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十大將王(一更)
天際泛著淡白,在陽光的垂灑下,七彩斑斕。 經(jīng)過一夜沉寂的歸一城,仿佛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一般,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喧囂,好似煮沸了的開水,奔騰不止。 無數(shù)的武者踏出酒樓客棧,邁出茶肆勾欄,整理著衣衫,向著歸一城的中心而去。 所有的武者,無一例外,盡都是滿臉潮紅,身心激動。 皇極丹泉盛會,終于要開始了。 雄陽府邸,恢宏大廳。 內(nèi)中有數(shù)十人影聚集其中,自上而下有十?dāng)?shù)座椅擺放,大都坐滿了人。 其中閔仟行等四位城主盡都在列,共有九人,赫然是賁行惡麾下的城主,只是平日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他們,如今都看起來十分拘謹(jǐn)。 畢竟賁行惡的威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以至于閔仟行等人帶來的麾下,都有些面色發(fā)白,甚至有不堪者,嘴唇都在打著哆嗦,胸口下的心跳聲宛如擂鼓,沉悶作響。 不過在廳堂的周圍,還有幾人異乎他人的懶散而立,正是任山寒等人。 至于昨日情緒奔潰的蘇凝香,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過來,但已然沒有了昨日之前的平淡,姣好的面容上,絲毫不掩懾人的冷冽,好似寒冬凝結(jié)的冰髓一般,寫滿了生人勿進。 哪怕是賁行惡,都只能在一旁無奈嘆息,他想要開口安慰幾句,但言至嘴邊,卻又吞咽了回去。 廳堂中無人開口,好似都在等著什么。 九位城主看著廳堂外的陽光,逐漸的清亮起來,心中情緒也隨之變得急迫,還有幾人皺著眉頭,滿臉不滿的時不時向著左側(cè)上首的位置看去。 那里,還空無人坐。 幾人心中牢sao不止,也好奇到底是誰,竟能讓將王屈尊等候。 “踏嗒...” 這時,廳堂外有邁步沉聲緩緩而來。 眾人紛紛凝目看去,只見得白衣隨風(fēng),翩然而至。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君弈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帶著禍蒼生幾人,緩步邁入。 “哼。” 座椅上有幾人心生不滿,卻因為賁行惡當(dāng)面不敢放肆,只能以冷哼回應(yīng)。 可還不待他們幸災(zāi)樂禍,便見得賁行惡豁然而起,哈哈大笑著走了下來,一把攬住君弈的肩頭,隨意的說道:“君兄弟客氣了,不晚不晚。” “賁大哥心胸寬廣,讓弈心中慚愧。” 君弈口中如是說著,但也趁機向著賁行惡傳音,肅然的告知前幾日自己與洛妃分析的結(jié)果,好讓賁行惡在皇極丹泉的秘境中千萬小心。 “你我都是自己人,何須客套?” 卻見賁行惡與君弈一起向外而去,同時滿不在意的回應(yīng)著,但其眼角卻微不可察的跳了跳,眼底隱隱還浮現(xiàn)出了些許陰翳。 顯然,這種可能讓賁行惡有些措手不及。 廳堂中眾人見君弈與賁行惡稱兄道弟,大都目瞪口呆,滿腦子疑問,渾然忘了出門。 待得幾人都快走出了府邸,才反應(yīng)了過來,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尤其是對君弈不滿冷哼的幾人,臉上神情更是陰晴不定,收斂起了心中的傲然。 同時還打聽著君弈的來歷,以免惹出禍端。 歸一城。 恢宏磅礴,寬廣無際,若非有城墻壁壘接合四周,否則看著內(nèi)中的連綿山岳,蜿蜒長河,眾人都不免有種處于山岳大川中的感覺。 歸一城的中心,也非是一般的演武廣場,而是一座宛如靈芝層疊的山岳。 山岳高聳入云,足有千丈高絕。 據(jù)說歸一山莊的核心,便是在這靈芝疊置的山岳頂端,隱于云霧之間。 不過除了歸一山莊的長老強者外,無人知曉,就算是被歸一山莊收容的弟子,也只是在下層的山層活動,不敢逾越。 隨著驕陽斜空,第一層的山層上,已經(jīng)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武者,宛如數(shù)之不盡的蟲蟻一般,黑壓壓的一片,甚至大多武者都浮空而立,不過并不敢太過張揚。 不過在第一山層中,卻是有十處空地要略高一些,各都遙相呼應(yīng),但無人敢占。 因為這十處空地,正是歸一山莊預(yù)留給十將王的位置,代表了一方豪強的身份,以及歸一山莊的庇護。 這時,人群分離,自發(fā)的讓出了一條路來。 只見得賁行惡率先而行,壯碩的身軀宛如洪荒猛獸一般,給人一股威沉的壓迫力,帶著麾下和十城城主坦然穿行,立于高臺之上。 君弈混在人群中,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也在賁行惡的告知下,了解了這些高臺的象征,便下意識的看向了其余的九處高臺。 那里已經(jīng)有人提前抵達,靜默而立。 踏立在最前面的武者便是將王,各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盡都強的可怕,任何一人身上溢散而出的壓迫力,都絲毫不輸賁行惡。 君弈細細的環(huán)視一圈,卻見將王中還有一人未至,高臺空缺。 “那個位置是將王屠翁的。” 這時,一道略顯冷淡的柔聲飄然而至,傳入君弈耳中。 他回眸看去,來人正是滿臉冷霜的蘇凝香。 她好似只是單純的為了找人說話,也不待君弈回應(yīng),便直接為其介紹道:“刑漠你認(rèn)識,他旁邊高臺上頭戴將冠的,便是將王穆離。” 君弈凝目看去,只見得穆離一身鐵銀盔甲,劍眉星目,好似一沙場宿將,目光如鷹隼環(huán)視,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蕭殺之感。 這種鐵血的味道,讓君弈心中頓生好感。 曾經(jīng)跟隨他父親南征北戰(zhàn)的百墨澈,身上便是如此,以至于看著穆離,便想起了他,沒來的就生出了故情。 不過穆離麾下的城主劉祉良,卻是讓君弈微微皺眉。 如今跟隨著他的雷念和北黎,正是被他的兒子逼迫而走。 雖然劉祉良與穆離的關(guān)系并不大,但古往今來為將治軍的固有思想,卻是讓君弈對穆離的感觀,又低評了一些,隨即移開目光,看向蘇凝香介紹的下一位將王。 不多時,君弈心中便已是了然。 十大將王除了賁行惡,刑漠,穆離,屠翁之外,其余六人是為詹陵千,呂乘風(fēng),向齊平,闞雨涵,羅竹,以及南問兒。 其中羅竹,闞雨涵和南問兒三人都為女子。 這讓君弈心生好奇,不由得舉目看去,倒不是他小看女子,而是女子能脫穎而出者,無一不是付出了極大努力的強橫之輩,遠勝男兒。 最關(guān)鍵的是,君弈在聽得蘇凝香說起南問兒的時候,言語間隱隱有些異樣,好似是...醋味? 有貓膩! 君弈饒有興趣的看了過去,不禁眼前一亮。 并非是他起了色心,或是被南問兒的模樣驚艷,而是南問兒正瞪著美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們這里,準(zhǔn)確的來說是看向賁行惡。 那柔意綿綿,情絲若水的樣子,他不禁又看了看賁行惡,直叫君弈一陣咋舌。 這賁行惡粗獷豪放,健碩雄壯的外觀,赫然就是一莽夫的代名詞。 如此這般,居然都能有美女看上,而且還不止一個,其中更有將王,實在是讓君弈心中大呼不解,全然不明白他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同時,君弈心中還生起了一道莫名的念頭。 蘇凝香和南問兒都是嬌滴滴的,小鳥依人的小巧玲瓏模樣,能頂?shù)米≠S行惡嗎? 這時,遠處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使得君弈打消了莫名的念頭,舉目凝視而去。 只見得有一身著黑衣的老者,飄蕩著滿頭白發(fā),沉踏緩步,徐徐穿過人群,帶著數(shù)十武者,不急不緩的走上最后一個空著的高臺。 君弈看向老者,直感覺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條陰鷙的毒蛇,直讓他遍體生寒。 “他就是將王屠翁。” 蘇凝香再次開口,柳眉緊蹙間,言語都帶上了些許凝重,似是對屠翁十分的忌憚。 這讓君弈心生好奇,畢竟蘇凝香在面對刑漠等,其余八位將王的時候,都沒有表現(xiàn)出這般古怪的異常,不禁問道:“這屠翁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他是十大將王中,最為陰狠毒辣的存在。” 蘇凝香定了定神,還補充的說道:“就算是刑漠,都比之不及。” 君弈心頭凜然,看向屠翁的目光,也沉然了起來。 同時心中暗暗思慮,與刑漠那日傳音交流的人,會不會是屠翁呢? 兩人一樣的狠辣,一樣的陰毒,性格行為上實在都太過相似,君弈沒有理由不懷疑。 但賁行惡沒有回頭,只聽蘇凝香的言語,便似是知道君弈心中所想,傳音說道:“不用懷疑,屠翁和刑漠兩人有仇,不共戴天之仇。” 聞言,君弈沒有放松,反而皺著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回應(yīng)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知。” 賁行惡的答案,讓君弈微微一怔,而后其繼續(xù)說道:“只是傳聞兩人有血海深仇,從成名開始便如此,而且不止一次的大打出手,盡都不死不休,兩敗俱傷。” 似感覺君弈還是不信,又補充了一句,解惑道:“至此,大抵已有百年,甚至在他們成為將王前,都還有過一場對決。” 不過君弈并未因此放松,而是反問道:“若這些都是假的呢?” “怎么會?” 賁行惡啞然失笑,直覺得君弈太過謹(jǐn)慎,便笑著道:“他們兩人百年來的數(shù)次交戰(zhàn),可是有很多人都親眼見過了,況且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 “難道是為了殺我?從百年前就開始準(zhǔn)備?” 聽著賁行惡的自嘲,君弈也有些捉摸不透,想不明白,但就是感覺其中隱隱透著些莫名的味道,仿佛有毒蛇隱藏在暗處,森冷的吐著信子。 君弈見賁行惡全然沒有在意,輕嘆間還是叮囑道:“不管怎么說,萬事小心。” “知道了,不過你也別太胡思亂想了。” 聽得賁行惡此言,君弈便知道他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禁有些無奈,但心中也明白,若是兩人身份調(diào)換,自己也不太會相信這荒謬的猜測。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兩人真的沒有問題吧。 “嗡...” 便在這時,虛空輕顫。 有千萬霞光自靈芝山岳聳入的濃云中,灑然而下,映照四方。 只見得有數(shù)道人影,踩著霞光飄然浮空而出。 宛如橫亙蒼穹的山岳,沉然威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