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惹人覬覦的皇子白盛
過了幾日,白盛的調養終于見了成效,已經能夠不用旁人扶著自己坐起來了,他激動地險些熱淚盈眶。 赫連嫣然得知了此事,果然叫人送了輪椅過來,白盛迫不及待的便讓煙波推著他出了屋子。 赫連一族的內城著實不小,加之赫連嫣然顧忌他的身體,每天只允許他外出半個時辰,致使白盛被煙波推著轉了十幾天尚未逛完一半。 煙波在他面前就是半個啞巴,寡言少語地推著輪椅,每天按時推進推出。 白盛起初還試著與她交談,問問這是哪兒,那是干什么用的之類,得到的無一例外盡是最簡潔的回答,多的那是一句也沒有。 到后來干脆白盛默不作聲,只讓煙波找來幾本書,在所經之處找個順眼的地方靜靜品讀。 雖然說不上多有趣,但較先前只能躺在床上比死尸就多一口氣的日子,著實已經好了太多。 這天,煙波推著白盛剛出門口,赫連嫣然來了。身后跟著一名美艷嬌柔的年輕女子。 赫連嫣然行了禮,那女子也跟著跪在了地上。只是人雖跪下了,頭也看似規矩地低著,眼睛卻不安分的在白盛臉上身上來回打量。 她幾時見過這樣的人物?俊美無儔,風流倜儻,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更添了幾分病弱的美,令人忍不住想要照料呵護。 單憑這長相,哪怕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定然也有數不清的姑娘上趕著倒貼,再加上這周身的氣度,以及他尊貴的身份,闔族上下哪有能與之相比的?實在是惹人眼饞。 她自以為做得隱蔽,實則全被白盛看在眼里。白盛見慣了這樣的,并不當回事,沒說什么便叫了起。 “民女觀殿下氣色較前幾日又好了些,殿下可還覺得有何不適之處嗎?”赫連嫣然詢問道。 “有勞赫連姑娘掛懷,我也覺得自己確實好多了。”白盛彬彬有禮地答道。 如今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渾身乏力,精神也足了些,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好轉。 “殿下客氣了,不知煙波近日照料得可還妥當?” “赫連姑娘身邊的人怎么會不妥當?煙波姑娘照料得甚好。”白盛微微笑道。 “多謝殿下夸獎,煙波愧不敢當。”煙波行了禮,道。 “殿下滿意便好。”赫連嫣然說完,又對煙波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去休息半日,午膳后再過來。” 煙波尚未答話,赫連嫣然身后的女子卻上前了幾步,對著她福了福,嬌滴滴地說道:“元娘說的是,煙波jiejie的確辛苦,這半日便由小女來照顧殿下吧。” 煙波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話語也略顯生硬:“謝過元娘。殿下十分體恤,煙波并不辛苦。還是由煙波繼續照料殿下吧。” 赫連嫣然看了一眼那女子,淡淡道:“今日有一批香料要運進來,你且去接下,收入庫中。” “煙汐比小女更懂香料,元娘不若指了她去?”女子不以為意地說道,“小女還是在此接替煙波jiejie半日。” 白盛心中冷笑,什么樣的貨色也敢打他的主意? “放肆!”煙波斥道,“元娘之令也敢不尊?” “煙波jiejie,你可不要冤枉小女,小女對元娘可是萬分敬重的,怎么會不尊元娘之命? 元娘體恤你辛苦,讓你去休息半日,這半日里總不能沒人照顧殿下吧? 小女本是一片好心,你不領情便罷了,怎么還當著元娘和殿下的面編排起小女來了?”女子故意拿眼瞟了瞟白盛,略帶委屈地說道。 白盛故作不知,只看著赫連嫣然,笑得如沐春風。 “三房千方百計死皮賴臉的把你送進來,卻沒教過你規矩嗎?”赫連嫣然平靜地問道,“且不說煙波是我內院里能做得了半個主的,她讓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你卻這般頂撞她。 便是連我這個元娘的話你也沒打算聽,你們房主是撞壞了腦袋還是上了年紀得了糊涂病?既不愿接香料,那就去百鳥園飼喂禽鳥好了。” “可是小女……”女子仍是賊心不死,琢磨著想在白盛面前賣賣慘。 “煙漓,”赫連嫣然打斷了她,“我好清靜,長房之中見不得那些個勾心斗角烏煙瘴氣。 你的話太多了,我聽著煩,什么時候你能坐到煙波的位子什么時候才有資格與我打商量。 哪怕你先前在三房都是橫著走,可在這內城之中,若是敢不守我的規矩,存了不該有的心思,此處你一旦待不下去,只怕三房甚至都不敢留你性命,你信不信?” 名叫煙漓的女子臉色一白,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對面這個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少女是整個赫連一族里不遜于家主的掌權之人。頓時嚇得渾身發抖,不敢再出聲。 赫連嫣然懶得看她,對煙波道:“你把她帶去百鳥園交給管事的,便去歇著,午膳后再來。”隨即又補了句,“赫連榮尉今日也不當值。” 煙波瞬間紅了臉,什么也沒說,一手拎起煙漓,飛快地下去了。 “殿下這半日由民女來看顧。”赫連嫣然對著白盛行了一禮,道。 白盛聞言,心里頗為驚喜。 就像深宮中寂寞又不得寵的嬪妃,歲月漫長,日子難熬,卻終于等來了許久不見的帝王。白盛一愣,不禁失笑,怎會生出這般可笑的感覺,看來當真是憋悶得太久了。 “讓殿下見笑了。”赫連嫣然致歉道,“煙漓才進長房不久,原是被家里寵壞了,禮數不太周全。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殿下恕罪,民女在此謝過殿下了。” “赫連姑娘不必如此,不安分的人哪里都有,怎能怪罪到你身上?畢竟只是剛來的,磋磨些時日也就調教過來了。 煙波姑娘就很好,言行舉止都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足見赫連姑娘的人最是規矩又穩當。”赫連嫣然明顯不欲深究,白盛自然得賣她面子。 他自小生長于深宮之中,什么沒見過,這些不過稀松平常,加之他實在是招桃花,即便什么都不做,也總能引得姑娘們芳心大動。 但凡他在京里露個面,必定大街小巷擁堵得水泄不通,大姑娘小媳婦為了能看他幾眼也是拼了。 果子、香囊、絡子、羅帕之類不要錢般沒完沒了的朝他扔,為此他身邊的侍衛還被砸傷過。 所以白盛從不騎馬,只坐馬車。起初還曾被這狂熱嚇到過,這些年下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白盛不由得看向赫連嫣然,饒是恪守規矩的煙波也曾被他驚艷過,唯獨赫連嫣然,除了因為他的身份而恭敬有加,對于他的相貌竟是絲毫也不在意。 不是那種表面上的不在意,是真的發自內心的不看重,似乎他與旁人的長相沒什么不同。當真是個非同一般的小姑娘。 想到這半日都有她在旁,白盛很是愉悅地笑了笑:“這件事便就此揭過,今日倒是要勞煩赫連姑娘相陪了。” “此乃民女之幸。”赫連嫣然說著,走到白盛身后推起了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