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劉夫人心思
喜上眉頭正文卷398劉夫人心思太子殿下心中那句“吾又何嘗不是”,幾番險些吐露出口。 關(guān)于張家大公子秋闈一事,他也并非沒有想法。 可偏偏在這件事情之上,劉大人做得實在太絕,也太拼,根本沒給別人留一絲表現(xiàn)的機(jī)會——竟活生生將他一個熱心腸都逼到了不得不袖手旁觀的境地。 在此之前,他當(dāng)真沒想到,一把年紀(jì)的劉大人竟然表現(xiàn)欲如此之強(qiáng)。 可這種妄圖一家獨(dú)大的做法,實在有些不妥,待下次見面還須敲打一二才可以。 沒表現(xiàn)上的太子殿下默默打算道。 而在此時,范九走進(jìn)了堂內(nèi)。 他依次向堂內(nèi)之人行禮罷,才上前與張巒稟說道:“老爺,劉大人府上送來了請柬。” 說著,將手中之物遞上。 張巒接了過來,邊打開看,邊笑著說道:“昨日我與劉大人提了一嘴,說他府中廚子手藝頗好,沒成想這隨口一說,劉大人還當(dāng)真放在心上了……” 這才一日,就使人送了請柬過來,倒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真正讓人不好意思地還在后面。 因為,這請柬根本不是給他的。 “……是請池兒明日晌午過府一敘。”張巒輕咳一聲,尷尬地笑著解釋道:“我近來在工部忙得脫不開身,劉大人也是知道的,瞧,這請柬上也提了,待彼此得了閑再聚——” 張敬和祝又樘皆點著頭,面無異色。 張巒尷尬稍緩,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己人就是自己人,體貼。 “大哥,劉大人在請柬之上可言明了何故請池兒前去劉府?”張敬適時地問道。 劉大人最多隔一日便要來一趟,若無要緊事,應(yīng)當(dāng)不會無故請池兒前去。 張巒邊往下看邊意外地道:“……劉大人竟是請了李東陽李大人為池兒指點文章!” 張敬亦是訝然。 便是太子殿下,也是久久無言。 劉大人好絕——這五個字,他在心里早已經(jīng)說倦了。 即便他對劉大人的品性極有信心,可若說劉大人沒有所圖,他卻是斷然不能相信的。 “據(jù)聞李大人性情清高,頗有幾分孤傲之氣,觀其書法畫作亦能窺得一二。都說李大人平日里不愿與他人過多往來……倒未曾聽說過,劉大人與之竟有交情在。”張巒合上請柬說道。 祝又樘在心底搖頭失笑。 李大人獨(dú)來獨(dú)往,確實不喜交友,可奈何劉大人家中往上數(shù)不知多少代,一直極愛收藏各路名家棋譜。 到了劉大人這里,據(jù)聞更是將大半家產(chǎn)都砸了進(jìn)去,這才叫愛棋成癡的李大人‘聞香而至’。 深刻詮釋了什么叫做,你我之間本無緣,只因我肯花錢。 “將請柬送去大公子那里,讓他選一篇近來所作中最為滿意的文章帶過去。”張巒笑著將請柬遞給范九。 范九應(yīng)下,立即去了。 “待得了空,備上好酒,可要請劉大人過來好好地吃一杯。”張巒與祝又樘說道:“到時既安也來。” 祝又樘輕咳一聲,應(yīng)下來。 有他在,估計劉大人是不可能‘好好地吃一杯’了。 但為了抓住每一次登門的機(jī)會,劉大人能不能好好吃酒,對他而言又有什么干系呢。 咳,再者道,少飲酒,有助于養(yǎng)生。 …… 次日,劉府。 “夫人,張家大公子到了,您可要去瞧瞧?”劉夫人的陪嫁乳母,方mama低聲問道。 劉夫人抬了抬眼皮子,斜睨她一眼:“他們在一起論文章,我去湊什么熱鬧?” 方mama笑著嘆口氣,遂不再多說。 老爺?shù)男乃迹侵赖模煞蛉藦钠鸪醣悴豢宵c頭。 本以為時日一久,老爺這份心思也就會跟著淡了,可數(shù)年下來,她眼瞧著老爺?shù)男乃挤堑珱]淡上半分,還愈演愈烈——如今對那張家公子的上心和殷勤程度,竟與……跟她家夫人剛成親時都有得一比了! 除此之外,方mama實在想不出要拿什么別的事情來形容,才能達(dá)到這種貼切而傳神的效果。 劉夫人見方mama不再說話,皺眉道:“想說什么直接說就是了,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方mama愣了愣。 她哪里吞吞吐吐了? 她也……沒什么話想說啊。 偏偏劉夫人還在講道:“你跟了我這些年,難不成我還能為了一兩句話與你計較,給你難堪?” 方mama愈發(fā)愕然。 她真的沒有,夫人非要逼著她發(fā)誓嗎? 但顯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看著我作何?有什么就說什么!”劉夫人滿臉不耐煩。 方mama神色艱難地想了想,總算做到了那么一絲心領(lǐng)神會。 “奴婢本是想,這張家公子確是人中龍鳳無疑,且這數(shù)年觀望打聽下來,已是大致有了了解——張家的那位太太,如今待他很是不薄,且他與嫡出的meimei弟弟們,也皆相處甚好。想來,不可與一般庶出子女相提并論……” 不知道夫人想聽的是不是這個? 劉夫人抬了抬眉毛,神情倨傲:“繼續(xù)往下說。” 方mama這才又道:“不單單是老爺,據(jù)聞前頭兩位狀元大人,也對張家公子贊不絕口。王大人家的千金倒是還小,可據(jù)聽說,柳大人家的姑娘恰值婚配之齡,還未定親……” 劉夫人微微皺眉。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她心里竟然有了一絲該死的危機(jī)感…… “老爺常掛在嘴邊,說張家公子是狀元之才……那些貧苦出身的狀元郎,尚有大把的人盯著想要結(jié)親。更遑論張家公子出身書香門第,張家老爺近年來仕途也十分順暢。” 劉夫人聽得有些心煩。 這心煩,顯然不是不愿聽。 那是為什么? 當(dāng)然是因為那該死的危機(jī)感越來越重了! “老奴再說句不該說的……”因房中再無第三人,方mama才壓低聲音說道:“依老奴看,姑娘這幾年來遲遲沒有瞧得上眼的,未必不是……” 說到這個,劉夫人更是心情復(fù)雜。 她至今都忘不了女兒初見張家公子時,那句“一切但憑父親母親做主”…… 可到了其他要她相看的公子身上,就又成了“女兒想多留在父母親身邊幾年盡孝”! 簡直是來回切換無壓力! 可她的盡孝又是怎么個盡法兒呢? 想到這里,劉夫人忍不住復(fù)雜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