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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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著鄧太太行禮。 “數(shù)月未見,二姑娘瞧著又長大了不少,人也出落得越發(fā)水靈了。”鄧太太笑著夸道:“常聽譽兒夸你呢,他這孩子心氣兒高,可甚少聽他這樣夸過誰。” 張眉妍恰到好處的害羞低下頭,乖巧地道:“伯母謬贊了。” 她暗下卻著急不安地看向柳氏,想示意她些什么,柳氏卻因心中有別的算計在,顧不得留意女兒的暗示,反過來輕聲問女兒:“可是又來尋你父親教你習字?你父親今日出去的早,他這幾日在文華殿給太子殿下講經(jīng)史,不敢懈怠了,怕是不得閑指導你了。” 張眉妍愣了愣,復才道:“原是如此,那我便去找二叔三叔。” 柳氏點點頭。 張眉妍又欲提醒母親,可偏偏此時鄧太太眼睛發(fā)亮地問:“張大人在教授太子殿下?” “可不是么,承蒙太子抬愛,專點了他去文華殿呢。”柳氏專心與鄧太太交流著。 “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啊!”鄧太太贊嘆道:“若得了太子殿下器重,日后晉升太傅都指日可待了。” 她根本不懂翰林們本就要輪番前往文華殿侍讀經(jīng)史。 柳氏作出謙虛的模樣來。 鄧太太越看乖巧文靜的張眉妍越覺得順眼了。 不愧是書香門第,不愧是翰林教出來的女兒,也難怪兒子都覺得欣賞了。 嘖,她以前怎么就沒瞧見跟兒子年紀更為相仿的張家二姑娘呢? 只是這丫頭臉怎么越來越紅,額頭好像也開始冒汗了,是不舒服么? 鄧太太心思百轉間,剛要假裝關心地問上一句,卻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聲音。 張眉妍心底一沉。 完了,她擔心的竟還是來了! 柳氏尚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抬頭往外看去。 她還來不及發(fā)問,就見呼啦啦地進來了一群人,走在前頭的分明是硬闖,后來跟過來的兩個婆子想要攔住,卻未能如愿。 柳氏看清了闖進來的人是誰,驚得站了起來。 那形容狼狽甚至有些瘋癲的丫頭,不就是昨晚在松鶴堂供出了義齡的阿蜜嗎! “將她趕出去!”柳氏不問緣由,急忙吩咐。 她還在待客呢! 萬一這丫鬟在鄧太太面前說漏了什么,那么她剛才的謊話輕而易舉地就會被拆穿。 阿荔認出了鄧太太,雖一時有些意外,但這種意外很快就成了驚喜。 鄧太太是姑娘未來婆婆,正好讓她也知道知道大房的真面目! 阿荔想得單純直白,一面護在已經(jīng)跪倒的阿蜜面前,不讓婆子碰她,一面對柳氏道:“大太太,奴婢得了主子吩咐,給您送人來了——我們姑娘說,這丫頭既然一心忠于二公子,便網(wǎng)開一面不處置她了,以免回頭二公子不高興!” “你在胡說些什么?快些退下!”柳氏目含警告地訓斥道。 阿荔一臉茫然:“當然是在說這丫頭聽從二公子和二小姐的吩咐,放火害三姑娘的事情啊……若不然還能說什么?” 柳氏聞言險些被氣暈過去! 阿荔臉上卻寫著“這可是您問的”。 “這……”鄧太太驚詫不已。 柳氏一面讓人將阿荔和阿蜜轟出去,一面著急地試圖向鄧太太解釋。 “沒有的事情……” 她話剛出口,就見阿蜜不住地朝她磕頭,求道:“大太太不能不救奴婢啊!奴婢一心為二公子辦事,二公子允諾過要收了奴婢做身邊人的!” 柳氏一時更是聽得頭暈目眩。 還能再丟人一些嗎? 這讓人抓破頭的羞恥感她要如何承受! 鄧太太的眼光除了驚異便只剩下了看笑話的神色。 方才柳氏的那些訴苦,無疑頃刻間都成了打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必然是火辣辣地疼。 兩個婆子上前去拉阿蜜,可誰料阿蜜眼見最后的一絲希望也要落空,真如同瘋了一般,死命地掙扎開兩人的禁錮。 “二姑娘幫幫奴婢吧,奴婢不想被賣出去!” 她朝著張眉妍撲了過去。 站在中間的張眉妍驚叫一聲,嚇得朝一側躲去,阿蜜踉蹌地追去,跟那兩個婆子推搡間,不慎撞倒了放置茶水的小幾。 情況一時亂極了。 茶盞茶壺碎裂,一塊碎瓷就迸到了柳氏的手背上,頓時見了紅。 柳氏叫了起來。 鄧太太受驚起身,雖然看熱鬧的一顆心是火熱的,可耐不過害怕受到牽連的恐懼。 “看來今日來得不巧……就不耽擱貴府處理家務了。”她急忙辭去,柳氏有心想解釋挽留或是說些什么,可眼下情形混亂,容不得她多言。 心里卻在罵,要走不早走,既不早走,又不等聽她解釋完再走……這走得真叫一個讓人窩火! 張眉妍已經(jīng)躲去了內(nèi)間,心驚膽戰(zhàn)地探著頭看著阿蜜被婆子徹底制住,拖了出去,才敢出來。 柳氏拿手帕按著流血不止的手背,氣得牙根都是發(fā)癢的。 “看來大太太不想收這份人情。”阿荔有些訕訕地道:“可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具體如何處置,但憑大太太決定吧。” 她說著,便行禮道:“奴婢就先回去了。” 柳氏冷笑著道:“可別忘了幫我謝謝三姑娘的好意。” 阿荔笑笑道:“大太太見外了。” 看著她的背影離開,柳氏看著手上的傷口,倒抽了一口涼氣。 張眉妍走過來,她本以為是關心自己的傷口來了,可不料女兒張口就哭道:“母親,完了……” 她跟譽哥哥的親事完了! 本來想借著張眉壽的腿讓譽哥哥退親的。 母親都替她設想好了,先打通鄧太太這一關,再說服祖母退親丑事不可外揚,只私下跟二房說清楚退親之事,待過個幾年,她就直接頂替張眉壽嫁過去,兩家對外只咬定與鄧譽訂下親事的本就是她——如此一來,既能得償所愿,又可保全了她的名聲! 可現(xiàn)在竟毀在第一步上面了。 識破了這一切的鄧太太還有可能回心轉意嗎? 柳氏被她哭得心煩。 但她到底不會當著下人的面罵女兒,只將氣撒在了一旁的丫鬟身上。 “都傻愣著干什么?再不去請大夫,我的血都要流干了!” 丫鬟心道哪兒有那么夸張,但也不敢耽擱,悻悻然退下去請郎中。 郎中來時,柳氏手上的血污已被清理干凈,血也早已止住了,從表皮看,只剩下了一條細小的傷痕。 郎中訝然地想:得虧他來得快,來得及時,若路上再耽擱上一會兒,豈不都要痊愈了么! 柳氏這邊鬧心不已,然而在文華殿為太子侍讀的張彥也并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