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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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荔已近要將那盆花給遺忘了,近日皆是阿豆在按著張眉壽的吩咐悉心照料。 故而,待她瞧見那盆被姑娘剪了枝,卻已恢復(fù)了生機的魏紫之時,不由大吃了一驚。 就憑她對姑娘的信任,這絕對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沾著這株魏紫的光,張眉壽順利被請進了定國公府的大門。 她見到了定國公夫人,活生生的定國公夫人。 張眉壽不覺抓緊了袖中的信封。 許多事情她原本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可當(dāng)她在那株魏紫的花盆里發(fā)現(xiàn)了異樣,并于昨日已從苗姨娘處得到了確認之后,細細聯(lián)想之下,不免就記起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隱約想起來,上一世,定國公夫人就是在婉兮被蛇咬了之后、患大病期間,撒手西去的。 她之所以能留下這個印象,應(yīng)當(dāng)是源于徐婉兮日后念及祖母時,常有些愧疚地說——若非她大病不起,祖母也不會因為過度憂心郁結(jié)而觸發(fā)了急癥。 上一世,徐婉兮一直認為定國公夫人患病而亡與她有關(guān)。 可這一世,張眉壽卻從那只花盆的土壤里發(fā)現(xiàn)了毒藥的殘留…… 她昨日本想過要將此事暗下透露給定國公府,可因親眼瞧見徐永寧被急著請回去,便認為是定國公夫人已經(jīng)出事了,她已來不及阻攔此事的發(fā)生。 所以,在悲劇已經(jīng)鑄成的前提之下,她才開始躊躇自己要不要將所知說出來——那花盆是她早早便搬了回去的,偏在事情發(fā)生之后才冒出來將這么重要的線索說出來,她怕好心不成反而給自己惹來麻煩。 倒不是她貫會將人心想得太過狹隘,只是人心本就復(fù)雜,尤其是沉浸在悲痛中的人心。 她不得不為自己多想一些。 可事實卻是如今定國公夫人好生生地坐在這里,反而是婉兮那邊情況不明。 該不是陰差陽錯之下,中毒的人成了婉兮? 苗姨娘說了,這味毒毒性并不強烈,一次兩次且不會使人有性命之憂,若身體強健之人日日服用,也須得一兩月之久,方會以久病不愈之狀離世。 定國公夫人本心情不佳,可見到了自己的心尖之物儼然已是起死回生,心中陰霾頓時便被驅(qū)散了大半。 “瞧不出來,三姑娘小小年紀,不僅樣貌生得好看,竟養(yǎng)得一手好花,當(dāng)真難得。相比之下,我這府里頭養(yǎng)著的一群花匠倒像是蠢材一般了。” 定國公夫人高興之下,褪下了手腕的白玉鐲子,起身親自塞到張眉壽手中。 張眉壽沒有推拒老人的心意,乖巧地道了謝。 見她爽利卻并不過分欣喜,仿佛透著幾分寵辱不驚,定國公夫人眼中的喜歡更為真實了幾分。 別人家的孫女兒,瞧著就是比自家的省心。 早有眼皮活泛的丫鬟擺上了精致的點心瓜果。 張眉壽坐在那里,并不去妄動那些吃食,只裝作隨口提起一般問道:“今日不見婉兮去私塾,聽聞是病下了,不知晚輩可否前去探望?” 定國公夫人面上笑意不改,語氣和藹:“她風(fēng)寒甚重,正吃藥養(yǎng)著。你不妨過幾日再來,免得再染給你了,倒是麻煩。”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張眉壽也不便再打著關(guān)心的旗號一味死纏。 她離開定國公夫人的院子后,本打算吩咐阿荔去悄悄跟徐婉兮身邊的丫鬟打聽一二,只要確定了婉兮平安無事,即便見不到人,她至少也能放心了。 可半路卻恰巧遇到了徐永寧。 張眉壽與他行禮后,得知他恰巧是要去看徐婉兮,便悄悄打聽道:“婉兮眼下如何了?” 徐永寧似乎思考了片刻,卻是道:“她從昨日到現(xiàn)在,連口水都沒喝……你與她向來交好,不如幫著勸一勸可好?” 張眉壽一愣之后,當(dāng)即點頭。 路上,徐永寧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與她說了一遍。 萬氏的孩子沒能保住。 昨日見紅,卻是血流不止,不僅腹中胎兒沒了,人也險些丟了半條命出去。 彼時形勢危急之下,萬氏身邊的陪嫁乳母哭著說,皆因徐婉兮那日的推搡,才致今日之果。 徐婉兮性子要強,哪怕是自己也認為自己錯了,卻最聽不得下人對自己指手畫腳,當(dāng)即沒忍住發(fā)作了一番,惹怒了定國公世子,將她罰去祠堂跪了半日并一整夜。 徐永寧便是聽到下人來傳此話,才急著趕回了府。 今日一早,徐婉兮被從祠堂里送回自己的院子里時,已熬得疲憊之極,卻只字不發(fā),飯不肯用,水不肯喝。 張眉壽心思復(fù)雜之余,又有些慶幸。 坦誠來說,相較于那未出世的孩子,她當(dāng)然更看重自己好友的安危。 且她記得很清楚,上一世萬氏不慎早產(chǎn),生下了一個女嬰,卻因體弱沒養(yǎng)過半歲便夭折了。 只是那時,被牽連的人似乎不是婉兮,而是徐永寧。 她曾聽婉兮說過一遭,具體的沒提,只罵萬氏自己沒保住孩子,反倒?jié)娏伺K水給她兄長,害得徐永寧與父親定國公世子離了心,就此性格變得越發(fā)叛逆。 這一世,這孩子沒能出世便沒了,必是牽扯不到徐永寧了。 卻與婉兮之間又有了莫大牽連。 真不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還是只是巧合。 但張眉壽無論如何都不愿讓好友背上這樣苛待繼母、連繼母腹中胎兒都容不下的惡名。 并非是她想得太多,只因昨日萬氏身邊的陪嫁已能說出那樣的話,只怕日后眾口難堵。 徐婉兮見到張眉壽,總算才肯開口說話。 素日里強勢的小姑娘此時竟?jié)M臉淚水,無助又委屈。 “蓁蓁,真的不怪我……且不說那日我根本是無心之過,單說季大夫分明交待了萬氏不可下床走動的,可她偏是不聽,非說自己已然好了許多,昨日里竟是逞強下床去了祖母那里請安……怎不怪她自己不知輕重呢!” “我一直掛心此事,前日特地暗下問了季大夫的,季大夫分明說她調(diào)養(yǎng)得當(dāng),十有八九能保得住的……” “現(xiàn)如今就連父親也怪我,祖母也說是我犯了錯在先,卻不知思過……可萬氏先隱瞞身孕在先,又不顧自己的身子……怎能全將過錯推到我身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