死不瞑目的迭戈·拉托雷。 一個部落士兵看著迭戈·拉托雷的尸體,不由的想起這些天被他欺凌的時候,還有在沼澤地的時候逼著他們在前面探路,頓時咬牙切齒起來,然后抽出彎刀,走到尸體旁邊,狠狠的砍了幾刀,臨走的時候還向那死不瞑目的頭顱吐了口唾沫“呸!” 其他部落士兵這個時候也想起迭戈·拉托雷對他們的欺凌,拿著彎刀狠狠的發泄著怨氣。 很快迭戈·拉托雷的尸體便被眾人砍得支離破碎。 已經緩過來的何塞,慢慢的站起來,沉默的將斷刀插回刀鞘之中。 “大哥,接下來怎么辦” “是啊!” “何塞大哥,難道我們還去托博爾城” 幾個部落部落七嘴八舌的問著。 “不,我們在河邊等那些將俄國人擊敗的家伙!”何塞的手不由的摩挲著這把本來準備送給弟弟當成年禮的斷刀。 “……可是,那些家伙好可怕,會不會把我們給……” “大哥,他們會經過這里嗎?” “會的!他們一定會的,因為我看到了三鹿部的特侖蘇,他們一定會去托博爾的。”何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泥炭沼澤的重重森林,看到了飛艇艦隊之中的特侖蘇一樣。 “可是,何塞大哥,他們會讓我們加入嗎?我們之前可是敵人,還和他們打過!”一個部落士兵疑惑的說道。 “呵呵!這個頭顱可以讓我們登上他們的船,至于能不能加入他們,就要看我們的表現了。”何塞踢了踢迭戈·拉托雷的頭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