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大人，電話局派人來維修電話，請您稍等一下。”韋恩帶兩人來到北側樓宇見到金發綠眼的曼斯。

    “哦、你們這些該死的笨蛋，快點把電話給我修好，否則我發誓會把你們腦袋給擰下來！”

    滿堂嬌皺眉心中不悅，長居高位回到山城不懂低調為何物，語氣不善開口：“曼斯先生肩負神職應該注意自己言辭，我相信神會懲罰那些不真誠的信徒。請曼斯先生告知，是哪個該死的混蛋下午打電話讓電話線被焚燒。”

    褚文昊心底暗暗給滿堂嬌比個大拇指，果然牛。

    “哦、上帝！你怎么能對曼斯大人如此沒有禮貌？”韋恩急忙呵斥，“祭祀大人請原諒我的愚昧，我即刻帶他們離開。”

    “哼！”曼斯眼神犀利盯視她：“上帝會把你釘在十字架上接受懲罰，神不會跟愚民計較。韋恩去把那兩個白癡喊來，問問他們在干什么，居然把電話線給燒掉。”

    韋恩欠身：“請祭祀大人稍等。”急忙去喊兩個分機負責人來此。

    褚文昊裝模作樣扯著電話線詢問：“曼斯先生請問今天下午有沒有用過電話？我的意思來電也算。”

    “哦、愚蠢的孩子真是可憐，電話今天中午就壞掉，催了幾次才來維修，上帝會懲罰你們。”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分明不對嘛，“咳咳——很遺憾曼斯先生，中午電話局顯示教堂電話一切正常，看來你是被忠實的教徒給欺騙了。”

    “哦～上帝！”曼斯扔下圣經瞪大眼睛：“說謊話會下地獄，你該為自己言行負責！”

    褚文昊攤攤手：“當然。”

    “該死的杰瑞！我就知道是他在搗鬼，看我怎么懲罰他！”

    “曼斯先生，你應該把事情明白，問題很快就會查清楚。”滿堂嬌附言追問。

    “該死的，該死的！”曼斯像有癲狂癥焦躁不安，“定是杰瑞又偷偷聯系女人...”

    褚文昊聽的似懂非懂，杰瑞中午把電話給他鎖住，只留自己的分機電話能正常溝通，聽上去不是第一次，那接電話的應該是他。

    沒多會韋恩領一名修女進門，“曼斯大人，杰瑞剛剛離開教堂...”

    不等他說完曼斯喊道：“該死的杰瑞，又去花天酒地，你去把他給我抓回來狠狠懲罰！”

    “請祭祀大人息怒，我馬上安排人去紅樓。”

    情況很明顯了，簡單詢問幾句進門的修女并沒有打電話，謊稱出門檢查跟上韋恩了解情況，詢問：“韋恩先生，叫杰瑞的人為何要如此，難道他不害怕祭祀懲罰他嗎？”

    韋恩老頭無奈道：“杰瑞是主教大人前幾年搭救的落魄信徒，三年來還算稱職。神職人員不能結婚，杰瑞太年輕不遵守規定，電話聯系女人時常發生。為躲避處罰會搗亂拔掉電話錢，這會跑去紅樓找女子互訴衷腸...”

    紅樓？

    今天對于他來說應該越謹慎越好，急不可耐去找女人，理由只有一個，接觸的女子可能是日本間諜，否則解釋不通。

    兩人說出門檢修后離開趕往紅樓。紅樓坐落嘉陵江東側，其實就是給外國人準備的交流場所，有規定華人不能進入。里面十幾個國家男女時常夜夜笙簫，歡聚到天明，山城政府管不到，屬于各國領事共同租賃之地。

    從外面看一棟寬敞的私人別墅，花園草坪綠樹成蔭，赤著腳丫奔跑的白裙女孩，后面有追逐的英倫帥哥，嬉笑打鬧好不快活。

    “她們倒像活在夢里，仿佛跟戰爭無絲毫關系，無憂無慮。哪像黨國民眾，能安穩活著已經是饒天之幸。”滿堂嬌酸酸一句，褚文昊到沒啥感覺，國家強大民眾自然無拘無束。

    沒多久韋恩安排的人從洋樓里出來，身邊跟著一個二十六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看膚色五官屬于亞洲人。

    “應該是他！”兩人悄悄隱退小心觀察等上車消失后才閃身出來。

    “怎么辦，要不要抓？”

    褚文昊覺得男子價值有，卻沒多少了。待在教堂里不出門反而沒事，跑紅樓來消遣基本確定里面有日本間諜。

    抓了也好，人在手里最保險。

    “那就抓吧，低調起見天黑之后再動手，他今晚要出來跟藍玉接頭，你安排人借助修電話緣由埋伏在周圍，等離教堂遠點在動手。”

    “你干嘛去？”

    褚文昊頜首示意盯著大院道：“我進去看看，里面指定有日本間諜，天黑就動手，密碼本不好搜查，暫時關押江北審訊一番...”交代一番兩人分頭行動。

    滿堂嬌打電話讓狄青云悄悄帶人去電話局，取幾套衣服并叮囑五點準時解開電話，然后趕往教堂借助維修電話線由頭把人圈禁起來，一切正常下抓捕絕對沒問題。

    褚文昊需要回去換身衣服，同時安排一個身份，否則進不去。

    ......

    五點，天色漸暮。

    杰瑞面無表情回到辦公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點燃香煙靜靜吸食。對于曼斯的訓斥他無感，看了一眼手表，距見面還有一個時辰。事情已經安排好，今晚把第二巡視組整合完畢會沉寂一段時間，眉宇間淡淡愁絲，形式嚴峻他并不看好即將合并過來的兩人，恐有尾巴沒處理干凈。長官說是命令，只能執行。

    有一點褚文昊猜錯了，他跟藍玉不同組，雖然都在第二巡視組，卻單獨隸屬。否則藍玉也不需要等白箬消息跟他聯系，不折不扣的大魚卻因為疏忽而錯失。

    起身拽開電燈，關閉窗簾時眼角掃到幾個電話局工作人員身影，心雖狐疑卻未在意，電話到底怎么壞的他知道。

    泡了杯茶葉到更衣室捯飭一番，今晚見面很重要，不能有絲毫馬虎。

    叮鈴鈴～

    叮鈴鈴～

    杰瑞皺眉來到電話旁，沒第一時間接起而是來到窗前掀開一角小心觀察外面。很奇怪，電話既然通了，院內仍有五人在檢修電線，看上去很專業，腦袋不時看向他的房間。

    怎么回事？

    修好了不知道？

    有可能，杰瑞皺眉接起一直響動的電話，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其余兩人電話線被掐斷，有電話進來只能打往他這里，為保證安全可為絞盡腦汁，接幾根電話線還難不倒他，真要是暴露也會怪罪到曼斯頭上去，跟他沒關系。

    他是打算晚點給接回去，電話響不奇怪，誰找曼斯也有可能，不說話是不想讓人抓到把柄。

    抓著電話眉頭大動，聽筒里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像男子，卻一句話也不說，跟他一樣。

    啥病？

    覺得不正常，越不正常他越不能開口，彼此靜默十幾秒，正在他不耐煩要掛斷之際，終于傳來話語，簡簡單單一句話讓他如墜深淵。

    “藍玉被軍統褚文昊抓走了，從她身上搜到密碼本！”

    吧嗒！

    “嘟嘟嘟——”

    “嘟嘟嘟——”

    電話里的忙音讓他整個人呆愣，開始沒反應過來。

    藍玉是誰？

    帝國特工掩藏身份彼此都保密，就算組長也不能細問。要是有人告訴自己長官杰瑞被捕恐怕也不知所云。

    但有一點他聽的很清楚，藍玉是被褚文昊抓走。

    褚文昊何許人也！

    無他，大日本帝國在山城要極度小心的特軍統特務，關于他的傳說太多太多。人的名樹的影，遂未打交道長官卻反復要求小心此人，遠離此人。

    褚文昊把藍玉抓走，他不會瘋的見人就抓。只有兩種人可能會伸手，共黨跟帝國特工。

    若是共黨無需跟他通風報信，難道期望自己去救她？很明顯抓的是帝國特工。

    電話！

    下午三點打的電話，只有她知道。為何有陌生男子報信？而且是支那人，最重要后綴密碼本被繳獲，一切都說明下午雙方聯系時已經被軍統特務盯上。

    八嘎！

    八嘎！

    他終于反應過來，藍玉定是下午聯系自己的女人。臉色刷的蒼白起來，覺得要出事！而且是大事。

    放下電話抱著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細細思考一連串問題。電話被軍統監控，定會鎖定到教堂，這里是山城想要做事很簡單。既然鎖定沒有理由不安排特務監視，隨時等待抓捕自己。

    突然瞪大眼睛，一個激靈起身小心來到窗戶前透過縫隙往院內看去，果然！五人依舊在。

    完了！

    不用懷疑，定是軍統特務！

    魂不守舍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電話自己掐斷好壞最清楚，結合剛才報信電話說明一切，自己被軍統特務包圍鎖定了。

    怎么辦！

    怎么辦！？

    冷靜！冷靜！

    自己去紅樓會不會被軍統獲知？很有可能，剛才韋恩怎么說來著？電話局里人問東問西招惹到祭祀大人生氣。

    對！

    既然問了沒道理不跟蹤去紅樓，沒道理不知道自己要見誰。

    八嘎！

    想通一切沒絲毫猶豫，抓起電話撥打出去，嘴里念叨：“雨晴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電話接通沒等確認身份就著急喊：“雨晴大事不妙！千萬不要聯系長官，我已經暴露，你也很危險，盡快轉移！盡快！”

    剛說完電話里傳來一嗓子詢問，讓他有暈倒的沖動！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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