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籠中獸
一天當中最美好的時刻,就是能夠呼吸山洞外面的新鮮空氣。 這個時間大約在每天上午的十點鐘左右,而且會持續半個鐘頭左右。 與往日的平淡有些不同。 今天的君麻呂,著實有些期待當日的放風。 “君麻呂!” 喊話的是山洞中那個高個子守衛。 他左右手分別提著兩件沉重之物,向紅木牢門內丟去。 “把這個戴上!”高個子守衛命令道。 君麻呂上前幾步,他低頭看了看。 那兩件沉重之物不是其它的物件,正是用來束縛手腳的手銬和腳銬。 不僅沉重,而且還有特殊的封印符文。 封印符文是特制的,對于鉗制君麻呂的血繼力量,有著不錯的效果。 雖然打心底里討厭那副手銬和腳銬,但君麻呂還是蹲下了身,將手銬和腳銬依次戴上。 手銬和腳銬都是鐵質的,而且很沉重。 戴上去之后,整個人的行動都會非常的不便。 拷口有特殊的彈齒,只可下壓,不可外拉。 當然了,有鑰匙除外。 戴好手銬和腳銬之后,還要依次把左手、右手、左腳和右腳伸出牢門之外,給守衛檢查。 一般都是由胖子守衛進行檢查的。 雖然胖子守衛的地位看上去比高個子守衛略低一些,但他卻更加的機警細心。 而且讓人厭煩的是,胖子守衛每次檢查完畢之后,都會把手銬和腳銬的彈齒扣的更加緊一些。 這讓君麻呂的手腕和腳腕根本沒有過多的活動空間。 每次出外放風之后,他的手腕和腳腕都會被手銬和腳銬磨紅,甚至有些時候還會磨破皮。 今天和往常一樣,胖子守衛檢查完畢之后,依然將君麻呂的手銬和腳銬的彈齒扣得很緊。 經過這么一段小插曲。 最終,紅木牢門的鐵鎖終于被打開。 君麻呂拖著厚重的拷鏈,如同一個受押的犯人,蹣跚從牢中走出。 兩個守衛一前一后,帶著君麻呂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 雖然是上午時分,但天色卻有些晦暗。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要比山洞內要亮堂一些。 更何況,外面的空氣十分清新,遠沒有山洞內那種幾近令人窒息的感覺。 走到山洞外,君麻呂突然停下了腳步。 兩個守衛也緊跟著停下,他們警惕的盯著君麻呂。 而君麻呂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兩名守衛見狀,這才將神情放松了一些…… 一陣陣冷風襲來,略微吹散了山間的濃霧。 濃霧方散,便有雪花飄落下來。 霎那間,仿佛蒲公英的種子,隨風而起。 君麻呂伸出左手,剛好有一粒雪花落入他的手心。 因為手心的溫度,所以雪花迅速融化。 一絲涼意從手心傳來,這讓君麻呂感覺很舒服。 他微微覆手,那已然化為水珠的雪花,順著手掌的紋線,滴落下去。 耽誤了這么一小會的功夫,之后,三人繼續順著山間小道往下走。 山間的小道十分狹窄,僅容一人通過。 三人只能前后縱隊行進,無法并列。 面對這樣的崎嶇小路,雖然作為忍者,身體素質異于常人,但依然還是要小心翼翼。 尤其是君麻呂身上還有沉重的手銬和腳銬束縛著,因此跨出去的每一步都要格外的當心。 盡管如此,腳下依然有踩崩的碎石滾落下去。 雪越下越大,這也在無形中加大了在山間小道行進的難度。 幸運的是,山間的小道也開始越走越寬。 直至十分鐘之后,原本狹窄的小道,已經可以容納兩人并行。 并且在小道的邊緣,還有木樁做成的簡易護欄。 與此同時,山間小道的前方,出現了兩條岔路。 一條岔路偏左,那是通往山下的路,也是輝夜一族的棲息地。 一條岔路偏右,那里有一處山麓。 守衛帶著君麻呂走向岔路的右邊。 沒多久,三人便到達了岔路右邊的山麓。 山麓被人為清理過,因此草木有些稀疏。 山麓的中央,搭著一間帳篷。 帳篷還算寬闊,占地大約有五十多平的面積。 君麻呂與兩名守衛走進帳篷內。 帳篷內的擺設非常簡單,分別是三張草席、兩盞油燈,還有一提食盒。 食盒的后面整齊的擺放著三只水袋。 君麻呂稍稍打量了一番。 帳篷里面,擺設雖然簡單,但勝在整潔。 …… 此處是補給點,那兩盞油燈是剛剛點燃的。 顯然,剛才有人來過這里。 那是居住在山下,專門負責山上補給的,輝夜一族的族人。 接下來便是今天的第一頓飯。 由胖子守衛打開食盒,將食盒里的食物,分成三份。 然后依次遞給高個子守衛,以及君麻呂。 最后還有一份,便是留給他自己的。 君麻呂從胖子守衛那里接過屬于自己的食物,他跪坐在其中一張草席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食物。 米飯、素材、土豆湯…… 雖然算不上豐盛,但是看起來非常新鮮。 君麻呂安靜的用餐。 他吃飯的速度有些快,大約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便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他感覺已經有了六分飽,食物一點也沒有浪費。 幾乎就在君麻呂吃完的同時,胖子守衛也緊跟著吃好了。 唯獨高個子守衛還在那里細嚼慢咽的享受著。 君麻呂起身,他將自己的餐具,重新擺放到食盒內,稍后會有人上山來收拾。 他又拿起一只水袋,咕嚕咕嚕的喝了一點水。 接下來,在山麓上,他將會有五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 君麻呂走出帳篷,胖子守衛緊隨其后。 君麻呂沒有理會胖子守衛,他離開了帳篷之后,徑直朝山麓邊緣的一間小木屋走去。 胖子守衛也停在了帳篷的門口,他只需要站在門口監視著君麻呂就可以了。 君麻呂則走進了小木屋內。 小木屋非常狹小,占地大約五六平,高度也只有兩米左右。 事實上,那是一間移動廁所。 廁所內,有一個干凈的木制馬桶、一個裝滿清水的木桶、一個干凈的木盆,以及三條干凈的毛巾。 看著這些,君麻呂不得不承認。 雖然輝夜一族野蠻好戰,但是在日常細節和生活衛生方面,卻是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 接下來,君麻呂將裝滿清水的木桶蓋子打開,他將清水倒入木盆之中。 在清水的映照之下,一張清秀的臉龐浮現在眼前。 綠色的眼眸、紅色眼影,以及眉峰上兩圈紅點。 這是輝夜一族共有的特征。 紅色眼影并不是人為畫上去的,而是隨同綠色的眼眸,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擁有的。 至于眉峰上的兩圈紅點,那是每一位輝夜成員誕生的時候,由族長用特殊的顏料,烙印上去的。 那是輝夜一族的象征族徽,也是輝夜一族的百年習俗。 君麻呂用手沾了沾木盆內的清水,稍稍洗了洗臉,然后取下一條干凈的毛巾將臉擦干凈。 最后,將木盆內的水倒入馬桶中,并將木盆放在原處。 此時的君麻呂并不想入廁,但他還是決定在這里稍稍多呆一會兒。 并不是因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因為他覺得后面可能會用到這間廁所。 這是逃脫輝夜桎梏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