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呦,糖葫蘆哦,剛摘的山楂新裹的糖衣哦。” “新鮮出爐的包子,包子,皮薄rou多的包子,大家來嘗嘗。” …… 大街上人煙阜盛,車馬如織,蘭未驟然穿過了一片寂靜的水幕,來到如此繁華之地,有些十分的驚訝。 待正疑惑之時,卻聽得滿大街原本聲聲入耳的嘈雜,一下子轉變為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原本正準備踏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來。 滿大街的行人,無一例外,居然全部都是女人。 蘭未心中帶些驚慌,正欲轉身離去,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踏踏”的馬蹄聲,一隊銀甲武士帶起一陣風塵,將蘭未團團圍住。 蘭未心中雖疑,卻并不慌亂,自己方才感知,這滿大街的行人皆是凡人,不曾有修為,而自己乃是修為高深的武者,怎會怕她們? 正欲乘風歸去,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宛若一個巨大的漏斗般,一滴都不剩了。 周圍圍觀的女性有做商販打扮的,睇著眼光明正大的瞧蘭未;有尚未出閣的少女羞紅了臉,急急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有風情萬種穿紅著綠的女子,笑語晏晏的看罷后竊竊私語;有殺雞宰牛的,渾然不怕,大著膽子肆無忌憚上上下下的將蘭未從頭到腳看了個遍,隨后還評頭論足“這模樣倒是不錯,就是不知家伙事頂不頂用了。” “哈哈,李屠,若家伙事頂用,你待如何啊?”圍觀者知曉李屠的秉性,開腔打趣。 “頂用?”李屠瞇眼一笑,手中還沾著rou醬的殺豬刀在太陽下閃著銀光“若是頂用,便要綁回去,關在閨房里,四天四夜也不放出來。” 如此不害羞的話,直臊的少女迅速跑開,話未吐,臉先紅。 蘭未感知到這一切驟然的變故,心里慌得很,那衛兵皆是女子,穿著鎧甲,顯得英姿勃發,為首甲衛,手中執一桿銀槍,形容異常冷銳,對著蘭未大喝一聲“那禿驢,乃是何處前來?是否是別國的jian細?” 蘭未連忙的“非也非也,貧僧乃是外界來客。” “外界?”那甲衛冷哼一聲,外界來客,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非要來我們這魏闕聞喜作甚么?” 蘭未一怔:魏闕聞喜?這地方怎么從未聽過? 見蘭未怔怔,那甲衛見蘭未神思恍惚,抿唇不語,更顯得做賊心虛,大喝一聲“來人,將這禿驢綁起來關到大牢里,待查出來是哪個國家的jian細,定斬不饒。” 李屠看著一眾鐵血無情的甲衛,連忙上前“我說窈窈大人,這僧人初來乍到,如此匆忙便判定為敵國jian細,是否太草率了一些?” 那甲衛便喚為窈窈了,如此溫婉的名字,與這外形真是大大不同,鮮明的對比倒有點讓人想發笑“爾等匹夫懂什么?那社稷畝國中,國主野心勃勃,十分重用這些方士和尚,這些歹人心術不正,整日攛掇的,就是施法讓我魏闕聞喜遭遇天災**,如此之勢,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聽到窈窈如此開口,眾人原本對這蘭未還有些同情之心,一下也全都煙消云散了。 看著獵獵而走的甲衛,李屠搖頭晃腦的直嘆可惜。 “李屠,你有什么可惜的,若是實在想男人想的緊,瓊娘前段時間從鄰國買回來十個奴隸,不僅樣子好,這活兒也是一絕,你該去瓊娘那兒看看。” 眾人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哐當”響,李屠的屠刀掉落在地,而李屠卻不見了蹤影。 “這李屠!”路人笑罵一聲,呵呵的散開。 蘭未被關在監牢里一臉懵逼,實在不明白自己進來尋找自己的因緣,而出師未捷,便被莫名其妙的關在了這監牢中。 蘭未想了半晌,覺得這甲衛與窈窈的名字一致,應該純屬巧合,自己要尋的窈窈,即使不是國色天香,也該溫柔可人。 隨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監牢的鎖鏈被打開,盤腿而坐的蘭未緩緩抬起頭,這喚為窈窈的甲衛此刻褪去了軍裝,著一襲青綠色的長衫,青絲僅用一根檀木簪束成一個挽,雙目如星,瓊鼻堅挺,一點薄唇雖無血色,卻像四月的桃李,連紋路都有些馥郁醉人的氣息。爾當不經意間垂下的幾縷發絲上下翩躚時,莫名一種溫柔到極致的氣息蕩漾開來。 獄中斗室狹小,一燈如豆,居然可以看出那白皙的脖子間的青筋血管,蘭未忽然心頭狠狠一蕩,臉上顯出慌亂之色,慌忙念誦佛經。 窈窈見蘭未如此狀態,鄙夷一笑“呵,死到臨頭知曉向佛祖求情饒你一命,初始為那社稷畝國當牛做馬時,怎會料不到今日會魂斷他鄉?” 她哪里知道,眼前這和尚念得菩薩,并非是為了饒命,而是為了定心。 兩個甲衛架起如今渾然無修為的蘭未,帶著他出了此地。 蘭未還當自己此次必死無疑,要魂斷異世,誰知穿過幾道曲折的長廊,行過無數的宮樓臺階,居然來到了一處鋪滿紅綢地毯的宮闈中。 兩旁甲衛 遍布,階梯之上,一道水晶簾將此地分割為兩個截然不同的階級。 “這便是那社稷畝國的方士嗎?” 一道酥軟的聲音悠悠的飄出,只是一句,便讓人骨頭麻了一半,蘭未面波淡淡,身邊的窈窈恭敬行禮“回國主,正是此人。” 原來那人是這什么魏闕聞喜的女國主。蘭未想了一遭:估計今日自己就要魂斷此地,怕這就是自己活著的最后一刻了。 “玎”聲緩緩飄過,兩個宮女拉開簾子,但見一個姿態萬千的女子在宮人的攙扶下向著蘭未緩緩走來。 那女子眼波才動,便被人猜,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香墨彎彎畫,燕脂淡淡勻。揉藍衫子杏黃裙裾,花冠髻子更多情。乃是一個頗有媚態,玉骨天成的美女子。 那女子看了一晌蘭未,微微一笑“這模樣倒是不錯,若說也是那些狗頭方士之一,這倒是有些可惜了。” 窈窈彎腰“稟國主,屬下派探子打探了,探子說那些方士中沒有這個人。” “如此,倒是也能免了嫌疑。”女國主媚然一笑,看著窈窈,窈窈盡職盡責“可即便如此,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需好好審查一番。” “既然如此,你便仔細看管著他,休讓他跑了。”那女國主繞著蘭未走了兩圈,似乎在打量蘭未,一種奇異的蓮香忽遠忽近的傳到蘭未的鼻中,蘭未驀然抬頭,那女國主正定定的看著自己,一雙眸子中如水一般氤氳。 這是是她! 蘭未一喜,卻有些莫名的悵然,這就是她! 那女國主見蘭未驟然如此,嘴角一彎“有趣,這方士似乎也不像是歹人,先從牢里放出來吧,查明了再說不遲。” “是。”窈窈恭敬抱拳,喚人帶著蘭未下去,蘭未有些倔強的不肯離開:是她,不會錯的,就是她,自己進來尋的那一朵蓮花,定然便是她了。 看到離開的蘭未,女國主眼角一彎,看著兀自低頭的窈窈,心里一柔“窈窈,你隨我進來。” 烽火連三月,近日那社稷畝國與魏闕聞喜的摩擦不斷加大,窈窈系國主所派,帶兵抗敵,大軍壓境,足足數十萬,而兵馬未行,糧草先動的道理,窈窈也知道,因此早已分身乏術。 蘭未作為身份未明的嫌疑份子,也被隨軍安插在了下人呆的后勤處,隨著大軍一起出發,照國主的吩咐:既然這人身份不明,那就帶到敵國去,好好看一看他的反應,必能使他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