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民家，是聚集的地方。三個人鐵要好，立民老大，以他為中心，老二小雄是“狗腿子”，老三小秀總出主意，叫“秀才”。秀才要搞結拜，“老二、老三叩首，”老大端坐，“都起來吧?！毙⌒阈ξ百p點兒？”“賞耳雷子。”“哪能呢?！?/br>
    紙條記，義是人治的幫手。

    立民拿起帽子：“走，出去?！?/br>
    他們在路中橫排走，來車了，他們讓開，又合上。三人來到立本家西邊那條道。

    立民掏一分“鋼镚兒”，扔地上，小雄不解：“干嘛？”小秀笑：“怎么？扔錢玩？”立民抻頭含著痰，嘴瞄準慢拉拉，落在一分鋼镚外邊，他收了舌頭、嘴、腦袋，說：“釣，魚?！笨人粤艘豢谔涤滞拢碌脺?，“翻過來。”小秀手指尖捏邊捏不起來，找棍兒挑翻過去?！斑@有啥用？”翻過來，錢粘了土，“這一般人不會看見?！绷⒚裉统鲆唤清X的紙幣，擤大鼻涕，折上，放地上。小秀看了看，說：“讓人撿走了怪可惜。”立民說：“去，弄點粑粑?！薄案缮?？”“抹上?！毙⌒坌α耍蠋?。

    “還是天暖和好?！薄昂?，味大。這也沒法整啊?！庇帜瞄L棍，“不行啊。”小秀說：“你自己沒粑粑呀？”“啊？有，好像有?！毙⌒鄱紫吕?，吭哧著說：“現拉?！薄坝悬c就夠，快點！臭啊，你太臭！”“吃的香，拉的臭?！薄澳愠韵憷?？吃個屁！”“你吃屁！”“夠了夠了！”“呀?！薄澳愕氖?，還是你來?！?/br>
    小雄拎著紙包的屎回來，“放哪？”“放那。把錢放上。”放上了?！皻G，埋土里……別全埋上啊，半埋，露點，再拽出一點?！薄耙粫泻每吹摹！绷⒚裥?。仨人上房山頭等著。

    “來了?！薄皠e出聲?！?/br>
    小海哈腰看了，站遠了，左右張望。

    “又來一個?！?/br>
    “撿了！”“別笑。”

    這個孩子，與別的孩子不一樣。扔了，又回來，撿了木棍兒刮。立民不太滿意，“是誰家的？”小秀說：“老末兒，小偉的弟弟。”

    小雄晃蕩著腰腿走了過去，“放下！”小壯紅了臉，站起?！斑€放那。放好。”小熊手握成槍樣，指著小壯的頭，屁股后擠出一個屁。

    立民擺手，“接著等?！毙⌒憔揪久颊f：“那幾個小子怎么不出來，每天都在這玩兒。今天咋的了？”小雄說：“沒到時候，一會兒人該來了?！?/br>
    北邊來倆人，一高一矮，高的太高了，矮的是立本的爸爸，高的是勞棟。他們是代表工會剛才去看望了已故職工的家屬，送去了慰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