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5
后院沒有! 是大后院,是老莫家呀!小美的媽在院里罵,罵隔壁老張家:“笑面虎兒,當面是人背后是鬼。”下班了的人過來看。 老張婆子對罵:“你啥樣我還不知道哇!”老單說,人對立,就沒有優點了。 “你那些破事我都不想說。”“說,說,”“說了你還有臉活呀?”“告訴你別他媽窮嘚瑟!”雙方伸手抓對方衣服,“你想咋的?”隔著墻用力,墻上的磚碰掉了,“松手,松開,”掰開了手,“你他媽啥樣我還不知道。”兩邊都有人拉,老張婆子被推進屋,一邊走進屋一邊說著“給臉不要臉,一次一次的。” 外邊,小美的媽不進屋,一定要說:“早上摸了蛋,你聽我說,一天少了,可能不準,連著幾天。我摸最準,雞幾指開襠我都準準的。你一次,我不說,你連著整……”“鄰里鄰居的,以后怎么處哇?別多說了。”“不行,她太不要臉,太不是人。”有人說老莫,你快把你家的拽進來吧。老莫不去,“清官難斷家務事……”老容說:“什么家務事呀,這都國際糾紛啦!”老莫說:你別喊,我去……出去往回勸老婆,“別多說啦。”和人一起往回拉,小美她媽有的是力氣,往外掙,不進屋,嘴角帶著白唾沫說:“你看她家,哪像個人家,連豬圈都不如,我從來就不上她家……”“你說誰呢?”老張婆子又沖出來,在院子找棍子。老范婆子來了,站著看,不吱聲。老曲來了,喊了句:“好啦,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兩方沒聲了,“都回屋,散了吧。” 老曲說,很多話是噴著火舌,傷人甚至殺人的。說話忒惡毒,過癮,但傷害了就很難恢復了。都撿最不好聽的說,像扔出炸彈、燃燒彈。 容叔回家說這老張家的不怎么地。容嬸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老單說,殘忍自私,是燃燒,是毀滅。 小輝看完了,才回家。進門,媽讓一碗面,她在外屋掀開糧柜蓋,頭頂著,解開面袋子綰的疙瘩,舀一下,端進屋來,放面板上。“這啥面吶!”“你要啥呀?”“白面,你沒看見我揉面吶,你眼睛是喘氣兒的?”“要來人兒呀?”小輝問。她家很長時間不來客了,親戚也不走動,爸說人家也用不著咱們,咱們啥也不是,沒錢沒權。老曲說,親戚沒有親情就不是什么親戚了。 小輝轉一圈又回來,“沒看見有白面,哪有哇?”媽照她腦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打我干什么?”小輝哭,推她媽,手捂頭,頭上沾著面,用手擼下了。 老蘇婆子從柜子拎出來一個口袋,還有一底兒,里面有碗。小輝哭:“你就說唄,打我干什么?”“你呀,啥也不是。”“誰知道你今天吃啥呀?”“你啥也不知道!” 老蘇回來了,“吆,吃好的!欸,小輝咋哭了?” 老蘇婆子說:“讓她拿個面也找不著。成天在外邊,也不回來干個活兒。什么也不學,咋嫁人吶?嫁給誰,誰要呀?” “好好說嘛,動什么手呢?有女不愁嫁呀。”老蘇轉了一圈,“今天吃啥?” “買了塊肥rou,包包子,長膘兒。” 小輝揉著腦袋,說:“長包吧。就拿我出氣。” 老司婆子帶領人進來,笑呵呵問:咋地了?老蘇婆子說小輝不好,這不好那不好。 田嬸說:她不是你親閨女啊? 老蘇婆子說:有啥用啊?養她一點用也沒有。 李嬸說,將來還比旁人強。 老蘇揉小輝的腦袋,“你是小孩兒。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小輝說:“我是小蝦米!——那我吃啥呀?”老司婆子說:“吃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