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回來，張彥明順路去了趟禮拜寺。

    張家包子前面排著四隊人，總有個二三十人的樣子，生意看上去相當不錯。

    走近了，空氣中包子，蛋糕和油餅的香氣夾雜在一起，感覺有一點嗆，也很香。

    店里現在有包子，饅頭，油餅，蛋糕，面包五種商品十幾種產品，到是干出模樣來了。

    牛羊餡包子，三種素餡包子，老肥饅頭，紅糖饅頭，白糖三角，筋餅，牛羊餡餅，糖餅，槽子糕，切糕，面包，生蛋糕。

    還有自家磨的豆漿。張彥明笑著搖了搖頭，農村人是真肯下力，也不嫌麻煩費事，但凡能多掙點錢就能干。

    店里招了十來個大媽大嫂，和面包包子包餡餅烤蛋糕，張彥滿負責蒸，賣貨，張彥海烙餅，張彥良鼓搗蛋糕面包這一攤，做生蛋糕。

    三個媳婦分別帶著招來的大媽大嫂干活。

    老頭負責帶孩子，老太太在邊上搭把下手，給大伙做飯。

    忙碌又充實的一家人。

    “三大爺，三大娘。”張彥明推門走了進去。

    “彥明來啦，吃了沒有？”三大爺笑著站起來。

    “你坐，可別招呼我，我受不起。孩子沒在家？”

    “栓子上學了，小穎在幼兒園，還沒到點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生意好不好？”

    “好，不愁賣。你坐著，還走不走了？我給你拿幾個包子嘗嘗。”

    “過幾天孩子放假要回趟老家，別的不走了。不要包子，我自己來吧，我嘗嘗這餡餅。”

    “彥明你喝點這個，乎。”三大娘給端了碗氣騰騰的豆漿過來，笑著遞給張彥明。

    “你們忙吧，不用招呼我，我想吃什么自己拿，我不和你們客氣。”

    “不客氣好，就不能客氣。”三大娘笑著擦了擦手。精神頭比剛來那會了足了不只一星半點，整個人都顯著年輕了一些。

    張彥明喝了一口豆漿，濃，稠，香，甜。“好喝，可有年頭沒喝過這么地道的豆漿了。這能掙著錢嗎？”外面貼著價格，一塊錢一碗。大碗。

    三大爺擺擺手：“不靠這個，大伙都喝，就當幫忙了，也不費什么勁兒，我也就這點手藝能用用了，一天一鍋的事兒，賣完拉倒。”

    “可不嘛，都沒想到的事兒，你說這城里人都喜歡這玩藝兒。”三大娘又給張彥明拿了兩個包子過來。

    張彥明也沒客氣，接過來就吃。

    地道的關外農村拌餡風格，實誠，油味道都足，也難怪生意這么好。

    其實這東西說句實話，東西給足和抽調一點利潤差異并不大，只是有些人就是要摳那一點感官上的東西，就是好像占便宜了似的。

    但是顧客又不傻，你不好吃我還非得買呀？想弄的好吃不容易，弄的不好吃太簡單了。

    三大爺穿著件夾克衫，坐在那笑瞇瞇的看著張彥明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回老家干什么？去不去堡里？”

    “要去，打算帶著孩子在堡里住幾天，讓她們跟著下地干點活，體驗一下，省著長大了五谷不分的。”

    “那到是好事兒，可累呀，你忍心？”

    “累不著，苦點，現在家里條件太好了，我怕孩子將來吃不了苦，讓她們體驗體驗。”

    三大爺點了點頭：“你想的長遠，應該。咱們都是從種大地出來的，不能教孩子忘本。什么時候走？”

    “等學校放假，十號前后。”

    “把栓子帶著吧，讓他回去野幾天，小穎就算了，還小。你爸他們回去不？”

    “行，我把栓子領著，你帶小穎一個也省點心。我爸，不知道，我還沒問他。估計能想回，多年沒回去過了。”

    “那可有年頭嘍，”三大爺仰頭想了想：“得有啊，起碼十來年了，從你姥她們走了就沒回過。”

    “咱們回去看一眼不？”三大娘看著三大爺問。農村，男人是一家之主，當家人，女人習慣了什么都是當家的決定，自己就是順從。

    三大爺搖了搖頭：“咱們才出來幾天，孩子媳婦都在這，你回去要看誰？看黑虎？”

    三大娘瞪了三大爺一眼，不吱聲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想看什么，這就是對家鄉的一種想念而已。

    “咱們等穩當穩當，把彥明的錢還了再回。急什么急。”

    “錢不急，我又不缺錢用。”張彥明吃完了包子一邊擦手一邊接話。

    “知道你不急，你不急我們不能不急，這么大筆錢呢，壓在心里也不舒服。我讓他們三個先別急著開店分家，三家人擰在一起把這店折騰好，等還了你的錢再分。”

    “三大爺，你的心我理解，你硬是要趕著還錢我也不說什么，但是你這想法吧，我感覺不太對。”

    “怎么？”

    “一家店和三家店掙的錢能一樣嗎？多雇幾個人，一年能掙三倍回來。起碼三倍。”

    “真的？”

    “真的。雇人包，自己賣就行了，或者專門弄個地方包，讓里就只賣都行，具體你們自己琢磨。”

    “專門弄個地方包，店里只賣？”張彥滿扭頭看過來。

    “嗯，一廠多店，好處是能保證所有店面的口味質量，缺點是成本會稍微提高一點。”

    “那你的意思，現在就讓老二老三分出去開店才劃算？”三大爺問。

    “嗯，我覺著出去好點，也不用太遠，就在周邊一兩公里范圍內就行，來回照應也不麻煩。”

    “我不弄包子，我就整這個蛋糕就行了。”張彥良扭頭接了一句。

    “你自己想好就行唄，蛋糕這東西弄好了一樣掙錢。”

    姚彩芹看了看自家爺們：“他弄蛋糕，我弄包子，那東西我也學不會，他一個人干就行了。”

    “彥良，蛋糕面包可以弄個小廠，不光是你自己店里能賣，還可以往外送，讓別人幫你賣，賣多少給提成就行，你店里就重點搞生蛋糕。”

    張彥明給出了個主意。

    “弄個廠啊？能行？”

    “肯定行，小超市這么多，饅頭店這些都能賣蛋糕，又不沖突。你把質量搞好就行。全京城的大小超市你都可以送貨，談好提成比例和收款方式。”

    “那，讓人坑了咋整？”

    “你是有多瞧不起我？我在這能讓你們被人坑了？質量上不出問題就沒問題。往外送的你要加一點山梨酸鉀，定個保質期，以后真要做起來了可以訂點專用的包裝袋。”

    “包子饅頭可不可以那么弄？”張彥滿問。

    “包子饅頭，可以考慮做速凍的，那個比蛋糕面包要復雜點，你要想搞我幫你找找資料。也可以搞。”

    國內的速凍食品也就是這幾年開始冒頭發展的，幾年的功夫就成了生活消費品，也出了不少知名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