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林氏中
破魔令前緣第一百三十八章林氏中“爹知道?!?/br> 林老爺嘆了口氣,“過往是爹忽略了你,此事爹也有責(zé)?!?/br> “林業(yè)!” 林氏不甘心,悲悲切切喊著林老爺?shù)拿?,“夫妻一場,你便如此絕情?!” 她發(fā)髻散亂黏在滿是血跡的面頰之上,眼珠斜視著林歲歲,“我不信你心中只有她娘!” 林氏跌跌撞撞沖開下人,朝著林老爺就撲了過來。 “林業(yè),我是你的娘子啊。” 她倉皇之下,一腳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狠狠摔在了地上。 林氏的額頭正正好磕在臺階,半晌都沒有再說話。 羅羅用手臂攬住下意識就要去扶人的林歲歲,“她現(xiàn)在滿腔怨恨,你若是過去,可難免會受傷?!?/br> 林老爺定定站在原處,目色不悲不喜,似是老僧入定。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她便是有千般錯,現(xiàn)在未拿休書之前,還是林家夫人?!?/br> 羅羅悠悠開口。 周圍的下人這才紛紛上前,幾個膽大的婢子扶起林氏,想把她帶回內(nèi)院。 林氏緩緩睜開眼,什么話都沒有再說。 只木木看著林老爺。 過往歲月,都似笑話。 將她的氣力一點一滴全部抽走。 “林業(yè)?!?/br> 林氏聲音嘶啞,低低叫著林老爺,“夫妻一場,我便是有錯,也罪不至玥玥?!?/br> “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這個做娘的一時鬼迷心竅,才想買兇殺人。” “你是要將我送官也罷,還是要休了我,我覺無半點怨言。只求你莫要追究玥玥,她只是個孩子。” “夫人?!?/br> 羅羅攙著林老爺,面上微微笑著,“此事你絕無怨言可講,況且,追究不追究都要問問姑娘的,她才是受害人?!?/br> “看來夫人的確是撞到了頭,到現(xiàn)在仍然不清醒?!?/br> “姑娘,現(xiàn)在夫人承認了靈箬寺一事,你想怎么辦?” 羅羅將話頭轉(zhuǎn)給林歲歲,林老爺也望著她。 一時之間,倒讓林歲歲有些說不出話。 仇要報。 原身已去,必然是要一命換一命的。 可她又頂著原身的皮相。 于世人來說,林歲歲便是還活著。 她活著,那二娘與林玥玥便是殺人未遂。 此時提殺人償命,顯然不適當(dāng)。 況且,林氏若是沒了。 那林玥玥后續(xù)的劇情必然會發(fā)生大的改變。 她不在乎林玥玥會變得如何,只是怕蝴蝶效應(yīng)牽連宋辭。 畢竟此書的核心,仍是林玥玥。 林歲歲回頭看了宋辭一眼,他只是眼帶鼓勵,并未要她一味大度,一味原諒。 “爹?!?/br> 林歲歲瞧著趨近瘋癲的林氏,她面色灰敗,顯然失血不少,“便這樣讓她在自己房里懺悔吧。” 比死更折磨人的,是生不如死。 “生死有命。” 紅色的流光自林歲歲指尖蔓延,帶著淡淡的牡丹花香將林氏輕輕纏繞。 “不要!” 林氏驚恐地叫聲驀地拔高,在空中不斷亂揮亂劃。 “靈箬寺那場爆炸,曾讓我夜夜難眠?!?/br> 林歲歲空洞地看向林氏,“我便把此夢送給你,直到我心底恨意消亡?!?/br> “歲歲。” 宋辭嘆息著握住她的手,“現(xiàn)在你有我?!?/br> “這樣也好。” 一直沒有言語的林老爺也松了口氣,畢竟同床共枕十幾年,又怎么可能真的無情。 他一揮手,早就候在身邊的下人一擁而上,將林氏重新捆住手腳,抬回了內(nèi)院。 “林家會一如既往的供她吃,供她住。” “歲歲,你二娘本性不壞。只是人糊涂?!?/br> 耳邊依稀還能聽見林氏的慘叫,林老爺深深嘆了口氣,“你也莫要記恨太久?!?/br> “是。” 林歲歲低垂下眼,掩住滿目寒冰。 本性不壞便可買兇殺人。 若是林老爺知道林歲歲早就身故,不知他還能不能說出莫要記恨太久這話。 原文中,林老爺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林歲歲死去的原因。 只是一味地認為她便是如此命數(shù)。 說起來多可笑。 緣起賀家,終也賀家。 若沒有賀老爺子當(dāng)年的那一次看相,又怎么會有原身母親拼命換取與賀家的姻緣。 若是原身母親健在,或許真正的林歲歲會活得更久。 沒有林氏、沒有林玥玥。 也許,依照原身的性子,也會與賀延白頭偕老。 或者遇見顧臻,被他偏愛至極。 不論哪種結(jié)局,都不會是慘死在背叛之下。 “宋辭?!?/br> 林歲歲只覺得疲累,她自然地靠進他懷中,“我做的對么?” “對與錯都是基于人心。” 宋辭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覺得有什么錯?!?/br> “歲歲,不要多想。” 他頂住林老爺不善的眼神,極為有禮,“岳父,請允許宋辭改口?!?/br> “今日之事,事如突然?,F(xiàn)在大家都無心再聚,不如直接商討三書六禮?!?/br> “納彩、問名、納吉這三禮,我與歲歲情投意合,身在修仙之道,八字之事更是無需在意?!?/br> “納征時所需的聘金、禮金及聘禮、聘書和禮書,宋辭都會在這兩日里置備齊全?!?/br> “至于請期,全都仰仗岳父為我們二人挑個吉日?!?/br> 宋辭眉眼清冷,可說起這些事項,目色潤亮,就連面上也帶了微微的紅意。 “也罷,現(xiàn)在事已如此。老夫便為你們挑一個最近的吉日。” 林老爺瞧著明顯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林歲歲,緩緩道:“等日期一定,你便帶著迎書前來迎娶。” “小婿明白。” 宋辭朝著林老爺拜了拜,“只是這幾日還請岳父準許小婿暫住府上。” 他難得有了窘迫,“宋家那一房幾瓦在小婿上山前就已經(jīng)變賣抵押給了陳家。” “這倒不成問題?!?/br> 林老爺也不是小氣之人,可聘禮繁瑣,他猶疑道:“兩日之內(nèi),當(dāng)真能備齊?” “此事,岳父放心?!?/br> 宋辭朝林歲歲眨了眨眼,“小婿下山前,已經(jīng)委托山中長老采買置辦,兩日綽綽有余?!?/br> “如此便好。現(xiàn)在就差歲歲身上要穿戴的喜服,林氏......” 林老爺順口就要囑咐,話都喊出去了,才訕訕地停住。 “老爺,姑娘的喜服交于我去辦?!?/br> 羅羅笑瞇瞇地接過話,“我與姑娘主仆一場,此事必當(dāng)盡心盡力?!?/br> “可你懷有身孕?!?/br> 林老爺還是有些不放心,尤其她這肚子大的速度快。 “老爺,我哪里有那么金貴。不過是些針線活,也是找些手藝好的繡娘,我做做監(jiān)工罷了。” 羅羅這么一說,林老爺總算放心不少。 他看了林歲歲與宋辭一眼,極為不自然,“這幾日你們且先忍忍,畢竟是在俗世,又是談婚論嫁的男女?!?/br> “忍忍?” 林歲歲后知后覺地放開宋辭,漲紅了臉。 林老爺畢竟是做爹的,有些話還是不太方便。 他瞧了幾眼羅羅,這幾日肚子大的快,人也越發(fā)穩(wěn)重。 現(xiàn)在林氏發(fā)了癲,也只能靠她。 “羅羅,你也是做娘的人了,今晚你陪著歲歲說說話?!?/br> 林老爺做了個手勢,羅羅立馬羞紅了臉,“老爺!” “行了,你們?nèi)?nèi)廳用飯吧。” 林老爺扶著羅羅的腰,卻掉頭回了內(nèi)院。 “爹?” 林歲歲腦中的閃過無數(shù)個想法,尤其見羅羅那么嬌羞。 她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宋辭,你確定是個男妖?” “......” 宋辭臉上也有些參不透,“陰陽轉(zhuǎn)化,想來會如此?!?/br> 他手指還未捉到林歲歲衣袖,就被她閃了過去。 林歲歲臉上全是狡黠,“爹說了要我們?nèi)倘?,要牽我的手,就要等到新婚之日?!?/br> “歲歲。” 宋辭往她身前走近幾步,伏在她耳邊笑道:“你確定,你爹說得是這個忍忍嗎?” 轟--- 只一瞬間,林歲歲腳底發(fā)軟,血液全都涌進了面頰。 “是......這個?!?/br> 她聲音沒有底氣,耳邊的笑意卻是更甚,“那讓你歡喜的便無需忍了?” “你......你......” 林歲歲張口結(jié)舌,也不想抬頭看他。 不用看都知道,宋辭現(xiàn)在必然是一副得意的神情。 “你要克制。” 她的聲音低到了極限。 “克制什么?” 偏偏他此時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戲。 林歲歲被羞怯燒昏腦,脫口而出道:“自然是你最喜歡的事?!?/br> “你不喜歡?” 他問得無賴。 一手捉住要跑的林歲歲。 非要她說出個回答。 “不知羞?!?/br> 林歲歲口中惱他,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原來,你也喜歡上藥?!?/br> 宋辭說的一本正經(jīng)。 林歲歲眼角都犯了紅,“上藥?!” “宋辭~” 她就不該相信話本子上說得什么要適當(dāng)怡情。 那些話本子果然都不適合厚臉皮的宋辭。 “你不知羞!” 她便是怒,也是羞惱所致。 聽起來沒有半分威懾,像極了撒嬌。 宋辭瞧了瞧周圍,早就是空無一人。 他趁機偷偷吻了吻紅成一團的林歲歲,“歲歲,別惱?!?/br> “喜歡這事是要身體力行的。” “現(xiàn)在,你得找個僻靜的地方?!?/br> “.......” 林歲歲一臉茫然,她應(yīng)該沒想歪吧? “你瞧瞧你,果真是歡喜的不得了。” 宋辭憋著笑,朝她勾了勾手指,“你如此喜歡,為夫真的很欣慰。不過,此僻靜之處卻不是用來做你想的那事。我得在迎娶你進門之前,將林家的妖魔除去。” 呸呸呸。 “我可什么都沒想!” 林歲歲狠狠錘了宋辭幾下,這人越發(fā)的沒有正行。 不過,林府的僻靜之處。 看來看去,便只有佛堂。 那里遠離后院,下人們經(jīng)過的也少。 尤其那把鑰匙,她還沒來得及交還給林老爺。 她抱起化成白貓的宋辭,急急忙忙朝佛堂走去。 穿過內(nèi)院時,總會路過羅羅的房間,隱隱還能聽到些不該聽的聲響。 林歲歲表情怪異,只得裝作不知,匆匆跑過。 “喵?!” 快到佛堂時,就在這院落里看到一只同樣雪白的小貓。 “這只貓......” 林歲歲瞧了眼自己懷中的貓形宋辭,又看了看面前蹲坐的小白貓。 就連瞳孔的顏色都一模一樣。 “喵!” 地上蹲坐的小白貓軟綿綿叫著。 只要林歲歲一動,便躺在她腳底滾來滾去。 倒像是特意攔路一般。 “宋辭,看來這就是羅羅房里的小貓?!?/br> “與你倒是極為相配。” 而且,這只小母貓身上總有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林歲歲摸了摸懷里的小白貓,見他一頭鉆進自己衣領(lǐng)之中,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不逗你了。” 她一腳跨過攔路的小母貓,腰間玉佩便化出一個結(jié)界,將佛堂牢牢罩在其中。 直到恢復(fù)人身坐在蒲團之上,宋辭的臉色還是不好。 “你怎么了?” 林歲歲挨著他坐下,見他眉間皺起山字,猶豫道:“難不成那只貓也有問題?” “不錯?!?/br> 宋辭拉住她的手攥緊,“你可還記得在繁星苑里也曾有只小貓出現(xiàn)過?” 他這么一說,林歲歲一下便想起了,那只小貓。 以及那晚的時光。 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今天這個便是繁星苑出現(xiàn)的那只。” 宋辭聲音冷凝,似是極為不耐煩。 “同一只?” 林歲歲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只小貓多半是用了化形術(shù)。 繁星苑、林家。 她還在想是誰,宋辭面上一派冰冷,“她的修為被廢去大半,也怪不得林家的男妖會變得如此厲害。” “它?” “她在繁星苑化貓時,修為尚在?!?/br> 宋辭只覺心累,“現(xiàn)在被徹底困在貓身,又與那男妖產(chǎn)生了牽連。若是我們貿(mào)然動了男妖,那她必然修為盡毀?!?/br> “今日你也看見那男妖的肚子,里面多數(shù)都是些冤魂?!?/br> “這妖物是要弄出個半人半妖的孩子,然后將她的修為盡數(shù)渡給胎兒,好讓這個孩子成為人魔仙三體。” 宋辭萬萬沒料到,一個妖物也會有如此心思。 甘愿以陰陽轉(zhuǎn)化,孕育生命。 “混合,天下必將大亂。” 林歲歲鬼使神差的接出一句,好在宋辭并未懷疑。 她為何提到而非仙魔。 人是林業(yè),妖是不言而喻,那么仙是? “宋辭,這個小貓是仙道?” 林歲歲想起自己之前抱著小貓吸來吸去的模樣,只覺得頭皮發(fā)寒。 這書里成仙的也不過那么幾位。 小貓又是個母貓。 林歲歲心里有了底。 腦海中還能記起初見她的驚羨。 “它是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