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王宮有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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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仙太過正經(jīng) 有幾個問題,吳妄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 這個殺手到底怎么想的? 出現(xiàn)在自己門外的時(shí)機(jī),竟然能卡的這么帥。 雖然對方的登仙境,遠(yuǎn)不如泠小嵐這般大宗門高徒的躍神境有含金量,但根據(jù)對方展露的本領(lǐng),若是自己單對單遇上,絕對……要耗費(fèi)一批星雷術(shù)水晶球。 可惜了,對方最后徹底燃燒元神,沒辦法得到更多訊息,只能勉強(qiáng)判斷出,對方應(yīng)該就是陷害季兄的那家伙。 這般修士,在女子國還藏了多少? 那層據(jù)說誰都不能隨意出入的結(jié)界,終究還是抵擋不住人域高手的挑逗…… ‘天亮就跟國主告?zhèn)€別,假裝離開,由明轉(zhuǎn)暗吧。’ 吳妄暗暗下了決定。 他此前所住閣樓被拆了,國師送走國主后,又幫吳妄安排了住處,而后就淡定地帶人離去,絲毫不提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可惜,不知道國師跟國主在衣柜里發(fā)生了什么。 那場面應(yīng)該十分有趣。 天將拂曉時(shí),季默與泠小嵐先后尋到了吳妄,兩人面色都有些冷峻。 “熊兄,辨認(rèn)出來了,那個家伙就是算計(jì)我的采花賊!” 季默一拍桌子,桌子安然無恙,他罵道: “這家伙自燃元神太過迅速,沒有留下任何有關(guān)自己身份的線索,不過已經(jīng)被那十六位受害的女子認(rèn)出,就是他。” 泠仙子在旁道:“我已對人域稟告了此事,按熊兄你所說的,并未提及你在此地。 不過,你在女子國的行事,應(yīng)當(dāng)瞞不過閣內(nèi)。” 吳妄笑道:“瞞不過就瞞不過吧。” 季默目中帶笑,坐在吳妄面前,又搬著凳子離著吳妄更近一些,目光灼灼地看著吳妄。 “熊兄,要不要也加入四海閣?” 吳妄反問道:“然后被指派各種超出自己能力上限的任務(wù),再美其名曰試煉?” “這不太一樣。” 季默看了眼泠小嵐,抬手畫下幾道符箓,用法力將房間包裹住,神神秘秘地道: “熊兄,我可以跟你透個底。 四海閣中能像我跟泠仙子這般,參加這些高難度試煉的人,不多。” 泠小嵐哼了聲,言道:“莫要把自己抬得太高,咱們這般接受試煉的人也是有些的。” 吳妄問:“死傷如何?” “這個,”季默嘆道,“只能說,十能存一。” 泠小嵐面色有些黯淡,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低聲道:“北野之行是我的失誤,出發(fā)前已有暗示說尹婆婆有問題,我卻并未懷疑。” “泠仙子莫要自責(zé),”季默認(rèn)真地道一句,“這就是命數(shù)!” “哼,”泠小嵐瞥向一旁,卻是不愿多談。 吳妄淡定地岔開話題,道:“季兄,不如你為我介紹介紹四海閣。” 季默清清嗓子,離著吳妄更近了些,卻是對吳妄吐露了許多……已爛大街的情報(bào)。 四海閣實(shí)際上只存于人域之外,人域修士很少能接觸到真正的四海閣,但四海閣在人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四海閣乃當(dāng)代人皇陛下創(chuàng)立,最初以丹藥、法器,在九野之地交換礦產(chǎn)、靈草、獸核,以及各類人域稀缺之物。 而今,四海閣的影跡已遍布整個大荒,除卻中山之地?zé)o法涉足太深,已是通過買賣易物之事,與各地人族都建立了緊密的聯(lián)系。 在人域,每家仙宗、魔宗,隔五十年或百年,都要向邊疆輸送一定數(shù)量的弟子。 仙宗之內(nèi)真正的天賦極高之人,卻只有少部分能被選入四海閣做事。 吳妄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各家宗門如何與四海閣交易,四海閣擁有多少權(quán)力等等。 季默也算是難得的拋心挖肺,能說的言無不盡,不能說的也透露了少許信息。 “四海閣之內(nèi)人才濟(jì)濟(jì),熊兄若是愿意加入四海閣,我愿請家中長輩作為引薦。” 吳妄沉吟幾聲,正色道:“季兄還沒說,我加入四海閣,跟你們有什么不一樣。” 季默斟酌了下言語,低聲道:“這些試煉,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到的,雖然危險(xiǎn),但對人域意義非凡……” 吳妄:你們回去可能就接不到下一輪了。 季默沉吟一二,小聲道:“熊兄,北野可有那炎帝令的傳聞?” “北野并未有這般傳聞,”吳妄也不撒謊,“但我知曉炎帝令之事。” “就知道瞞不過熊兄。” 季默瞇眼笑著,正了正衣襟、面露溫和微笑: “我們參加的這般試煉,最終的目的就是得到四海閣的認(rèn)可。 如此,就有四海閣閣主保舉,拿到人皇陛下賜下的炎帝令。” 泠小嵐罵道:“還總說我口無遮攔,你不也是這般?” “這般都是人域公認(rèn)之事,”季默辯解道,“憑熊兄的資質(zhì)、背景,自也會被這般培養(yǎng)。” 吳妄端起一旁涼了的茶水喝了口,目中閃爍著少許光亮。 他問:“我只有一個疑惑,加入四海閣后,參加這些試煉是自身決定,還是四海閣直接發(fā)布任務(wù)?” 季默頓時(shí)不知該如何回答。 泠小嵐道:“大多數(shù)死在第一輪試煉中的修士,都不知情。” “那我不去了,”吳妄正色道,“我是北野的少主,今后大概率還要肩負(fù)起熊抱族重則,無論從哪般角度考量,都不適宜加入四海閣。” 季默和泠小嵐對視一眼。 泠小嵐道:“看,還是我更了解熊兄一點(diǎn)。” “唉,”季默嘆道,“欠下熊兄太多人情,當(dāng)真不知該如何去還,本想著拉熊兄去人域,我?guī)苄皱羞b快活些年頭……罷了,全憑熊兄自行定奪。” “兩位若是有空,不如跟我講講人域的主要勢力,我今后說不定也會去人域?qū)ふ夷芙饩缺币翱嚯y的真經(jīng),可莫要得罪了哪些前輩高人。” 吳妄溫聲說著,又對泠小嵐做了個請的手勢,后者拿出一只軟墊鋪在座椅上,也在一旁入座。 季默也是來了談興,拉著吳妄說起了人域現(xiàn)狀。 有許多小道消息、宗門八卦、仙子軼事、道侶分家等等趣聞,在季默口中蹦出來也是頗為有趣。 一旁泠小嵐曾試圖插進(jìn)話來,但話題主動權(quán)總是被季默輕飄飄的拿回去。 論口才,季默自是高過泠小嵐諸多。 而吳妄聽著聽著,突然有種,自己上輩子在福利院做義工時(shí),幾個孩童圍著自己爭先恐后說話的既視感…… 不知不覺東天泛起了魚肚白,國師派人前來知會他們?nèi)雽m的時(shí)辰,季默與泠小嵐各自回屋梳洗打扮。 炎帝令。 吳妄內(nèi)視靈臺,看著那懸浮在如煙般神魂外側(cè)的火團(tuán),念頭有些紛雜。 若說神農(nóng)前輩重視他,這炎帝令并非獨(dú)一份,他也只是魚苗之一。 但若說神農(nóng)前輩不重視他,人域天驕需要受盡磨難才有、機(jī)、會得到的炎帝令,神農(nóng)前輩不只給了他,還助他修好前三重,讓炎帝令隱入體內(nèi)。 ‘以后不到生死時(shí)刻,不可動用此令。’ 吳妄又瞧了眼手上的戒指,略微思索,更換了外戴的儲物法寶。 時(shí)刻不能忘了,季兄身旁很可能跟著那名真仙。 揉揉眉心,吳妄已開始有些頭疼。 他的理想如此簡單又美好,就是想多混點(diǎn)壽元,沒想到還要承受這個年紀(jì)不該承受的壓力…… “神使大人,國師請您過去用膳。” 和覬覦。 “好,我這就過去。” 吳妄想了想,將自己那把小刀揣到懷中,在這事上絲毫不敢大意。 …… 兩個時(shí)辰后。 吳妄沐浴著明媚的陽光,坐在灑滿花瓣的車架上,接受著周圍meimei、jiejie、阿姨、奶奶們的贊美與祈福。 而當(dāng)吳妄的車架走過,后面車架上的泠仙子,也會得到不少女子的稱贊與欣賞。 再之后的車架路過…… 左右一群女子動作整齊劃一地抬手、甩袖,火速散場。 季默卻是安然地笑著。 這比他之前收到的待遇,實(shí)在是好太多了。 季默也想明白了,人跟人有時(shí)候是不能比較的,他在能做熊兄叔叔的年級,還沒有半成把握能在正面沖突中勝過熊兄,這本身就說明了點(diǎn)問題。 而吳妄此刻看似正經(jīng),實(shí)際上,卻在斟酌剛才國師的話語。 “神使大人,誤會,之前都是誤會,昨晚我是有一些祈禱心得,想去找神使交流。 交流嘛,端著酒水合情合理對不對? 昨晚天氣太過酷熱,我一時(shí)忘記了神使大人是男子,就便裝過去了,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擔(dān)待。 那個,您今天能不能跟陛下替我解釋一句,我要是知道陛下在您那,絕對不可能過去!” 國師似乎對女王頗為忌憚。 從此前國師的種種表現(xiàn)看,是叛軍源頭的概率,并不算大。 吳妄靈識定時(shí)掃過女子國國都各處。 這國泰民安、百姓富足,內(nèi)外和睦、和和氣氣的,到底哪里像是即將爆發(fā)叛亂的樣子? 話也不能說死。 吳妄抬頭看向前方,那一片連綿的宮殿聳立在大城正中,陽光照耀在宮殿群的金頂上,一股神圣且不便宜的氣息撲面而來。 女子國,王宮。 王宮附近籠罩著一層無形陣法,隔絕靈石和神念查探,這其實(shí)沒什么異常之處,吳妄此前也沒多注意王宮。 但此時(shí),離著王宮越來越近,吳妄心底,開始泛起少許不安…… “熊兄。” 一縷傳聲入耳,卻是泠小嵐在提醒:“王宮有些古怪,我心神略有些不寧。” 吳妄略微扭頭,對后面車架微微頷首,恰好看到季兄那一臉呆萌…… 啊這。 與之相比,泠仙子分外靠譜! 抵達(dá)王宮前,吳妄和泠小嵐已全神戒備,并不斷探查王宮外圍的陣法構(gòu)造。 吳妄自是看了個寂寞,他對陣法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泠小嵐傳聲叮囑吳妄幾句,若是稍后遇到麻煩,就跟著她退走,她已找到王宮陣法的破綻。 車架停下,宮門大開。 其內(nèi)走出四排盛裝打扮的美麗女子,圍繞車架翩翩起舞。 吳妄加厚了身周的冰晶薄膜,示意周圍人莫要接近自己,以免失了禮數(shù),這才從車架上跳了起來。 突然! 雙腳剛剛踩到大地,吳妄靈臺輕輕震顫,胸口項(xiàng)鏈微微發(fā)燙,渾身僵硬了一瞬。 什么鬼? 為什么突然有種,當(dāng)初被那只賜福巨獸抬眼凝視的既視感! 大地深處像是有一雙兇獸的眼眸,此刻正凝視著自己;而前方的宮門,似乎成了兇獸張開的巨嘴,要擇人而噬! “神使……神使大人?” 國師的嗓音自耳旁傳來,吳妄吸了口氣,那種驚悚感迅速消退。 “神使,你怎么了?” 國師關(guān)切的問著。 吳妄含笑搖了搖頭,看了眼左右泠小嵐和季默的狀況,發(fā)現(xiàn)泠小嵐目光也是頗為銳利,而季默…… 只能說,他對歌舞的關(guān)注度,絕對高過了自身安危。 “神使大人是不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國師笑道:“不必?fù)?dān)心,也不必多慮,我們女子國也有自己的依仗和庇護(hù),不然如何能在西野存在這么多歲月。” 吳妄頓時(shí)明白了,自己感應(yīng)到的危險(xiǎn)存在,應(yīng)該是女子國護(hù)國神獸之類的。 一時(shí)間,那份不安淡化了大半。 吳妄向前眺望,能看到宮門之內(nèi),女子國諸大臣分列左右;眾多威武的女侍衛(wèi)按相同的間隔,站滿了宮門到大殿前的空間。 鳳歌沒有帶她的長矛,而是扶著腰間長刀,頗為神氣地站在大殿中,等著他們過去。 而殿內(nèi),女王盛裝打扮,靜靜坐在高臺王座之上。 歌舞表演之后還是歌舞表演,吳妄三人實(shí)可謂‘寸步難行’。 總算,前后折騰了一個時(shí)辰,他們?nèi)齻€總算站到了女兒國國主面前,用各自的禮節(jié)行禮。 “熊神使~” 女王輕聲喚著,帶著掩蓋不住欣喜。 國師在旁咳了聲,低聲道:“陛下,先念詞、贈送禮物,稍后用膳再聊。” “咳,”女子國國主清清嗓子,頓時(shí)恢復(fù)端莊神態(tài),顯然是拿出了干勁。 快進(jìn)到只有鳳歌、國師以及他們?nèi)说呐跛饺搜缯埥Y(jié)束。 “來,我?guī)闳€好地方!” 一只宛若白玉凝成的玉手,就這般伸到了吳妄面前。 吳妄抬頭看去,看到的是那宛若發(fā)著光的玉臂,看到了那華美的服飾、看到了那張醉人的笑臉。 “陛下,”吳妄鎮(zhèn)定自若地?fù)u搖頭,笑道,“牽手是男女之間比較親密的舉動了。” 國主輕輕眨眼,兩只手背在身后,小聲道: “那,你跟我來,我們?nèi)媽m玩會。” 一旁正端著琉璃杯的國師扭頭噴了口酒水,正中季默滿懷。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呀陛下!臣隨您同去!” 季默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剛要拿手帕擦擦臉,側(cè)旁又飛來一只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他肩頭,疼得他呲牙咧嘴。 “可惡!” 鳳歌咬牙切齒罵一聲:“陛下的寢宮,好想去!” 泠小嵐卻是站起身來,淡定地朝吳妄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丟下一句: “我去看看熊兄,莫讓他吃了虧去。” “這?” 季默與鳳歌齊齊歪頭,兩人對視一眼,又極快地錯開視線,整個大殿突然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莫名的,季默目光變得深邃了幾分,嘴唇微微蠕動。 “昨夜未來得及說完,準(zhǔn)備何時(shí)動手?” “再等等。” 鳳歌低聲喃喃,看著面前這豐盛的午宴,略微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