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二人苦戰(四更)
電光火石,驚變陡生。 突兀回刺的長劍,寒芒入眼,乍似一條灰白長蛇,森冷的吐著蛇信,張開大口,向著她獰笑的撕咬而來。 哪怕在薄霧中,江寒盡是耳目,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瞬息時間,灰白長劍便已至江寒胸前,劍鋒所指竟不過寸余之距。 甚至江寒都能感覺到劍鋒上傳出的凌厲殺機,刺破了皮膚,幾乎要直入心頭,絞的萬般血腥模糊,生機不存。 莫名的冷意,詭異的苦厄,竟是讓江寒一瞬恍惚,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長劍迫近。 “咔,咔咔...” 只是這時,有陣陣濃郁的酒香,以及冰璃凝結的“嘎嘣”聲陡然響起,猶如驚雷一般在江寒耳畔轟然炸響。 一瞬清明,卻見自己已臨危機當口。 “砰!” 大力侵襲,江寒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劇痛,隨后眼前發黑,腦海一片空白,便是直接倒飛了出去,摔落在薄霧之中。 “咔...” 隨后,苦厄劍主收攏長劍,而后輕輕一抖,附著在劍鋒上的冰璃瞬間崩碎,脆弱的仿佛一張白紙。 全然平靜下來的苦厄劍主,周身灰白縈繞,似有若無,整個人似是化為了灰煙,充斥著nongnong的苦厄悲意。 其閉目轉身,臉上無悲無喜,杵著長劍直面向了江寒所在的地方。 “萬般皆苦厄,人力如何及?” 化身苦厄劍意本身的苦厄劍主,以情緒感知四周,影響身周彌漫著的無盡薄霧。 這些霧雖然礙眼,但將其化為自己的手腳,便是十分的有用,細微的變化在這里遠比耳目來得有用。 與其耳目被薄霧影響,失了對周圍環境的判斷,倒不如將其直接舍去。 “轟!” 陡然,劍意張揚,苦厄沖天。 劍意下,苦厄劍主凌亂破爛的衣衫不斷起伏,花白的頭發也是散亂不休,周身彌漫著的絲縷灰煙,盡都開始匯聚起來,不斷的絞殺著四周薄霧。 緊接著,其輕輕伸出一指,向著江寒所在的地方微微一點。 “悲化一劍。” 口中漠然一語,苦厄劍主周身灰煙凝聚,幻化一道遍體悲苦的長劍,直向著江寒無情刺去,磅礴的劍意,哀怨的苦悲,直將四周薄霧都驅散了開來,殺機驚人。 “唔...” 劍威籠罩,江寒直感覺遍體生寒,先前苦厄劍主的突兀反擊,沉落在她胸口處的劍襲劇痛,還沒有讓她緩過神來。 哪怕是有醉癲狂的冰璃緩阻,減去了大多的沉力,但武宗后期畢竟是武宗后期,二者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一些。 更遑論四大劍主,幾乎都是同境無敵的存在,叫她如何匹敵? 此刻,面對苦厄劍主的一劍,她幾乎沒有了多少戰力,甚至連躲開,恐怕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踏嗒...” 這時,有人踏立前方。 劍意蕩起的長衫,卻無法搬動他的腳步,酒葫蘆中,濃郁的酒香裹挾著青白的劍芒,垂指下方。 醉癲狂背后冰璃彌漫,使得流炎冰璃枝凝顯,體內的威壓愈加的磅礴。 隨后,炎璃承淵挽劍花而而舞,劍光極快,卻又極慢,仿佛過去了千百年,都還停留在下一刻,從來沒有劃過絲毫。 同時,醉癲狂背后的江寒緊咬銀牙,神情一狠,直接爆退開去,沒入了薄霧之中,消失不見。 “一劍...挽千秋。” 驀然間,醉癲狂神情一冷,奇異的劍花凝化青白長河,直撲灰煙凝劍。 nongnong薄霧彌漫,青白長河對其沒有任何影響,卻是讓灰煙劍意,都變得有些飄渺起來,仿佛萬物都徜徉在了青白的長河中,迷失萬千歲月。 沒有可怕的碰撞轟鳴,沒有輕鳴的劍意糾纏,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又仿佛發生了許多盡都沉入了歲月,消失不見。 醉癲狂對面,苦厄劍主眼皮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明的眸子直視而去,似有些茫然,又似若有所悟,口中言語嘆然而出:“這一劍,叫什么?” “挽千秋。” 長衫蕩起,隱有瀟灑,又似是英雄垂暮。 “好一個挽千秋。” 苦厄劍主臉上一贊,大手一震,便是將杵在掌心的長劍抓了起來,邁步而出:“你能接下老夫的悲化一劍,很是了得。” “倒是一個劍修的好手,可惜,可惜了啊...” “咔,咔咔...” 隨著苦厄劍主的話音傳出,醉癲狂平靜的臉上,逐漸有煞白涌出,匯聚在背后的流炎冰璃枝,也開始失去了光華,枯萎敗落下來。 似是醉癲狂的一劍,抽空了它所有的能量,無法再做支持,潰散而去。 二者的境界差距實在太大,醉癲狂.抽空了全身的靈力,才揮出了他悟出的一劍,自禹風身上,悟出的一劍... 這一劍,乃是他的底牌,雖然擋下了苦厄劍主的一劍,但還是太弱了,境界還是太低,全然沒有了再戰之力。 甚至連握在手中的炎璃承淵,都使得劍鋒收入了酒葫蘆中。 “老夫,便送你上路吧。” 此刻,苦厄劍主已逼近數步,握著手中的灰白長劍,緩緩的向著醉癲狂胸口刺去,倒不似送他上路,而是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 “呼...” 薄霧中微風輕起,隱有白裙幽然飄蕩。 “恩?” 苦厄劍主眉頭一皺,腳步微頓,側目凝神,眼角余光有光芒一閃而過。 “呵...” 不屑冷笑,苦厄劍主微微搖頭,竟是不再理會,繼續向著醉癲狂而去:“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刺殺,都是在愚蠢的送死。” “錚...” 在其話音落下一瞬,殺機撲面。 伴隨著白影的閃現,驟然蕩起的寒風,掀起了他的長發,直刺喉嚨。 簡單,果決。 一擊出手,全然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嗤...” 苦厄劍主目露不屑,手腕一顫,便是讓劍鋒一斜,幾乎化成了一道灰白光華,直刺白影所在。 沒有任何的意外,直接將其貫穿。 “恩?” 只是劍鋒沒入白影體內的一瞬,劍鋒上竟是沒有傳來任何刺入東西的感覺,仿佛就只是平淡的一劍,刺在了空里。 “錚,錚錚錚...” 突然,寒芒再現,卻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刺目的光華仿佛無窮無盡。 虛影,假象。 這是苦厄劍主心頭涌出的第一感。 他知道,這是江寒在利用薄霧干擾他的認知,這種手段想來大多都是幻想,本體定然藏于其中,欲圖在關鍵時刻雷霆一擊,將其斬殺。 這種把戲,苦厄劍主見的太多了,而且以苦厄環身,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這是怎么回事?” 只是心中如是想著,苦厄劍主稍一感覺,卻臉色一變,再次看向周圍的萬千白影,眸中漸生凝重。 在他的感知里,這些人影竟無一虛幻,全然真實存在。 但由不得他多想,凌厲的匕首上寒芒濃郁,近前的殺機已撲面而至,直刺胸口而來,沒有半點的掩飾。 心下稍作一頓,苦厄劍主并沒有去賭,便是揚劍斬殺。 灰白長劍落下,在他感知中分明是真實的人,竟化為了一縷薄霧,沒入了周圍其他的霧潮中,消散于空。 見此,苦厄劍主眉頭一擰,皺紋皺得愈加的深了。 但隨即,周身匕首侵襲,殺機如潮,讓他無法再做分心,再出手,狠辣果決,直將周圍的白衣虛影,全然橫掃。 無一例外,盡都是虛影。 “跟我玩?” 苦厄劍主臉色冷寒,在斬去身前的白影后,竟是目光一狠,生生的站在了原地,面對四周而來的襲殺,不躲不避。 漫天而來的白影,無處不在的殺機。 讓他無從去想,與其被動的被消耗,倒不如放手一搏,硬抗一匕首,看看這其中到底是何玄妙。 他正想著,剎那間,匕首如雨水一般傾泄而來,幾乎囊括了他身上的所有角落。 苦厄劍主雖是在賭,卻也不敢拿命硬送,直將苦厄劍意纏繞周身,以防出現意料之外的不測,好第一時間反擊。 “嗤...” 一瞬,匕首入體,讓苦厄劍主沉凝的目光駭然大變,臉色瞬時慘白。 這哪里是什么虛幻,赫然就是真實的匕首,幾乎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有數十刀刺入了體內。 刀刀生血,血腥四溢。 “給我滾!” 苦厄劍主怒目圓瞪,劍意肆虐,化為萬千劍芒,席卷四方,直將無數的白衣身影絞殺而去,卻一如他最初所殺,全然虛幻。 無數白衣身影,盡都在他的劍芒下,化為了縷縷薄霧,融于周空。 詭異的一幕,讓苦厄劍主心生寒意,周身數十道傷口的刺痛,以及流出的鮮血,讓他狼狽至極:“這到底...” “錚...” 陡然一瞬,又有白衣顯現而出。 只是這一次,卻只有一人。 “還來?” 見此,怒從心起,苦厄劍主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扭曲猙獰起來,揚劍聚威,便是要將四方的薄霧全然斬碎。 “老東西,再見了。” 突兀一瞬,一抹冷淡的寒聲沒入耳中。 聞言,苦厄劍主瞳孔驟縮,眼角余光竟見得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近前,不過尺余。 “找死!” 但這般距離,還不足以將其斬殺,口中怒喝,縈繞在其周身的苦厄凜然匯聚,凝化劍芒無情一斬。 只是在他出手一瞬,眼角即將隱去的一角,寒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