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橫插一手(二更)
淡白色的光罩上,紋路流轉(zhuǎn),陣陣玄妙的氣機(jī)溢散開來,阻擋著賁行惡手中強(qiáng)落而下的大槍殺機(jī)。 刑漠跌落在地,看著這一幕,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額頭上的汗水更是細(xì)密滲出。 “可惡...” 刑漠臉色難看的咬了咬牙,攥起自己剛剛才恢復(fù)知覺的手,心中滿是恨意,自己堂堂一方豪強(qiáng),竟是被逼到了這般境地。 但值得慶幸的是,他活了下來。 只要他還活著,未必就沒有一雪恥辱的機(jī)會。 一念至此,刑漠眼中的恨意,愈加的濃郁起來,他就好似一條毒蛇,陰森的盯著光罩外的賁行惡。 看著他眼中的漠然,刑漠心中的殺機(jī)更濃,下意識的便準(zhǔn)備開口譏諷兩句。 “你,你瘋了嗎?” 可就在這時,刑漠臉上神情一僵,瞳孔驟然凝縮。 “啪!” 只見得賁行惡漠然抬手,抓起玉簡便直接捏碎,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刑漠的身上,顯然他根本不打算放過刑漠。 趁他病要他命,這絕好的機(jī)會,賁行惡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錯過? 相比皇極丹泉的洗禮,對賁行惡來說,蘇凝香的心結(jié)才是他最在意的東西。 只要能殺了刑漠,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愿意,更遑論他此時的狀態(tài),對自身的負(fù)荷太過巨大。 錯過這一次,以后或許都再無機(jī)會。 刑漠的身形被光罩明滅帶離,彌留之際,賁行惡冰冷的眸子深深的銘刻在他的心中,尤其是他口中傳出的言語,更如夢魘相隨。 “這一次,必殺你!” 幾乎同時,賁行惡的身形,也隨著光罩消散而去。 …… 皇極秘境,繁茂樹林。 江雨四女目光閃爍,其身側(cè)蘇凝香面無血色。 她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賁行惡竟是被刑漠?dāng)嗔艘槐郏疫€能反壓著刑漠,幾近將其斬殺,實(shí)在是太過可怕。 最讓她們在意的是,賁行惡捏碎了玉簡,放棄了皇極丹泉的爭奪,直接追著刑漠強(qiáng)殺而去。 賁行惡對待蘇凝香的態(tài)度,讓她們心下慨然。 但對于蘇凝香來說,卻是心顫擔(dān)憂。 相比江雨四女看到的景象,蘇凝香要知道的更多一些。 尤其是賁行惡如今的狀態(tài),更是需要大量的透支生命才能維持,而且還要損毀根基,與自斷未來無異。 這一下,蘇凝香對賁行惡的愧疚愈加的深沉,心中更是慌做一團(tuán)亂麻。 “不,不能再這樣了...” 蘇凝香腦海中念頭陡生,她必須要阻止賁行惡,哪怕放棄對刑漠的復(fù)仇,都不能讓賁行惡出事。 一念至此,蘇凝香猛地看向?qū)m殿大門,毫不猶豫的強(qiáng)沖而去。 “蘇jiejie!” 江雪見此心頭一驚,連忙跟上。 但蘇凝香此刻爆發(fā)而出的速度,讓江雪四女無從追趕,盡都稍慢一步進(jìn)入了大門,被傳入了迷宮之中。 沒有絲毫猶豫,蘇凝香一把就捏碎了玉簡。 江雨四女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蘇凝香的意圖,便也被光罩帶離而出,完成了迷宮一息游的成就。 …… 歸一城,玉門高懸。 無數(shù)看著刑漠與賁行惡交手的武者,無不神情驚然。 誰能想到,刑漠竟然斬了賁行惡一臂。 而眼看著到了強(qiáng)弩之末的賁行惡,居然尚有余力,直將刑漠逼到了死地,無奈之下捏碎了玉簡求生。 “嘖嘖嘖,賁行惡將王果然兇猛驚人,乃十大將王中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猛將。” “刑漠將王也不是什么善茬,其陰狠詭詐之名也非憑空而來,就憑他斬斷賁行惡將王的一臂,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那又如何?還不是被賁行惡將王打的像死狗一樣逃竄?” “不錯,尤其是最后刑漠將王的面色,慌張的還不如一條垂死掙扎的狗呢,啊哈哈哈哈...” 此間種種,可謂是峰回路轉(zhuǎn),變幻莫測。 引得玉門前圍觀的武者議論紛紛,肆無忌憚的大笑不止。 雖然墨膽消失后,兩人的交手不過只有短短幾息,但也足以讓眾人回味無窮了。 尤其是些許實(shí)力低微的武者,更是若有所悟,在賁行惡的身上,感悟到了武者無窮的偉力,無限的可能。 不止是他們,上空的莫風(fēng)揚(yáng)五人,也是神情驚異。 相比這些人,身為歸一山莊的高層,他們的眼界也非常人可比,自然能看出賁行惡如今狀態(tài)的詭異。 莫風(fēng)揚(yáng)瞇了瞇眼睛,將目光收斂而回,撫須輕道:“看樣子,這一次賁行惡是真的發(fā)了狠了。” 古青倒是神情隨意,平淡的道:“兩人本就生有怨恨,此番刑漠用墨膽算計賁行惡,更是斬了他一臂,所謂新仇舊恨,如何罷休?” 一旁的華騫不言不語,但眉頭卻是微微擰了起來。 “嗡...” 玉門上,有淡白色的光華憑空而出,從中投下了一道狼狽人影,正是在其中捏碎了玉簡的刑漠。 看到眾人匯聚而來的目光,刑漠也無暇理會,直接沉踏落地,回眸看向身后,強(qiáng)提全身的靈力警惕起來。 其目光一掃,看到了上空的玉門,以及上面浮現(xiàn)而出的景象,頓時明白了過來,知道自己在其中的表現(xiàn),盡都暴露在了眾人的眼中。 一念之間,不禁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捏碎玉簡時的狼狽模樣,直感覺四周匯聚而來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炙熱,讓他難以面對。 但此刻,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 因為玉門中光華再出,賁行惡的身影隨之浮現(xiàn)而出。 賁行惡全然沒有理會四周的目光,其殺機(jī)彌漫,森然冰冷的瞳孔中,印刻著的只有下方的刑漠一人。 他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轟!” 幾無猶豫,賁行惡身上的強(qiáng)威便噴薄而出,掌中大槍上黑霧纏繞,好似抓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直撲向刑漠而去。 震蕩開來的強(qiáng)威宛如風(fēng)暴一般,竟是讓周圍的武者,都被生生的驚退了開來。 大槍力沉,寒威似淵。 刑漠面色大變,手中長劍橫出,再挑黑塔而去。 黑塔盤旋升騰,其上裂痕密布,碎屑不住的跌落下方,它已到了崩潰的邊緣,留著也沒有用處,便被驅(qū)使著做以抵擋。 但賁行惡大槍寒威何等霸道?黑塔完好之時都無可抵御,更別說如今的狀態(tài)了。 “砰!” 只見得大槍沉落,狠辣的強(qiáng)刺在黑塔之上,使得其直接炸開,散為漫天碎屑,好似最后的悲曲,回蕩山層。 大槍強(qiáng)威不減,向著刑漠繼續(xù)力壓而來。 “嗤...” 刑漠劍繞青芒,一劍東出,竟有長虹紫氣之感。 只是傳將而出的劍意,卻陰寒至極,給人一種濃郁的不適之感。 “轟!” 槍芒劍意交錯碰撞,激蕩而出一陣轟鳴,好似雷霆炸響,璀璨驚人,使得四周武者駭人驚退,不敢站在近前,生怕被二人波及。 二者交鋒,一觸而退。 賁行惡踏后三步,持槍垂立蒼穹,而刑漠卻是跌落在地,倒退七步才插劍入地,停下了身形。 或許在玉門上看不清兩人的交鋒,但現(xiàn)在強(qiáng)弱高低,足見分曉。 刑漠披頭散發(fā),臉色難看,緊握著長劍的大手,都微微有些顫抖,虎口更是被方才的碰撞,震得有些發(fā)麻。 此刻的賁行惡,屬實(shí)強(qiáng)的離譜。 但刑漠也知道,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只要能再拖一段時間,賁行惡將再無與自己抗衡的能力。 到時候,要?dú)⒁獎帲€不是他說了算? 只是賁行惡豈能給他這個機(jī)會?更別說他對刑漠還是起了必殺之心,怎可能留下無窮后患? “轟!” 再無停留,賁行惡眸中寒意更甚,大槍強(qiáng)出,震蕩著虛空殺將而來。 這一擊,賁行惡幾乎匯聚了全身的威能,足以匹敵悟尊初期境界的強(qiáng)者,顯然再無絲毫的留手,欲一槍斬殺刑漠。 “蹬蹬蹬...” 刑漠瞳孔凝縮,心下一陣駭然,直接拋去了應(yīng)戰(zhàn)的念頭,抓著長劍大步而退,想要避其鋒芒。 但賁行惡怎會給他這個機(jī)會? 強(qiáng)橫的威勢,磅礴的殺機(jī),幾乎是凝結(jié)了虛空,使得刑漠退離的身形,都變的緩慢了起來,仿佛自己深陷泥潭,行動滯緩。 他瞳孔中彌漫驚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賁行惡裹挾著殺機(jī)的大槍,強(qiáng)落而下。 這一槍,他無可抵抗,甚至他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向著他撲面而來,化作無數(shù)的鐵鏈枷鎖,困縛周身。 “轟!” 可就在這時,天際有恐怖的威壓垂落而下,好似九天崩碎,大道飄搖,生生的橫擋在了刑漠的面前,宛如一道屏障,無可逾越。 眾人見此心頭驚然,賁行惡漠然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些許錯愕,但其眉頭冷擰,全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砰!” 大槍沉落,直抵在了屏障的面前,將其刺的崩碎開來,卻也抵消了大槍上的沉威,再無力斬殺刑漠。 看著近前眼前的大槍,劫后余生的刑漠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的冷汗如雨一般,滴落在地。 僵硬的臉上,有干澀的笑容浮現(xiàn)而出。 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強(qiáng)插一手,擋下了賁行惡的殺機(jī)。 眾人目光匯聚,合著賁行惡森冷的眸子齊齊看來,凝視著空中垂落的人影。 正是歸一山莊的長老,華騫。 “華騫長老這是何意?” 賁行惡目光漠然,收斂而去的神情沒有半點(diǎn)波瀾,有的只是nongnong的殺機(jī),宛如野獸一般的暴戾。 哪怕面對著悟尊中期境界的華騫,也沒有絲毫收斂的跡象。 尤其是他身上愈加深邃的黑芒,竟是有種要與華騫叫板的意思,使得此間氣氛驟然冷凝了起來。 看著賁行惡的目光,華騫不禁皺了皺眉頭,似是十分的不喜,言語也沒有半分情感,沉然道:“刑漠乃歸一山莊麾下的將王,不可殺。” “不可殺?” 賁行惡抓著大槍橫置身前,漠然的凝視著居高臨下的華騫,言語陡然森冷:“若我執(zhí)意要?dú)⒛兀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