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錐心之痛
葉霄此刻一襲白衣在風雪之中并不顯眼,早在從天域回來時他便讓木水心幫他煉制了不少各類丹藥,其中重點提及了隱匿氣息的丹藥,畢竟在圣湖底部躲避那些巨獸的經歷過于刻骨銘心,當時如果沒有相里乾坤不久前贈送的隱匿斗篷,他很難安全到底湖底。 服下隱匿丹藥,整個人似乎與風雪融為一體,靈力散發(fā)大幅削弱,在加上隱匿斗篷的配合葉霄一路緊隨大祭司未被發(fā)現(xiàn)。 大祭司的身影在雪山中飛速前行,直至一頭巨大的白色巨猿攔在了他的前面。 白色巨猿恭敬的蹲在地上,大祭司懸浮空中,摸了摸巨猿的腦袋,詢問道:“那些祭品都送上去了?” 白猿點了點頭,示意讓大祭司站在自己頭上。 “它們這次該滿意了吧。”大祭司落到白猿頭頂,白猿載著大祭司繼續(xù)向遠方前行。 “那些白色的毛發(fā)莫非就是從這白猿的身上掉下來的?這人口中的它們又是誰?”葉霄疑惑之際依舊悄悄跟隨著白猿而去。 魂寂雪山深處,此地已無任何植物與生靈存在,即便連寒晶石都極其少見,故而幾乎沒有人造訪如此單調的世界。 然而葉霄跟著白猿深入,每前進一步便感覺心跳加速,心慌不已,似乎前方有什么巨大的威脅一般。他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一股似曾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氣息讓葉霄眉頭緊皺,他轉而開啟了靈泉之眼,卻嚇得臉色煞白。 原本空曠的雪山被恐怖的血氣籠罩,血色兇氣直沖云霄令人膽寒。“這...這些血氣跟荒天古國的那些人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猿和大祭司似乎早已習慣了此地的恐怖氣氛,卻是沒有多少想法繼續(xù)前進。 葉霄卻是在路途上看見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乃暖玉陽石雕刻,所有冰雪在遇到它時都會變作雪水,故而石碑在此處特別顯眼,應是有心人故意留于此處。 “前方有黃泉業(yè)獸八百頭,不死不滅,不入輪回,故吾將其封印于此,未入神境者勿要輕入,切記,切記!” 石碑上的內容讓葉霄疑惑不已,黃泉業(yè)獸又是什么,又是誰將它們封印在此,自己又該不該繼續(xù)前進? “不管了,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我又豈能輕易放棄,何況那祭司實力似乎還不到元仙,他敢進去,我又有何不敢。而且我還有劫雷珠在手,能釋放兩次神道攻擊,應該足以自保。”葉霄一咬牙繼續(xù)跟了進去。 兩排雪山整整齊齊的排成兩列,詭異無比,然而仔細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雪山,而是兩排巨大的冰雕。冰雕之中封印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不過有些冰雕淺處的生物竟然已從冰雕處掙脫了一部分,露出腦袋和觸手來。這些生物給人的感覺異常強大,大祭司根本不敢造次,他知道這里的八百黃泉業(yè)獸都是神獸級別,相當于人類中的元仙,八百元仙戰(zhàn)力啊!三界元仙才多少啊?他也不知哪位大能將它們封印在了此地,但他不關心這個,他只需要兩排冰山下形成的古怪池潭中的神異之水,這水在如此冰冷的氣候下依舊沒有結冰,它也是煉制靈神丹最重要的原材料。 “諸位前輩可還滿意?我又來履行交易,取這神靈之水了。”大祭司對周圍的黃泉業(yè)獸問到,他腳底的白猿早已瑟瑟發(fā)抖不敢動彈。 “嗯,你們倒是辦的不錯,還是老規(guī)矩。”一頭黃泉業(yè)獸竟然開口說道。 “等等,大哥,每年只有數千對童男童女供我們幾百號兄弟吃完全不夠啊,我覺得他們應該多送些來,至少每年一萬對童男童女才夠。” “就是就是!一對童男童女才多少rou,幾口就沒了,完全吃不飽。那該死的古神將我們封印在這里已不知過了多少歲月,我們實在是餓的不行。” 馬上有許多黃泉業(yè)獸附和道。 大祭司眼神中露出一絲無奈,這些業(yè)獸的胃口越來越大。“諸位前輩,這童男童女也是我們辛苦找來的,一年一萬對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哼,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你要還想每年來此取這神靈之水就必須答應我們的條件。否則我們就把你吃了!” 大祭司自然知道這些業(yè)獸是在嚇唬自己,因為他們被封印于此根本出不去,全仗著自己幫他們辦事。“好吧,一萬對就一萬對,不能再多了。” 見大祭司答應下來,眾獸不在為難,大祭司取出一個翡翠玉瓶,此乃一件空間法寶,專門裝取這神靈之水,其實連他都不知道這神靈之水是如何形成的。 葉霄躲在遠處屏息凝神,隱匿斗篷讓他與山崖合而為一,但那八百業(yè)獸的氣勢卻讓他膽寒,八百位元仙級別的強者啊,足夠在無神境高手出手的情況下覆滅三界的任何一個單獨的勢力,難怪石碑上說未入神境不得輕入。聽它們的話似乎是古神將其封印于此,所謂的古神是從地球上穿越過來的前人么?葉霄猜測地球時間和三界時間是不同的,有一種玄妙的對應關系,卻無法驗證。 地上的無數囚籠之中關著的是從下方村落收集上來的童男童女,他們被寒風凍得瑟瑟發(fā)抖,昏睡過去,大祭司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只是獻給業(yè)獸的食物而已。 一頭業(yè)獸伸出一只觸手將一個小女孩從囚籠中取出,而后震碎她的衣物,送入了自己的口中。這女孩在昏睡中便化作業(yè)獸的食物已算是幸運。破碎的衣物隨風飛揚,從葉霄面前飄飛。葉霄緊咬著牙關,雙手插入山石之中,強迫自己冷靜一點,面對這些業(yè)獸別說一個他,就算是寧三省來了也毫無作用,那只剩兩道攻擊的劫雷珠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為他記得石碑上的話,“黃泉業(yè)獸,不死不滅!” 終于有些孩子從昏睡中轉醒,當時就嚎啕大哭起來。 “吵死了,要哭就先吃了你!”又一業(yè)獸伸出觸手舉起那哭泣的男孩,喂入了自己的口中。 “你不厚道啊,這男孩細皮嫩rou的一看就很好吃,卻被你搶先了。” 小孩的哭聲是會傳染的,一會兒大片大片的小孩子被吵醒了,哭聲震天。然而比這哭聲更讓人心碎的是業(yè)獸的笑聲,它們不甘落后的搶食著地上的孩子。 一片片沾染著小孩子鮮血的破碎衣裳從葉霄前方飄過,整片山谷彷如修羅地獄。他們至死呼喊著自己的父母,然而卻不知正是父母將他們親手交給了雪靈教。 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的葉霄彷如受著世間最痛苦的刑法,汗水清透了他的衣裳,他很想做點什么,理智卻告訴他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便沖出去也只是羊入虎口。那些業(yè)獸雖然被封印了,不能沖此地逃脫,卻已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 “不要吃我...嗚嗚嗚...不...” 一個接一個的小孩子被送入業(yè)獸口中,大祭司只顧著打水,他對這一切已經看得習慣,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直至整片山谷安靜下來,葉霄知道那些孩子已全部進入了業(yè)獸腹中,這仿佛是他此生經歷過的最漫長的時間。若非他的心境已到達無妄之心第二層的境界,這段經歷恐怕會成為他的心魔,饒是如此,此刻的他也是心如刀割。 待大祭司帶著白猿離開,葉霄也終于離開了此地,他目前對這些黃泉業(yè)獸毫無辦法,但已將它們嫉恨上了。葉霄同樣不會放過的還有罪歸禍首,這個雪靈教的大祭司! 行至半途,葉霄也不隱藏,直接露出身影。 “誰?”大祭司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葉霄,不想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你是何人?” “替這白雪下無數冤魂索命之人!”葉霄手持銀鍠劍怒目而視。 大祭司眉頭微皺,卻是猜出了葉霄的來歷,“你就是擊敗了護法祭司的人,白虎書院何時又出了你這樣的天驕人物?” “你不需要知道!雪靈教傷天害理,欺騙百姓,將幼兒當做祭品飼養(yǎng)魔物,罪該萬死!” 大祭司冷笑一聲,“看來你跟了我許久,竟然都被你看見了。你又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世間之偉業(yè)都伴隨著犧牲,你看見那些小孩被業(yè)獸吞食,卻看不見三界有無數凡人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可沒有你這樣的力量去對抗天災厄獸,一次地震就能傷人無數,一次獸潮便能毀村滅城。今我雪靈教廣開修門,讓無數凡人走上修途,掌握了逆天改命的力量,實乃功德無量,犧牲一些小孩性命換取人族崛起又有何不可?你說我欺騙百姓?卻不知他們是真傻還是裝傻,拿小孩便能換取結丹的靈神丹,他們又有幾人不愿?少年,你這一腔熱血怕是用錯了地方。” 葉霄回到:“你說的的確有理,但我卻不覺得能安心看著那些小孩葬身獸腹而面不改色者能真正懷有悲天憫人之心,還是說你們雪靈教借著打破壟斷,讓凡人崛起的幌子策劃自己的陰謀!” “陰謀又如何,陽謀又如何,受益的不都是那些凡人么?若無我雪靈教,那些凡人永遠不可能結丹,又怎么知道修仙之途的美好,又怎能有望觸及長生之道?” “長生,長生,好一個長生。若生命中美好多過不幸,長生乃人之所望,若生命中不幸之事遠多于美好,這長生要他何用?我根本不相信你們雪靈教有那個能力讓大量天賦一般的人結丹,世間之事均是有得有失,他們得到了什么勢必就會失去一些東西!”葉霄質問道。 大祭司面色劇變,葉霄竟然猜出了不少東西,“看來我不得不取你性命了。” 葉霄當即放出魔龍霸主,“二哈,給我去咬死那頭白猿!” “很好,竟然還有仙獸作伴,就讓我看看膽敢一個人跟上來的你有何能耐!”大祭司取出一柄閃爍著銀光的圓月彎刀,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