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放的腰帶上別著一個(gè)大麻袋和一根燒火棍，看準(zhǔn)時(shí)機(jī)，拿起麻袋，往沐軍頭上套。

    眼看就要成功的時(shí)候，沐軍睜開雙眼，一腳踹在沐放的心口窩。

    頓時(shí)，沐放倒地。

    沐軍沒有開燈，跳下炕，朝著地上的沐放一頓打。

    “打死你這個(gè)賊！讓你不學(xué)好！大晚上往別人家里跑……”

    沐軍邊訓(xùn)斥邊打。

    沐放沒有還手之力。

    瞅準(zhǔn)空檔，往屋外躥。

    只顧著逃走，渾然不覺自己帶來的燒火棍落在沐軍的屋里。

    打走沐放后，沐軍拉開屋里的電燈。

    看了一眼燒火棍，他認(rèn)得。

    燒火棍的兩端略彎，上面刻著一個(gè)“沐”字，那是他娘灶房里的燒火棍。

    即便剛才打人時(shí)，他沒有開燈，依舊能猜到來人是沐放。

    重新插好門，回炕上躺下。

    十分鐘后，沐放回到自己家，朝沐老婆子哭訴，“娘，我被沐軍打了，你看看啊，快看看，臉都花了……”

    沐老婆子安慰道：“娘給你出錢治傷，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村委告沐軍，就說你這傷是沐軍在咱家搶石頭時(shí)給你打的。”

    沐放剛想點(diǎn)頭，忽然覺得腰帶上少了什么。

    “糟了，娘，咱家的燒火棍落在沐軍那里了。”

    “啥？小放，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全村人都知道咱家燒火棍上有一個(gè)“沐”字，算了，還是別去告他了，免得被他反咬一口。”

    “娘，你說你非得給咱家燒火棍上弄上個(gè)什么字，全村就咱們一家人姓沐，這下好了，成了證據(jù)。”

    “還不是當(dāng)初村里人的燒火棍混著用，咱家燒火棍可不是一般的燒火棍，為了避免被別人拿走，我才讓你大哥刻上個(gè)沐字，你說你選什么打人不好，非得選那根燒火棍？”

    “還不是我覺得它打人最趁手？娘，不能就這么算了，明天就說是沐軍從家里搶走的燒火棍……”

    “行了，聽我的，今天你先咽下這口氣，改天我親自收拾沐軍！”

    “娘，您的意思是我這頓打白挨了？”

    “我都說了，會(huì)給你出氣，拿著這十塊錢去看醫(yī)生，再買些補(bǔ)品，好好補(bǔ)補(bǔ)。”

    說話間，沐老婆子往沐放手里塞了十塊錢。

    沐放迅速把錢裝進(jìn)自己口袋，“娘，您可不能偏向小慶，給他花五十塊錢買工作，也要給我花……”

    “知道，忘不了你。等年底領(lǐng)了沐軍一家的工分錢，先給你花錢買份好工作。”

    “好咧，娘，還是您對(duì)我好！”

    沐放滿意地回自己屋里。

    沐大光望著沐放的背影，小聲嘀咕，“老婆子啊，我怎么總覺得小放和小慶沒什么兄弟感情……”

    這話沐老婆子不愛聽，“說啥呢？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怎么可能沒有感情？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沐大光不再吭聲。

    翌日早上

    沐軍一大早來到丈母娘家里，向林翠萍詳細(xì)講述了昨晚的事，言語中帶著對(duì)爹娘的失望和對(duì)沐放的憎惡。

    林翠萍心里暗松一口氣，好在沐軍已經(jīng)漸漸看清他爹娘的真面目。

    “孩他爸，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你也別跟他們生氣了，咱們以后跟他們不再扯上關(guān)系就是。”

    沐軍點(diǎn)點(diǎn)頭，“嗯，我聽你的，以后我再不會(huì)管他們的事。”

    “那幫沐慶攢錢的事？”

    “上次在牛棚，我已經(jīng)跟沐慶說了，不會(huì)再幫他攢錢。”

    “那就好。以后我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日子。”

    “好。我再去山上背一上午石頭，估計(jì)就夠用了。”

    “吃了早飯?jiān)偃ァ！?/br>
    “好咧。”

    沐軍決定遠(yuǎn)離他爹娘一家，林翠萍格外高興，專門給他做了蒸雞蛋羹。

    沐軍特別感動(dòng)，“翠萍，咱們一家四口一起吃。”

    “不用管我們，以后有好吃的我們?cè)僖黄鸪裕裉炷阋M(fèi)不少力氣呢，趕緊吃完好去干活。”

    “好。”

    沐軍朝林翠萍咧嘴笑笑，吃著蒸雞蛋羹和窩窩頭，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家里過上好日子。

    站在灶房外的沐楚楚，看到爸爸終于坦然接受爺爺奶奶一家不是好人的事實(shí)，心里特別開心。

    早上八點(diǎn)，沐楚楚去鎮(zhèn)上給薛郝送過雞蛋后，準(zhǔn)備坐馬車去縣城見張大娘。

    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馬車。

    沐楚楚有些著急，今天是約定送雞蛋和地瓜土豆的日子，她要講誠(chéng)信。

    這時(shí)，有個(gè)十歲左右的孩子跑過來，手里拿著一張紙，貼在墻上。

    沐楚楚看一眼紙上的內(nèi)容，才知道今天車夫家中有急事，沒有馬車可坐。

    算一下時(shí)間，步行去縣城，已經(jīng)來不及。

    一輛軍車停在她身旁。

    熟悉的聲音響起，“沐楚楚，是你……”

    是龍清泉的聲音，沐楚楚循著聲音看去。

    只見龍清泉從軍車上跳下來，動(dòng)作沉穩(wěn)而好看。

    “龍大哥……那個(gè)，我可以這樣喊你嗎？”

    龍清泉走到沐楚楚面前，輕揉一把她的腦袋，“當(dāng)然可以。看你一臉焦急，是在等馬車嗎？”

    沐楚楚的腦袋被龍清泉一揉，臉上瞬間變紅，咳咳兩聲掩飾一下，才開口說道：“是，不過今天沒有馬車。”

    “你的臉怎么凍得這么紅？”

    “呃……”沐楚楚想否認(rèn)，最終沒有否認(rèn)，“啊，是啊。臉紅……凍得。”

    有些語無倫次。

    龍清泉絲毫沒有介意，反而嘴角上揚(yáng)，“要去縣城？”

    沐楚楚低著頭小聲回應(yīng)，“是。”

    “我正好去縣城，送你一程，不過回來的時(shí)候，不一定能捎你回來。”

    “謝謝你，能捎過去就好。我可以自己走回來。”

    “好，上車吧。”

    “嗯。”

    龍清泉幫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沐楚楚坐進(jìn)去。

    龍清泉關(guān)好車門，從車頭繞過，坐進(jìn)駕駛座。

    一種熟悉而又好聞的味道，圍繞沐楚楚的鼻尖。

    沐楚楚忽然想起空間里的那股泉眼，之前覺得那泉水的味道似曾相識(shí)，現(xiàn)在終于意識(shí)到是什么味道。

    龍清泉的體味跟空間泉水的味道一模一樣。

    甘冽怡人。

    沐楚楚心里百轉(zhuǎn)千回。

    龍清泉發(fā)動(dòng)汽車，朝縣城駛?cè)ァ?/br>
    “昨天你打電話問地址，是想給我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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