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朱雀帝國
朱雀帝國號稱千年社稷、萬里江山,是黃金大陸諸國中最富庶廣大的一個。 此刻駐足于京城的碼頭上,四周穿著長袍的游人往來穿梭,叫賣聲不絕于耳。 喬伊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他慢慢蹲在地上,捧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用力吸了一口。 陪同他登岸的溫薩、班克斯等人不理解領主大人的用意,只當他是想看一下異國他鄉的土壤,領主是出了名的重視糧食種植,在摩德也經常到農田中視察,屬下們也因此見怪不怪了。 而冥羊流卻驚得長大了嘴巴,他無從得知眼前少年的內心思緒,卻知道一個典故。 在朱雀帝國早期,曾經有一位使者帶著皇帝賜予的節杖出使北方蠻族,蠻族首領很欣賞使者的才能,便扣留并招降他,被使者嚴詞拒絕。蠻族首領于是就把他囚禁在條件最艱苦的戈壁地區放牧,這一次的囚禁,就是23年之久,連故土之人都以為他早已遇害,漸漸將他遺忘。 后來蠻族分裂,向帝國求和,使者才得以從荒涼的隔壁返回故土,那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曾經滿頭烏發如今卻白發蒼蒼,曾經可以高談闊論、舌辯四方、如今連許多家鄉的語言都忘卻了,唯一不變的,只有懷中抱著的那根代表著帝國天子節杖和他心中的堅持。 這位使者在進入帝國境內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地上,捧起了一胚家鄉土地,狠狠的呼吸著家鄉的味道,在場前來迎接他的官員、親人無不落淚。 他的行為,與眼前的異邦少年何其相似! 只是,冥羊流卻不解其中緣由,雖然表現的像是個歸鄉的游子,可怎么看,這少年也不是朱雀帝國人士啊! 他的朱雀話說得那樣好,難道是某個朱雀帝國人士教授的嗎? 冥羊流心下千回百轉,卻百思不得其解。 喬伊緩緩站起,平穩下心神,又駐足良久,才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對冥羊流說“我們還要辦理哪些手續?” 冥羊流說道,“需要到市舶司辦理初來的手續,在手續辦好之前是不允許停靠在港口中的裝卸貨物的,您此番前來還要向我國皇帝陛下傳遞國書,具體要投遞到哪個衙署,我也還不清楚,等一下我去問問當值的差人。” 朱雀帝國的京城本是一座天然的深海港,因為法律條文約束,兩艘飛剪船還無法入港,只能在海中漂泊著,喬伊帶著一眾人等乘坐小艇先行登岸,由冥羊流帶著到各個府衙辦理文書。 朱雀帝國官方對港口管理得極為嚴格,船只的入港、出港均有官方巡邏小艇協助航行,管理得井井有條,全不似南方孔雀帝國那樣混亂,溫薩也贊嘆著,認為很多措施都值得摩德人效仿,喬伊命他一一將其記錄在筆記中。 港口旁的一整條大街都是買賣各種貨物的商棧,朱雀帝國人和四方諸國商人混雜其中,即便如此,喬伊等人仍是最受矚目的,他們與周邊之人外貌差異是如此的顯著,令看慣了各地異族人的京城人都覺得新鮮。 冥羊流在前方帶路,為諸人解說京城商街。 商棧中售賣最多的是瓷器、絲綢、茶磚,大商人往往看中了貨品,便扔下大把的金銀或是銅幣,成批的采購。 溫薩對精美的瓷器念念不忘,到街上便盯著各種各樣瓷器不放,有盤子、有碗,還有造型巨大的瓶子,色彩斑斕,比在孔雀帝國見到的豐富得多。 見溫薩摸著一件繪有花鳥的瓷盤愛不釋手,大有要買下的勢頭,冥羊流便勸道“此地售賣的,都是供給四方夷人的一般瓷器,并非上品。” 經過喬伊的翻譯,溫薩聽懂了他的話,驚訝的說“已經很精美了,它是如此的光滑細膩、色彩艷麗,我從沒見過什么能夠與它相比。” 冥羊流說道“您手中拿著的是民間燒造的,品質都屬于一般,最精美的是官方燒制的瓷器,而其中珍品要屬為皇家燒制的貢品,普通人是沒有機會見到的,你們屬于遠方朝見的使臣,或許有機會能夠得到皇帝陛下賞賜的幾件珍品。” 溫薩得知還有更精美的,發出了一陣無意義的贊嘆音節。 班克斯更喜歡掛在店鋪里的絲綢,他偷偷用手摸了一下,光滑得如同少女的肌膚,然后問“那是用來做衣服的嗎,一定也是供給皇帝的吧?” 冥羊流再一次說道“能夠在這里看到的,都是普通的貨色,真正的優等品是不會流落到此地的,早被帝國的貴胄富人們買走了。” 班克斯認真的說“我不需要更好的,我能擁有一件那種布料,就很滿足了。” 喬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班克斯先生,我保證,這次回到摩德,你會擁有無數的這種布料,另外,糾正你一下,它們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絲綢!” “好奇怪的名字!”班克斯拼了幾次,確認無法發出像領主那樣清晰的音節,只能放棄了,于是他便稱之為“光滑的布料。” 溫薩舉目環顧了四周,雙眼飽含熱切的對喬伊說“閣下,我想將這里的一切都帶回摩德,光是這條街上的財富可能就足以買下整個加羅大陸了!” 喬伊很理解屬下的激動,對他言語中的夸張成分并不計較,任何人從貧瘠的地方來到富庶的地區,幾乎都會有這種想法,溫薩這樣、前人們也這樣、后世人們更是如此,沒人能夠免俗,追求美好的事物是人類的本能。 班克斯在一家店鋪見到了色彩、花紋更為精美的絲綢,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沖動,詢問冥羊流“購買貨物,只能用黃金和白銀嗎?” 冥羊流解釋道“事實上,更為常用的是銅幣,是我國官方發行的通用錢,黃金和白銀并不常用,不過在港口中,因為很多夷人商販沒有那么多的銅幣,而且很多銅幣外流,導致我國人的銅幣都不夠用,所以也是可以使用黃金白銀結算的。” 溫薩對此產生了興趣“其他國家人將你們國家的銅幣帶走?這是為什么?” “因為我國錢幣制作精美,到哪里都能用,所以反倒比一些周邊小國錢幣堅挺,一些周邊國家,竟然常常通用我國的銅幣,幾年前曾經有一個海外富商,帶了一船的珍珠、寶石前來,他只用銅幣交易,竟然一夜間將整座京城的銅幣搜羅一空,放在海船中揚帆而去,令京城民眾無錢可用,之后戶部甚至專門下了文書,禁止銀錢外流,命令持續了將近十年之久。” 這條趣聞令溫薩大感興趣,急忙記錄下來,加羅各國巴不得鄰國使用自己國家的貨幣呢,朱雀帝國反而控制貨幣外流,以他的學識,暫時無法解釋這一現象,但他認為這其中一定包含了某些深刻的道理。 一行人邊走邊聊,冥羊流領路,來到了一棟宏偉的建筑門前,這里就是傳說中的市舶司了,專門負責處理海上貿易的事情,相當于后世的海關部門。 辦理入港文書還是比較快捷的,巡邏小艇在引領船只時,已經對兩艘飛剪船體積噸位進行了估算,喬伊按照估算好的數值繳納了相關費用,數值并不高。 然后便是呈遞國書了,市舶司是無權處置外國使者的,不過他們也有義務負責引導,派了一名官吏,帶著眾人前往禮部呈遞文書。 禮部是朱雀帝國非常重要的一個部門,掌管國家典章、祭祀、公職人員選取及諸國外交之責,排在所有中央部級衙署第一位。 有官員負責接待了喬伊一行,問明了此行目的,便接下了國書,并安排喬伊等人在一座專門供給使臣的館衙暫住,并配給了10名衛兵作為向導和護衛。 令喬伊開心的是,這些都是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