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就這么蹲在靈劍上，等了十來分鐘。

    艾登和莉娜已經“游”出了積雪，從懸崖上探出頭來，看著靈力罩中的林玖，密密麻麻的異能攻擊落在林玖的靈力罩上，而林玖的闊劍上還歪歪斜斜搭著一條人魚。

    雖然不知道林玖在做什么，但是應該是沒有危險。

    莉娜看著水面上密密麻麻長相有點詭異的人魚，起了一的雞皮疙瘩，渾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親眼見到之后才明白林那天給她描述人魚長相的時候說的話有多含蓄。

    這也算是華國表達藝術的一種？

    “林？”

    “我沒事，他們的異能突破不了我的防護。”

    林玖擺了擺手，話音剛落，歪歪斜斜搭在闊劍上的人魚動了動，兩腮張開，發出像是人拼命喘氣的聲音。

    林玖連忙俯查看，發現人魚已經醒了，重傷動不了，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倒映著林玖的臉，眼神中滿是警惕。

    果然，丹藥就是好使。

    林玖出于救魚救到底的原則，又給人魚灌下去不少靈泉水，指了指它的口，人魚長滿蹼的手下意識摸了摸，這才發現自己口上的異樣，意識到是面前的生活在陸地上的物種救了自己。

    隨著人魚勉強掙扎坐了起來，來自水面上密集的攻擊瞬間停止。

    林玖再一次見識到了“同伴”在人魚族群里的重要。

    攻擊停止，林玖收回靈力罩，腳尖點了點闊劍，闊劍緩慢地朝著水面沉下來，一群人魚頓時散開，遠遠地警惕地看著林玖。

    然后林玖看了看自己的手和坐在靈劍上還沒反應過來的人魚，不是很想再次接觸到人魚皮膚上黏黏的觸感，伸出腳來，把坐在靈劍上的人魚給輕輕踢下了水。

    噗通一聲，人魚掉進水里，魚鰓徹底張開，一會兒才浮了上來，雖然動作僵硬，已經能在水中行動。

    人魚：……

    它好像是被嫌棄了。

    莉娜：……

    艾登：……

    林玖一臉的無所謂，面對著人魚，伸手指了指峭壁的位置，又指了指峭壁上隨著時間不斷變化的水面，示意人魚明天這個時候到這里來換藥治療。

    至于對方聽不聽得懂，那就不在林玖的控制范圍內了。

    做完這一切，林玖乘著靈劍，拉上艾登和莉娜兩個人，艾登和莉娜游了二十多分鐘的路，林玖的靈劍載著兩分鐘就到了營地。

    折騰到現在，其實也才早晨九點多，距離中午開伙吃飯還早，林玖把收獲的能核鋪了一地，準備稍微清點下數量，莉娜湊過來幫忙。

    艾登把前幾天抽空做出來的清理積雪的大雪推拿在手上，開門出去，得把周圍的積雪清理一下，前幾天活動范圍就在營地四周，遠處的積雪也不需要怎么清理，但經過剛才的事，這些積雪實在是不能再放著，太耽誤行動了。

    整個海水坑浩浩湯湯，艾登也沒想把四周的積雪全都清理干凈，只是沿著海水坑邊緣一兩米，用雪推把積雪一點一點地直接推入海水坑里，算是清理出一條通道來。

    林玖和莉娜在營地里把能核草草清點了下，大約一千二百來顆，3級4級各一半，3級的可以煉制成聚元液，4級的可以練成聚元丹。

    其實林玖到現在也沒摸清楚這里面的能量怎么個換算，剛開始煉制的時候，至少10顆1級晶核或者能核才能成一份聚元液，到2級用得就少了些，但是能量的轉換和她的煉制方法、熟練程度還掛鉤，玄火進階成地火之后，萃取得會很徹底。

    林玖之前也嘗試計算過，但其中變量太多，最終還是放棄了。

    反正守著大海，里面變異生物無數，她又不會把一個族群趕盡殺絕，能核無時無刻不在更新增加。

    清點完能核，林玖在營地里留下一條變異鰻魚，基礎的調味料都在營地里，告訴莉娜一聲她中午不回來吃飯。

    本來林玖還很期待鰻魚大餐，但是在救完那頭人魚之后，林玖總是會產生奇怪的聯想，實在是吃不下去。莉娜倒是很開心，這姑娘心大，當時看著雖然別扭，但過后就忘了。

    林玖離開冰屋，往冰屋左面的地面上走過去。艾登清理積雪在右邊，她找個中心位置煉藥，不收斂地火的威勢，一大片積雪一會兒就能融化干凈。

    林玖直到夜里開始飄雪的時候才回到營地的冰屋里，冰屋堅固無比，不需要守夜，休息的帳篷也增加到了三頂。

    和借著火光“苦讀”的艾登和莉娜打了個招呼，林玖鉆入帳篷，設好制回到了小仙源，收獲了一波藥材，整頓了下小仙源里的農活，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兩點，外面已經沒有動靜，艾登和莉娜應該已經休息了。

    林玖自己打坐修煉到天亮。

    次一大早，林玖瞅著時間差不多，踩上靈劍再次出現在人魚墓地的峭壁旁邊，這次林玖就不用躲著藏著了，直接大搖大擺地從水面上飛了過去。

    到了昨天林玖自己指定的位置，果不其然，遠處的山壁下面，幾頭人魚在淺水里慢慢悠悠地游動，時不時冒出頭看看墓地的位置。

    其中一頭人魚正巧看到林玖過來，張開嘴巴發出一聲輕吟，聲調和林玖迄今為止聽到的所有聲音都不相同，大約是這群人魚彼此交流用的語言，不過不管是示警防備、戰斗亦或是緬懷，人魚們發出的聲音音色和音調有所變換，但都是好聽的。

    這要是長得再好看一些，就更有收藏價值了……

    林玖看著人魚們在水里活動，收起下的闊劍，在海面上凝出一大塊結實的浮冰，坐在了上面，像一張筏子，隨著淺淺的波紋晃動，腦子里雜七雜八地想著。

    不一會兒，一頭形較其他同伴更長的人魚帶著昨天林玖救治的那頭傷員緩緩地朝著林玖所在的浮冰靠近。

    林玖仔細地打量了下，居然把這頭人魚給認了出來，昨天舉行葬禮的時候，領頭的也是它。

    額頭的位置有淺淺的銀灰色紋路，細細看去，很像是細密的魚鱗，形比它的同伴們長出一大塊，柔軟的尾鰭在水中晃動，稍稍一擺，就能游出很長一段距離。

    它的雙腿是最符合林玖心中對人魚設定的魚尾狀，總體來說已經看不出人類雙腿的影子，整體形狀不再扁平，變得滾圓結實，尾鰭大而闊，除了過于蒼白瘆人的顏色之外，已經算是進化得十分完全了。

    如果照進化完全的程度來看，這頭人魚很可能就是人魚們的首領。

    人魚首領頗具奉獻精神地親自把傷員給送到了林玖這么個危險分子面前，來到浮冰前面，把受傷的人魚推上浮冰，受傷的人魚已經自主活動，但還是有氣無力，在浮冰上緊張地翻了個，仰躺著，人魚首領就在浮冰旁邊游走，戒備地看著林玖的動作。

    林玖改坐為蹲，輕輕把貼在人魚上的避水符篆揭下來，傷口表面的藥粉還是干燥的，符篆效果很好。避水符篆一撕下來，立刻在空氣中化作成一縷煙氣。

    林玖從小仙源靈泉的源頭引出一股靈泉水把人魚的傷口沖洗干凈，原本皮翻卷的傷口里層的皮膚組織已經開始愈合，被泡成灰白色的傷口表層已經脫落，被靈泉水一沖全都沖進了海水里。

    傷口恢復的速度比林玖想象的要快很多。

    林玖照例用藥粉把傷口敷滿，貼好符篆，隨后在人魚嘴里塞了一顆生肌丸。

    大多數的人魚不敢靠近林玖，在遠處看著，在浮冰旁邊游動的人魚首領動作慢慢停滯下來，聚精會神地看著林玖的動作，指尖沾了點散落在海水中還未完全散開的藥粉粉末了。

    林玖無比確認，它就是在學習，有學習行為，有自己的語言……這片元石礦脈中溢散的能量大大加快了它們變異進化的進程，從人到魚，居然只用了四個月不到。

    這么一比較，更顯得納爾赫的變態研究像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