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話 入住無名居
對于虛禹的決定化羽更是一頭的霧水,怎么一會兒喊打喊殺的,轉眼又要破例收自己為徒?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他畢竟是這四羽閣唯一的尊者,既是師父更是主子,從他口中說出的話應當不是兒戲。 這么說來,明天行了拜師禮,從輩分上論自己豈不就和包括燕翔在內的四位閣主平齊了?也就是從明天開始小師叔尙輕就該稱作小師姐了?不對,不對,按照這里的規矩好像自己的位分還要比她高呢?那該怎么稱呼?總不能叫師妹吧? 想到這兒,化羽敲了敲腦袋,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他在房間里四處查探了一番,門窗都沒有落鎖,就是說并未限制他的自由,可是,一想到這無名居院落套院落的,自己初來乍到什么也不熟,萬一再闖了什么禁地之類,這血淋淋的教訓可剛剛才領教過,如此想著化羽決定還是稍安勿躁。 但一個人待著著實無聊得很,他正煩悶,不經意間看到燕翔留在手臂上的印記,想起臨走時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只能留七天?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神神秘秘的?反正一個人待著也是待著,不如就研究研究它吧! 化羽于是靜下心,試著研習符記所述的心法,本只是好奇加解悶兒,但這一試就停不下來。化羽驚奇地發現自己體內果真有一些異動,像是有幾股氣流在交織穿梭,又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總之是一股奇妙的力量,既讓人緊張又叫人興奮。 這就是傳說中的法力嗎?化羽懵懂地想到,不知不覺已經耗去了大半天的光景。再次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神清氣爽,連骨頭縫都是松快的。化羽心里頓時開心起來,這燕師兄果然有兩下子嘛!不對不對,過了明天才改口呢,現在還是師父,他于是雙手交叉默念道: “師父啊師父,徒兒可沒有不敬的意思,看在明日我們就稱兄道弟的份上,您老人家也不會介意我一時失言的,對吧?不對,都兄弟了還老人家?應該是您大人大量。” 這時,窗外突然一陣風經過,帶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好像還有一抹甜甜的香氣,這是化羽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奇妙的東西,于是止不住好奇追出了房間。 不遠處的背影纖細而靈巧,化羽一眼就認出了小夭,他正要招呼,卻見她一轉彎上了臺階進了扇門。這個時候,小夭不在雪羽閣待著來無名居做什么?化羽心存疑惑,便悄悄溜到門外,想看看小夭來會的是誰。 剛到門口,又一股不一樣的氣息撲面而來,是一種很清淡的味道,和小夭的截然不同。奇怪,自己之前和小夭接觸那么多次,怎么沒感覺到這些?還有,那股不一樣的氣息又是誰的?化羽剛生出這個疑問,就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聽山叔講你這些日都在閉關,今兒個尊主才準我過來。那天走得匆忙,一件貼身的物件也沒帶,也不知道這里你住得慣不慣。其實,可頌一早就挑了好些東西備著呢,只是尊主不讓往這邊送。” “讓你倆記掛了,我這里一切都妥當什么都不缺,畢竟之前也住了十幾年,都很熟悉。” “看我這記性,怎么忘了你可是打小在這里長大的?……” 原來小夭是來見鶴舞,她也住在無名居,而且和自己離得如此近?化羽正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涌上心頭,還沒來及聽清屋里面接下來的對話,便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化羽一回頭,就見尙輕正在他身后背著手看著自己。化羽一個愣神的工夫,耳邊傳來尙輕的聲音: “這樣偷聽可不好吧?” 什么?化羽瞪著尙輕,她明明雙唇緊閉沒有說話啊,可這聲音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反應過來,尙輕繼續道:“你這種行為讓屋里的人知道了會怎么想?還是跟我回去吧!” 說話間尙輕一把拎起化羽的衣領像拎只小雞仔子一般把他領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的一剎那,化羽轉頭就問:“喂,剛才那聲音是你弄出來的?” 尙輕表情先是稍稍一愣,然后故意繃了下回了句:“怎么,這明天的太陽還沒升起來呢,就開始沒大沒小了?” “那個——”化羽知道尙輕責怪得在理,于是抓了抓頭笑道, “我覺得吧,師——尊主他老人家做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看,你這么年輕,咱們還差著輩分,師叔師叔反而把你叫老了。其實,我剛才還琢磨著趕明兒該叫你什么,要不就跟大伙一樣,也別分那么清楚,就尙輕姐吧,顯得還親切,你說呢?” 尙輕差點沒繃住噗哧樂出來,“你倒是會提前盤算,怎么著都隨你,反正我的年紀是減不了也被你叫不老。” 看著尙輕的樣子,想到明天就跟她是平輩了,化羽心頭還真有些抑制不住的開心。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可能是想到之前在尙輕手底下遭受的種種非常待遇吧,可為什么想起那些日子反而覺得挺愉快的?自己這是被折磨后落下的病根還是壓根就有受虐傾向? 不等化羽想清楚這些,就聽尙輕繼續道:“好吧,我回答你剛進門的那個問題。方才的聲音是我用意念制造的,不過你能聽到也讓我驚訝,不到一天就長進了不少?看來,這無名居果真是靈氣聚集之地。” “你說用意念說話?而且我能聽到說明功力漸長?” “是說明你開始會使用靈力了。這都是小兒科,以你的天資應該很快都能掌握。” 化羽專注地看著尙輕,仔細感受她身上的氣息,沒有任何味道,不,準確地說像山泉,又像冰峰,還可以說像一陣風,你說她無味卻不盡然。 發現化羽看著自己出神,尙輕于是提醒道:“發什么愣呢?” 化羽這才反應過來,于是答道:“說也奇怪,從剛剛開始,我就發現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味道,不對,也不能這么說,總之是一種可以感應到的獨特的——就像是記號。” 尙輕樂了,朝他的手臂上遞了個眼神,“還記得燕翔跟你說過什么嗎?” “凡人有凡人的氣息,妖有妖的氣息,仙魔也有他們專屬的氣息,每一個個體也各不相同,就像標記印在各自身上。” 燕翔的確教過他這些,只是當時自己完全聽不明白,現在想來是有那么點意思了。 “你能有這種感覺,說明他教你的東西你研習了。”尙輕跟著說道,“慢慢來,你會發現一天和一天不一樣,到時候這些對你而言就會像呼吸一樣自如。” 化羽一時來了興致,抓住尙輕問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找到些感覺,不過,這心法有些地方還是費解,能不能麻煩你指導一二啊?” “這——”尙輕一時有些懵了,只好回道:“這可是燕翔的獨門心法,我解讀不了。” “是嗎?”化羽一臉的不信,“你們學的術法還有差別啊?” 尙輕這叫一個不知如何是好,她總不能跟化羽解釋妖有妖道,仙有仙途,他們的修行從根上就有分別吧,只好說道: “這個嘛,每個人資質不同,體質也不一樣,各自修行各自悟道,以后你就會明白了。總之呢,他做你一天師父,教的東西好生學著就是,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化羽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 他卻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問道:“對了,這個時候你怎么來了?該不會又是偷溜進來的吧?你別忘了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