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何子文(四更)
蘇旭堯出手,周身覆蓋靈力光罩,將縛骨老鬼身上炸開的鮮血全然擋下,不沾一點塵埃和血漬,而后抬手一抓,便將長槍從他的體內(nèi)抽了出來,緩步而回。 出手的動作,果斷狠辣,干脆果決,毫不拖泥帶水,看得君弈微微點頭。 蘇旭堯到底是千年前橫行天域的強(qiáng)者,心機(jī)手段都遠(yuǎn)非一般人可比,哪怕是同為武宗后期境界的侯樵,都差了幾分。 君弈抬手,示意其他九嶷宗的人離開,目光輕輕一斜,卻是沒有去看飛花宮的眾女,而是看向了不遠(yuǎn)處。 那里有一道白衣人影靜默踏立,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在莫亦千和醉癲狂出手殺戮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仿佛這里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一般,倒是讓君弈生出了幾分興趣。 但也僅僅只是興趣而已,一個陌生的人,不管他有什么來意,或者背負(fù)著什么,都不足以讓君弈為他停下腳步。 隨后君弈目光傾斜,看向了飛花宮中,直越過無數(shù)鶯鶯燕燕的身影,落在了立于中間的倩影,淡淡道:“元瑤宮主,君某如約而來。” 聞言,元瑤美眸一閃,而后蓮步輕移,邁出幾步后,沖著君弈恭敬行禮,接著盈盈一笑道:“此番,多謝君公子替飛花宮解圍了。” “呵...” 君弈口中輕笑,言語間卻是冷意漸濃:“看來元瑤宮主需要我提醒提醒,我此來的目的了。” “轟!” 一言而出,君弈毫不客氣,凝眸間,浩蕩的帝威從體內(nèi)噴涌而出,在背后凝出了萬千山河,橫亙虛空。 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山河震顫,便擠壓著虛空,向著下方沉然落去,竟是要直接出手鎮(zhèn)殺。 “公子!!!” “公子莫要沖動!!!” “玩笑,元瑤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見此,元瑤臉色慘然一變,眸中涌出深深的驚異,連連開口解釋,甚至都慌亂的踏出了幾步,少了些許上位者的傲然。 但這也怪不得她,畢竟雍覓荷的前車之鑒,才剛剛發(fā)生,還很是清晰,甚至在腦海中還沒有全然散去, 若是換了她人,譬如已然跌坐在地的幾位長老,恐怕飛花宮都不要再談什么臉面了。 作為巔峰武王,元瑤能承受君弈身上的帝威,已經(jīng)極為不易了。 “玩笑?” “可是這個玩笑,讓我覺得一點兒也不好笑。” 君弈口中輕吐寒聲,但背后萬千山河的虛影卻是停滯了下來,只是縈繞在飛花宮眾女頭頂?shù)臍C(jī),并未消散,依舊如屠刀高懸,寒意凜然。 “明白了,是元瑤魯莽了。” 元瑤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再次行了一禮,而后側(cè)了側(cè)身子,伸手一手,認(rèn)真說道:“請公子入內(nèi)一敘,可好?” “公子不可!” 其話音一落,背后莫亦千便連忙上前,神情森冷的看著元瑤道:“顏依白還未現(xiàn)身,若公子冒然入內(nèi),恐有陷阱,不得不防。” “無妨。” 只是聽了莫亦千的話,君弈卻是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拒絕了,垂落在長袖中的手里,還捏著一枚玉佩,正輕輕的摩挲著。 感覺到其上的溫潤,便使得心中一陣苦笑,深感無奈。 “呼...” 隨著君弈話音傳出,背后橫亙著的萬千山河,也隨風(fēng)消散,彌漫著的帝威,亦是收斂入體,恢復(fù)了一派平靜的模樣。 如此,君弈再沒有半點糾結(jié),也抬手示意,堵住了莫亦千的再勸之言,緩步向著深處踏去。 元瑤見君弈如此坦然,不由得生出詫異,心中暗暗點頭,對他的評價又是高了幾分。 稍稍猶豫,元瑤想了想又道:“其實,他們也可以與君公子一同入內(nèi)。” “無妨。” 君弈搖頭,并沒有答應(yīng),不過心中的起伏卻是又多了一分。 聞言,元瑤也不再多言,示意眾人不必跟來,便率先轉(zhuǎn)身,在前方親自帶著君弈向著深處而去。 “退下!” 只是兩人剛剛踏出數(shù)步,便聽得身后傳來一道毫不客氣的嬌喝聲,以及一道沉著的淡然冷言:“你不是我的對手。” 君弈腳下一頓,饒有興趣的又回過了頭來,看向了山前。 “君公子?” 元瑤見君弈沒有跟上,不由得一愣,又返身回來,見他正看著山外,不由得眉頭一皺,心下有些不喜。 當(dāng)然,這不喜并非是針對君弈,而是針對門口的白衣男子。 “放肆!” 竹慕凝眉頭一冷,也是踏前了數(shù)步,與身側(cè)的長老站在了一起,兩股武宗中期的沉壓彌漫開來,裹挾著陣陣?yán)湟猓蛑凶由w壓而去。 如此行事,倒也留了一手,顯然只是想將他逼退,并未有大打出手之意。 或許是此番變故讓飛花宮的人收斂了許多,也或許是現(xiàn)在還有別天闕和蘇家的武者在側(cè),不欲與其糾纏。 但君弈卻是注意到了,飛花宮的幾位太上長老,幾乎都是眉頭緊皺,眼中顯露對男子的深深不滿,更是讓他有些好奇。 君弈看得出來,這不滿并不是針對他此刻的強(qiáng)闖,而是由來已久,似是有什么積怨。 這邊,君弈正想著,白衣男子便開口沉然低喝:“今日,誰也不能攔我。” “轟!” 一言而出,其身上武宗中期境界的強(qiáng)威悍然爆發(fā),裹挾著陣陣霸道剛猛的威勢,狠狠的與竹慕凝兩位太上長老碰撞在了一起。 可怕的強(qiáng)威洶涌轟擊,掀起一陣狂潮,炸開一朵騰空的蘑菇云,聲勢甚是浩大。 幾乎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匯聚而來,盡都好奇疑惑的看向了其中,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打了起來。 不過看好戲這種事,倒也是不錯,他們也樂得自在,就當(dāng)是放松了。 空中的莫亦千見此,雙目瞪大的鼓圓,竟是直接返身,橫空向著后面而去,將馬車中休息的晴時雪給喊了出來,一同坐在馬車頂上看戲,手中還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些小吃,倒是津津有味。 別天闕的眾人見此,嘴角盡都微微一抽,額頭上大片黑線垂落,直感覺很是尷尬,但一路上也習(xí)慣了許多,倒沒有拉開距離,算是有了巨大的進(jìn)步。 “蹬蹬蹬...” 這時,云浪起伏,有三道人影從兩側(cè)橫退開來。 白衣男子退了八步,但竹慕凝兩人卻分明退了五步和六步。 一目之下,雙方差距顯露無疑。 表面上看,白衣男子落了下風(fēng),但最關(guān)鍵的是,他可是以一敵二,力敵竹慕凝兩人,若是單獨任何一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竹慕凝臉色難看,前后也不過五百年而已,沒有想到他竟然成長到了這般地步,此子天賦著實有些可怕。 一念至此,她也是生出了些許惻隱之心,不由得沉喝道:“何子文,你當(dāng)真要與我飛花宮為敵不成?” 聞言,何子文深深的吸了口氣,強(qiáng)行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揚(yáng)聲開口:“何某并沒有要與飛花宮為敵的意思,只有一求而已。” 竹慕凝長聲一嘆,臉上有些無奈,卻也將言語平和了下來:“但你心中明知,此所求飛花宮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 即便早有所料,何子文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起來,雙拳緊握,口中狠狠咬牙:“難道就不能例外一次嗎?” “絕不可能。”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在何子文話音傳出的一瞬,竹慕凝便搖了搖頭:“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此乃飛花宮的立宗之本,絕不能破。” 聽著空中的兩人隱晦開口,四周武者盡都心生疑惑,好奇的互相對視,但卻是沒有任何答案,使得心中愈是發(fā)癢,不免有些難耐。 君弈聽著心頭一動,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而后看向了身側(cè),開口問道:“元瑤宮主,這何子文是?” “沒什么,一個尋事的小輩罷了。” 聽到君弈開口,元瑤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搖了搖頭,并不欲在這上面多做糾纏,便直接轉(zhuǎn)移話題:“君公子,這里沒什么好看的,我們進(jìn)去說話,如何?” “規(guī)矩?” “不答應(yīng)?” 驀然,何子文口中咆哮,憤怒的臉上都變得有些扭曲起來,周身強(qiáng)威剛猛無匹,竟有所向披靡之感:“五百年前,你們便如此說辭,五百年后,還是一般,你們莫不是以為我何子文好說話不成?” “今日我便破了你這規(guī)矩,掀了你這片天,又當(dāng)如何?” “大膽!” “放肆!” 一時間,飛花宮眾奪太上長老臉色一變,齊齊大喝著凝威而起,不再有半點留手,欲要將其直接擊殺,以絕后患。 “哈哈哈哈...” 何子文長發(fā)飛散,狀若瘋魔,身軀猛然一震,肌rou頓時鼓脹起來,竟是生生將上衣?lián)伪碎_來,露出壯碩的身軀。 緊接著,其大手一揮,一根銹跡斑斑的長棍便被抓在了掌中,直指飛花宮幾位太上長老,臉上悍然無懼。 “今日,何某就沒想要活著回去!” “來,一戰(zhàn)!” 聽到何子文的挑釁,飛花宮太上長老盡都臉色難看,只是還不待她們出手,便聽得有輕笑聲響起:“慢著!這故事...” “我倒是想聽上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