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謀定而動
回來之后的李陽明就倒在床上,的確是累壞了,最重要的是,這一次仙霞嶺之行,的確大有收獲。 梅姑直到掌燈時分,才帶著晚飯過來。幾乎是笑逐顏開,所有的事情,看起來是大有收獲。眼下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必擔心,只要聽李陽明的安排就好了。 那些隨她一起來的丫環,都被打發守在門口,房間里只剩下梅姑和李陽明兩個人。兩個人嘀嘀咕咕在一起說了半天。 直到最后,梅姑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聲音微微高了一點兒:“這么說起來,幾位前輩還真的早有安排,所以成敗都在此一舉對嗎?” “那里自然是機關重重,聽說里面還有猛獸在里面守著,為的就是保護那些禮器。畢竟,關系到國家前途和百姓的安危,什么樣的保護,都不為過。”李陽明顯然也一籌莫展,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 兩個人一陣沉默。門口的人雖然不確定他們在談論什么,但也能猜得出來,他們必然是遇到了難題,否則的話,不會如此安靜。 “那公子可有什么線索嗎?難道老爺子只說,那人就在這個城里?”梅姑抬起頭,一臉認真地望著李陽明,“這云州城也不小,如果讓他們一點點找,那恐怕得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吧?” 李陽明突然笑了起來,“梅姑這是在說笑了,老爺子怎么可能會什么線索、什么提示都沒有,讓我在這云州城里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畢竟我們的時間寶貝,遲一天,就讓京城多幾分變故。我只知道,那是一個小酒館,酒館的老板姓皮,叫皮彭。這對梅姑來說,是不是范圍就縮小了?幾天能找出來?” “三天,”梅姑的眼睛里全是滿滿的自信,“三天之內,我一定能給公子把那酒館找出來,而且不會舉動任何人。” “好!”李陽明忍不住驚嘆道,“我就說嘛,只要有你梅姑在,絕對不會有什么難題。我想,找到之后,我就去見他。” 房間里暫時安靜了下來。 梅姑一臉遲疑,最終那些問題還是問出了口,“公子,我不太明白,仙霞嶺之行,明明有危險,你為什么還要堅持帶霜霜同行?有她在,自然也就更招搖,難道公子真的不怕那些藏在暗處的人,順藤摸瓜,到時候反倒會給我們添麻煩嗎?” “我自有打算。”李陽明慢悠悠地嘆了口氣,慢條斯理道,“如果不帶她的話,難道那些人真的就會輕易放手嗎?” “可公子這么做,的確有點兒——感覺有些太過冒險了,如果遇到什么狀況的話——”說到這里,梅姑皺了皺眉頭,而李陽明卻瞇著眼睛笑了一下,梅姑繼續嘆口氣道,“遇到狀況,公子一個人,說不定還能逃出升天,可如果是兩個人——反倒會讓公子陷入麻煩吧?” “帶著如霜去,也是一場歷練。”李陽明的聲音不大不小,他一臉固執地朝著梅姑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都沒有我們想的那么復雜。如霜她也的確需要機會,好好鍛煉一下。” 守在外面的人,默默地觀察著外面的情形,同時,里面的話,自然也有不少都被她們聽到了耳朵里。 章臺,一路顛簸的冷如霜早早就靠了床上,枕頭被墊得高高的。撫琴的小綠,穿上了冷如霜的衣服,隔著幾層朦朧的輕紗,那些進來的人,根本就沒有認出來小綠是假扮的。畢竟,同樣優美的琴聲,同樣優美的姿態。 在冷如霜恰恰從后面走進來的時候,恰好也送走了前一位公子。小綠急忙脫下了那套看起來很仙的衣服,長出了一口氣,“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不然的話,我的魂都快要嚇出來了。早知道,就應該聽姑娘的話,多練練琴,只會這么幾首曲子,如果姑娘再不回來,恐怕我真的要露餡了。” “你是不是傻啊?”冷如霜多少有些無奈地看了小綠一眼,“你只要說身子不適,閉門睡上一覺就行了,干什么非得難為自己?” 小綠眼前一亮,想要說點兒什么,但只是嘆了口氣道,“這話,姑娘能說,我可就沒法說了,只要一開口,他們不就知道我是假冒的了嗎?梅姑也交待,姑娘是大早上離開的,很多人肯定都不知道,既然是作假,那就要做到底,無論如何,都不能露了姑娘的行蹤。” “果然還是梅姑思慮周全。不過這樣的日子,我們也不用過太久了。”冷如霜的眼睛里有什么東西在晃動著,“你想過自己的將來嗎?” “嗯?姑娘怎么會這么問?”小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姑娘去拜一次佛,整個人都像是變了個樣?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還是見到了什么樣的人?” “你還真別說,我真的遇到了一個怪人,一個很奇怪的人。”冷如霜忽然就想了李小小,她的一言一行,都透著說不出來的古怪,“讓人捉摸不透,不過,卻也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嗯?”小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眼睛里多了一絲調皮的意味,“是男是女?我猜應該是位小娘子吧?” “你怎么會這么想?”這樣的猜測,把冷如霜嚇了一大跳,她一臉驚奇地看著小綠,這小丫頭,難不成還想要抖什么機靈? “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嗎?姑娘是跟著公子一同出去的,而且姑娘的心里眼里,全都是公子,這世上還有什么男子,能比得上公子的風流瀟灑?”小綠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這話讓冷如霜瞬間釋然,“你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不過你真的說對了,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古怪的女子。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可她——性子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小綠沒有再搭話,只是一臉若有所思地望著冷如霜。 冷如霜顯然是累了,她朝著小綠揮了下手道,“你——去告訴他們,我累了,要好好睡上一覺。還有,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回頭多做點兒綠豆糕,回頭我也要送人。” 這么任性?小綠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也早點兒信息,別忘了我吩咐你的事情。”冷如霜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有些疲憊地朝著小綠揮了揮手。 小綠雖然帶著滿臉的驚訝,但還是乖乖走了出去,將冷如霜的意思轉達了出去。 安靜地躺在床上的冷如霜,感覺身子都像是散了架一樣。 直到夜晚時分,正閉目養神的她,突然聽到了有人輕輕在自己的門上敲了三下。 是約定好的信號。冷如霜的臉上,映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