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食堂，其實并不是和區里的干部們一起吃，算是小灶吧。

    菜色并不奢華，但弄的也是精致，有模有樣的，六菜一湯。

    張彥明不知道這是單獨為自己準備的還是平時他們就是這么個吃法，也不好問。

    安保員和司機另開了一桌，李區長的秘書陪著，這邊只有兩大兩小四個人開飯。沒見到別的人過來。

    小丫頭上桌之前偷偷幫爸爸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酒，放心的拍了拍小脯。

    四葷兩素，生炒雞塊，熘排骨，燒刀魚，紅燒，青椒土豆絲，醋烹豆芽，湯是什錦湯，五顏六色的很好看。

    雞塊明顯不是一只雞，全是翅中翅根和腿，一塊雞肋也沒看到，排骨是精小排，刀魚都是中段。也是用了心的。

    估計其余的部分都在普通干部食堂那邊了。

    “哇，。”

    “你傻呀，這有了，晚上二叔就不做好吃的了。”

    “呃……可是看上去好好吃啊。”

    兩個小丫頭都比較自立，吃飯并不用大人怎么照顧，一手小筷子玩的干凈利落，也不會弄的到處都是。

    張彥明和李區長一邊吃一邊閑聊，也沒說什么事，純閑聊，家長里短的。一頓飯吃的輕輕松松。

    吃完飯，張彥明拿了茶甸農場和超市發的資料，帶著兩個孩子往回走，李區長年紀大了要午休，也就沒客氣。他不睡一會兒下午就沒精力。

    兩個小寶貝也在車上睡著了，生物鐘并不是現在的她們能抵抗得了的。

    到了家，和安保員一起把兩個孩子抱回房間安頓好，他自己拿著資料回辦公室看。雖然事定下來了，還是要仔細看看琢磨一下的。

    今天二十七號，星期三，這個合同最快也是要等下個星期才能簽了。

    過了元旦就是新的一年，投資就可以算到明年去了，這方面他還是懂，搶著在今年簽了并不會給今年的成績添彩，年終匯報已經報上去了。

    放到下個月，2001年的元月簽，那就是開門紅，大吉大利。這筆投資可不小，二十萬畝耕地呀。和這一比超市發的收購簡直可以忽略了。

    別小看農業，規模一旦上來那也是豪橫的很。

    張彥明打開電腦，給自己弄了杯咖啡，開始畫圖。

    他要把這塊土地大概規劃一下，分成多少個區，每個區大概干什么，要多少人和設備，中間的路，還有生活區，倉儲，這些都要考慮清楚。

    大農場在國內并不稀奇，只是在10年以前大家并不關注，也不了解。

    主要是原來的大農場基本上都是勞改質的，要么是榮軍質的，都不對外公布任何信息。

    我們吃的糧食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們種出來的。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制定勞改政策，就是為了開荒墾地種糧食，這東西需要的人力物力成本太大了，辛苦又有一定的危險。

    當時咱們請了一批毛子專家來調研，都搖頭沒辦法，那會兒的機械設備也缺。但是糧荒必須解決呀，國家新立，好幾億人口呢。

    于是靈機一動，不是有那么多前朝的犯人嘛，養著也是養著，何不利用一下？于是勞改政策就出臺了。比建國還早一年。

    在那個歲月，就靠這個，解決了很大的糧食問題，并且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都是作用相當大。都是窮鬧的。

    畫圖不知歲月。

    一個細節設計可能天就亮了，不知不覺的，自己都不知道過去了一夜，就是感覺累，乏。

    張彥明猛然間回過神看了一眼窗外：屋里怎么這么暗哪？天了？

    過去開了燈，開門走到外面，看了看時間，我靠，馬上四點半了，天都要黑了。

    扭頭看了看，孫紅葉辦公室也亮著燈，過去往里看了看，孫紅葉抱著張小懌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他不鬧你呀？”張彥明開門進屋。

    “不鬧，我兒子可乖了。你畫完啦？”

    “差不多了。這一午就這么過來了，我都沒反應過來。一下午都沒事兒？”

    “沒什么重要的，看人聚精會神的就沒讓他們打擾你。我進屋了你都不知道，還說？”

    “啊？你進去啦？”

    “啊，看你那么投入就沒喊你。你也太專心了，厲害。”

    “真沒注意到有人進屋。”張彥明坐下，抱過兒子親了一口，張小懌伸手來抓他的耳朵，小腳開始使勁蹬。

    “人可以專心到無視邊的一切嗎？聲音，這么大個人走到邊？”

    “肯定啊，我小時候看書，我媽喊我我根本聽不到，感覺越看越吃力，看不清了，才知道天黑了。”

    “所以所以，你就什么都懂？”

    “這個到不是，書看的多吧，我從小喜歡看書，什么書都能看幾天，毛選和黨史我都全文閱讀過，應該還不是一遍。”

    “為什么？”

    “呃，因為當時沒別的書看。撿著什么就看什么。”

    “也有看進去？”

    “能啊，又不是亂碼，為什么看不進去？”

    “……這就是差距吧？我看小說都得挑一挑。”

    “格不同，正常。我是那種看什么都想琢磨琢磨，都想學一學的格，對什么都有興趣，我媽說我啥都通，啥都不精。”

    “那就厲害了呀，我感覺，好像你什么都懂，說什么你都能聊半天，和誰在哪都不尷尬。我就不行。”

    “想那么多干什么？和我在一起不尷尬就行了唄。是不是兒子？是不是？”

    張小懌瞪著大眼睛一直盯著張彥明在看，張彥明用腦門去頂他，被嫌棄的烀了一巴掌。

    “他睡覺是抓著耳朵睡嗎？”

    “不。就抓你的，咱也不知道為啥，估計是在肚子天天聽你嘮叨聽煩了唄。”

    “那他睡覺抓什么？”

    “……，什么也不抓。非得抓點東西？”孫紅葉仔細想了一下才確認。

    “到也不是，不過很多孩子都有這個習慣，抓點東西才能睡好，被子，枕頭角，mama的頭發，或者……餐具。咱家小輝都上小學了還得抓著餐具睡覺。”

    “啊？”孫紅葉懵了一下，啐了張彥明一口：“真的呀？”

    “嗯，我記著是，后來什么時候改過來的忘了，記不清了。”

    孫紅葉看了看兒子：“還好他沒這毛病，太嚇人了，我可不干。你是什么樣的？”

    “我？我什么也沒有，很小的時候和我哥就被送農村去了，哪有機會養成什么習慣，不餓死就是好的。”

    “真可憐。來，餐具給你抓。”孫紅葉沖張彥明挑了挑眉毛，拋了個媚眼。

    女人從結婚到生了小孩這段時間，從生理到心理都會有一個相當大的改變，除了格和長相，說實話已經和原來都不太一樣了。

    不過到是沒什么壞處。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