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姑射南座
才冠飛日葵放棄了抵抗,卻開始蜷握在王浩的手心里,蹭來蹭去,王浩剛剛準備將其一口吞下,便開始犯難了。 這靈植已經通了人智,事實上,九葉九花固然珍奇,也是世界上可以找得到的東西,可傳說中的九根九實,幾乎已經是絕種,甚至消失在歷史長河里的東西了。 而有的,甚至只是在古老的典籍中出現過只言片語,旁觀者連這靈植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便是遇見了很有可能也并不認得,何談親身接觸呢? 便是九葉九花中的大部分,許多人都是看過摸過的,而九根中,譬如水醉云仙枝,世界之樹早已在好幾個紀元前就被攔腰砍斷,怎會留下枝葉? 又譬如斗彩琉璃鈴鐺藤,若非王浩走了狗屎運,也斷然輪不到他。 而九實之中就更不用說了,水醉云仙果亦然,卻萬年出光藕,相傳是當年圣地圣女成親之時,圣地異獸鸞鳳合唱,祥瑞普照之下,取萬年蓮子再培育一個萬年,如此大勢下才算得萬年出光藕的。 更何況九重榻仙桃,那是仙人所食,傳說中連仙人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又去哪里找九重榻仙桃呢? 現在就有九根之一在自己眼前,且已經通了人智,若是吃了,好似有點太暴殄天物了。 王浩亦不是趕盡殺絕之人,這才冠飛日葵既已被捉,還不拼了命的討好王浩? 王浩看著這靈植諂媚的樣子,剛才還準備一口將其吞下,現在倒有些于心不忍。 卻自己所修煉的功法必須要用到九根,即使不忍也得忍了, 王浩想了一遭“我修煉功法有故,必須要九根相輔,你既是九根之一,且開了靈智,必能感受到我身上尚有其余九根的氣息。” 才冠飛日葵聞言點了點頭,作十足的聽話狀,王浩繼續道“既然如此,你,我是吃定了,但是我會留下你的種子,這樣你還有機會再次生長,你可愿意?” 才冠飛日葵有些委屈的蹭了蹭王浩的手掌,王浩冷臉“唯有這個選擇,要么就為我所食。” 知曉這個選擇恐自己不得不承受,才冠飛日葵只得點了點頭。 一日后—— 感受著《黃金大力》第一重的圓滿,王浩此前還并不會將力量完美的融合進身體里,現在卻全然沒有這個問題了。 果然,當rou身的強度上去,即便此前的問題再大,亦能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王浩安安穩穩的坐在水醉云仙樹葉上,卻想到了漆雕光心的消失。 自己也在這林子里找了她許久了,怎么漆雕光心還沒有出現? “容十四,快看,少主說的那個不長眼的小子,必然就是他了。” 王浩只聽到一聲呼喊,便見到下方有兩個武者正盯著自己,不由十分驚訝:自己與這兩人無冤無仇,為何如此? 此事無需喻勉開口,容十四已經率先飛上,卻心里有些疑惑:少主不是說這個人類沒有修為嗎?沒有修為是如何能御物飛行的? 喻勉居高臨下的看著王浩,眼中露出得逞的光“嘿嘿,這下你跑不了了吧。” 王浩懶洋洋的“我為何要跑?” 喻勉被詰問,有些詫異“你得知我們降臨,怎會不夾著尾巴逃走?” 王浩云淡風輕的“若是如此,看來你們今日所來的目的,是來教我做人?”卻心里犯嘀咕,這兩人自己從未見過,何來冤仇? 喻勉拔刀怒喝一聲“你誘拐我們少主母,必然要受到懲罰,我二人還不屑對一凡人動手,你自盡吧。” 少主母? “敢問你家少主母是哪位?”王浩整好以暇的問道。 自己來這朔山梁州不過幾月,倒有大半日子全是在這林子里的,哪有這個閑情逸致出去誘拐良家少女,何況自己來這異世見過的異性屈指可數,這人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少給我豬鼻子上插蔥——裝象,我家少主母乃是涇渭方壺嫡出長女祖傘真,你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攀龍附鳳,今日你的好日子便到頭了。” 容十四早就對喻勉這絮絮叨叨的廢話不耐煩,當下就要上去一刀解決了他,直接帶人頭回去向少主復命,可就在這時,一種無形的力量仿若平地的狂風一般,卷起重物,有摧枯拉朽之能,席卷而來。 再看那力量的源頭,居然是眼前這個人類! 容十四仔仔細細的打探了一番王浩,確認無疑:這明明就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王浩臉色漆黑如墨,一字一頓的“你剛剛說什么?祖傘真是你家的少主母?” 感受到王浩身上的威勢,喻勉有些不寒而栗,這樣的氣息,甚至超越了少主,卻眼前之人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身邊又有容十四這樣的攬月境高手在,真有什么不測,這凡人也掀不起什么風浪,當下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 “不錯,瞎了你的狗眼,居然連我家的少主母都不認得。” 就在這時,方才那種氣勢更甚,簡直達到了風雨欲來的趨勢“她乃是我王浩的人,何時成了你什么狗屁少主的主母了?!” 王浩爆呵一聲,在那喻勉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掌便捏住了喻勉的喉嚨,那容十四也始料未及,卻這喻勉已被王浩捏住了喉管。 “放你娘的狗屁!” 王浩心中一種被奪走珍愛之物的滔天怒火油然而生,喻勉臉色醬紫“你敢——對我如此——你的下場,必與海清宴那幫人的下場一樣,尸首全無。” 王浩臉色一變“海清宴的人!”忽然“漆雕光心為你們所殺?” 喻勉有些窒息,卻依舊看不清形勢,出言威脅“昔日海清宴的前塵,就是你這不知好歹的 小子的后塵,你若干殺了我,你會死的比那漆雕家的阿貓阿狗還要慘一萬倍!”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氣,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找不到漆雕光心,原來居然是為這人渣所殺,而自己好不容易將其從三足酸與的手上救回來,就又魂歸他鄉。 思及至此,王浩心頭怒火欲燒欲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況是滔天怒火,“你——該死!” 王浩手掌驟然用力,容十四驚呼一聲,卻那喻勉已經尸首分離,王浩只握著喻勉的腦袋,而喻勉的尸首,卻跌落到了地上,變成一灘rou醬。 初始容移牖曾經有交代,要么帶回王浩的腦袋,要么是他自己的腦袋,現在看來,這喻勉是選擇犧牲自己而成全別人了。 容十四臉色難看的看著王浩:這小子居然是個罕見的煉體武者! 怪不得自己根本沒有瞧出他的一點修為,單從外表上看,王浩甚至有點弱不禁風,誰曾想如此少年居然是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煉體武者?! “你,很好。” 容十四神色莫名的看著王浩,帶著幾絲震驚之后的平靜:這王浩如此,倒是可以解釋如何一個人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山老林里存活了這么久了。 “你是與他一起的。”王浩一步步向著容十四走來,容十四看著王浩平靜的雙眼,而左手還托著喻勉方才被王浩捏斷的頭,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驚寒之意,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退后容十四又忍不住在心里懊悔:如何會在這小子面前露出如此姿態,這不是讓外人笑話? 想罷容十四連忙正色,欲與王浩勠力一戰,卻登時一種無可匹擬的威勢襲來,容十四還未來得及眨眼,便瞬間失去了知覺。 《黃金大力》,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必要取人性命! 王浩看著遠方,眼眸深沉:自己只是離開了祖傘真須臾,便讓她遭受到了如此變故,實在可恨。 而想到被稱為少主母的祖傘真,王浩心里憤憤不已,卻又不知,這憤怒的來源到底是來自何方。 姑射南座中—— 水尊與火尊即使出了跂踵方域依舊還是爭執不休。 這仲孫冕再不濟,生前也是想篡奪過道主之位的存在,生前的修為不必多言,即便是在十二層地獄里關了幾千年,受盡苦楚,也絕不是什么阿貓阿狗伸手便能對付的,何況還堂堂正正的將仲孫冕的腦袋扔在了大街上,這簡直是在等著人快點發現。 水尊與火尊雖水火不容,但是到底也都是姑射南座的掌權者,心機深沉該有的,一點也不少,甚至還猶有過之,現在乍然出了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等閑視之。 可道主在聽到這事的一瞬間便瞬間將兩人請出了跂踵方域,不知有什么動作,剩下的也只能靠兩人隨便瞎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