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知道兒子這邊應該是有什么事兒，張羅著大家拿了房卡坐電梯上樓去了，二十六層。二十七層就是飯店，住這層方便。

    孫家敏過來把張小懌抱著和張媽一起上樓，王佳慧也把張小歡扔進了電梯，自己留下來看熱鬧。

    “咦？都走了，這花給誰呀？”張小悅奇怪的看著大家都上了電梯走了，扭頭問張彥明：“咱們自己擺著看哪？”

    “咱倆一人一半，看看明天早晨，誰的花先死。”唐豆豆擺了擺小手：“賭一塊錢的。”

    “行。那興我挑不？”

    “不興挑，就這么直接分。”

    “行。”

    張彥明沖王淼示意了一下，王淼掏出電話給外面的安保員打了過去，沒一會兒，七八個安保員帶著四男一女還有另外那個賣花的小姑娘坐電梯上來。

    女人有些慌亂，出了電梯看到這邊這個小姑娘，快步走了過來把小姑娘攬在懷里，這才松了口氣。

    小姑娘反手在女的臉上摸了摸：“mama，哥哥說把我的花都買起老，五塊錢一支。”

    “你是她mama？親的？”張彥明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穿的也比較舊，收拾的還可以，看手應該是長期接觸水的人。

    女人點了點頭：“你們是哪個嘛？要做啥子？”

    “孩子為什么不上學？這么大點天氣也不暖和讓她出來賣花，家里很困難嗎？”

    “不是不上，是沒得上，戶口沒在這邊，賣花也是沒辦法，好歹有點收入。”

    “這花是你上的？價格也是你定的？”

    “不是，大家都這么賣，不好低價。”

    “你認識他們幾個嗎？”張彥明扭頭看了看那四個男的。他們四個看上去就不太好了，有一個臉上明顯有淤青。這是反抗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看了那個臉上淤青的一眼。

    “他是頭兒？”張彥明也看了看那男的：“哪兒的人？”

    “問你話呢。”站在邊上的安保員抬手在男人頭上就是一巴掌，把賣花的兩個小姑娘嚇的一瞇眼睛。

    “中州的。大哥，我們沒冒犯到你們吧？”

    “手里有幾個孩子？”

    “……五個。”

    “你想好，最好說實話，咱們都省不少事兒。”

    “……九個。真九個。”

    “你們幾個人？”

    “六個。”

    “她是誰？”

    “找來做飯的，就是本地人。”

    “在這邊多長時間了？打算什么時候走？”

    “三月份過來的，打算在這待一年看看，生意好就繼續，生意不好就換地方。”

    “呵呵，你們還挺有經濟意識哈，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多少孩子？都在哪兒活動？說說吧。

    我跟你們說，說實話，保自己，現在不是經濟問題，是命的問題。

    我和你們交個底，落在我手里，活命和槍斃的機會一半對一半，沒有余地。”

    王淼在一邊掏出手槍卡嗒一聲上了膛，把槍放到張彥明面前的茶幾上。其實真是嚇唬人的，頭三發全是橡皮彈，這是規定。

    四個人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這些人也是跑南闖北趟出來的，那也是火車道上壓過腿的人，什么情況心里賊有數，行話叫招子亮。

    “大哥，”帶頭這個直接就跪下了：“俺跟你說大哥，俺們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孩子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俺們也沒虐待過。”

    “這邊還有幾個人？幾個孩子？”

    “俺們這次來了十二個人，一共十七個孩子。實話。”

    “讓安保公司經理過來，全體待命。”

    “是。”王淼掏出電話去一邊打。

    “除了你們，把其他組織的情況也說一下吧，了解多少說多少。”

    “大哥，俺們三月份過來，和這邊也不是太熟，收錢的那邊是搞賭檔的，好像也沒有孩子，不過，俺們知道大渡口那邊有一伙，不知道從哪來的，有七八個孩子。就這些。”

    “其他地區，把知道的都說說。”

    這大哥就跪在那兒絞盡腦汗開始想，說。走過的地方還真不少，京城申城，江南嶺南，之江，經濟好一點的地區都留下過足跡。

    不過干他們這行的一般確實也不會和其他人接觸太多，也就是知道個表面。就這說出來的已經有些份量了。

    尤其以京城申城羊城還有蛇口這幾個城市最兇，那邊一般是把孩子弄殘了再放出去，大了就處理掉換小的。

    他們這一伙一共三十多個人，他們十二個帶著十七個孩子在渝州，還有十五個帶著二十個孩子在蓉城。

    他們手里的女孩子還真是花錢買的，也確實沒有虐待，都是賣花呀，乞討這些，養大了就賣到山區去。

    從哪能買來這么多孩子呢？主要是中州，滇南，巴蜀，黔州，還有嶺西，這些地區人口多，窮困，重男輕女。

    一切都是為了要個男孩。

    孩子賣出的方向也比較清晰，中州，嶺南，之江，江南，齊魯，江淮這些經濟比較好的地區，要么是無子的，要么是伴當，要么是童養媳。

    這些事實上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只不過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管。

    渝州這幾年發展的比較迅速，又是以夜生活聞名的城市，自然就成了他們的重點發展地區。

    “你又是怎么回事兒？”

    張彥明扭頭問那個女人：“這是親閨女，看著像總吃不飽一樣，身上還有傷，腿也有毛病。”

    女人已經被嚇著了，鼻涕眼淚的流：“我沒做壞事啊，豆是煮個飯，是老板給個機會讓娃兒跟到賣幾支花賺點錢錢。”

    “我問你她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兒？還有為什么她吃不飽飯，為什么不讓她上學？”

    “不要說我mama。”小姑娘也在跟著哭，還勇敢的站出來保護mama。

    張彥明對小姑娘笑了笑，就這么看著這女人。

    “娃兒腿腳是小時候摔到落下來的，家里窮，也去不上大醫院，飯是吃飽了的。也不是不讓她上學，沒得戶口啊，學校不收。

    我一個人帶著娃兒，在老家要餓死的啊，只能出來討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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