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的開始
面食與其他食物不同,清湯配滑溜溜面和菜,一點下肚就夠溫暖一半冬天。 杜曉請西瑜吃抄手,權當替她壓驚。 “你還住在你助理那邊嗎?” “嗯,還沒找新房子。” “我這邊有個新房源,離你公司進,而且這邊比較繁華,治安好一點,我總覺得,你一個女人住在那兒,不安全。” 杜曉字字句句誠懇,西瑜深以為然,她的確不適宜和葉彬彬再有什么糾纏,小孩子不懂事,她不能也不懂事。 “為什么這么幫我,都快還不起了。” 杜曉平靜地開口, “我欠你的啊,還有……” 像杜曉這一種男人,從小就被各路人眾星拱月,低一低頭扮深情都恰到好處,西瑜太清楚。 杜曉故意留白一段話,另起話頭, “難道你被我綠了就不生氣嗎?現在是法治社會,你總不能雇人打我,所以多用我一點,也好心理平衡。” 也是,西瑜被他綠了以后哭了不知多少場呢,讓他出點血又怎么了。 西瑜回到家,她推開門,就抬高聲音說話, “彬彬彬彬,我跟你說,我今天差點被搶劫,嚇——” 西瑜截住話頭,空蕩蕩房間沒有回音,彬彬還未回來。 也對,他被張可欣約走,該顧不得回家。 西瑜堵住自己在特定情境下翻涌而出的怨婦心情,慢悠悠收拾自己東西,她該搬出去了。 葉彬彬今天凌晨兩點才回家,他躡手躡腳推開門,卻見客廳亮著燈,西瑜就坐在沙發上。 葉彬彬被嚇了一條,條件反射似的跳起來, “老板!” 西瑜抬頭看了一眼彬彬,一瞬間就想陰陽怪氣一句,可這個瞬間,她突然就想到從前她和明智相處的某個場景,怨婦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西瑜馬上閉嘴,只點頭。 彬彬看著西瑜擺了一地的行李,愕然發問, “老板,你要搬走啊。” “嗯,在你這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快年底了,把租金折成獎金一塊轉給你。” “老板……?” 彬彬看起來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么事。 西瑜也懶得解釋, “早點睡吧,雖然明天不用上班。” 很多東西都會在沉默當中死掉,西瑜認為這樣也不錯。 西瑜的新房子在接近市中心卻又不太吵鬧的高檔住宅區,稱得上是個中上等平層,還有超大落地窗和溫暖的冬日太陽,可相比起來房租倒是很低,西瑜完全承受得了。 杜曉幫她搬家,行李還沒塞夠一車,彬彬并未出現,不知去哪里,西瑜在網上下單一些家具和裝飾品,徹徹底底擁有新家。 入住當日,西瑜聽見隔壁1502有動靜,似乎是同日有新人入住,而她正在往1501抬一個沙發,無暇顧及太多。 杜曉幫她拿東西,跟在她身后,她低著頭,聽到隔壁門響了一聲,正在跟她說話的杜曉聲音戛然而止,她驚訝地回頭去看杜曉,順著杜曉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 葉彬彬。 葉彬彬居然是1502新房客。 西瑜有點無奈, “你怎么也搬過來了。” 彬彬堆出一臉笑來, “我覺得之前那個房子不太好,想換個新環境,我認識的人不多,所以只能賴著老板您了。” “行吧”,西瑜繼續往自己房里推沙發,她這是被狗皮膏藥粘上了,她低著頭發笑。 門口的葉彬彬沒動,和杜曉面對面站著,互相沒有要讓對方的意思。 年輕的這一位雖然天性平穩,卻輸在年齡,要繃直了背,才能撐住這氣場不落下風,而杜總裁只需氣定神閑握住一杯咖啡,上下打量這一位虎視眈眈的弟弟。 半晌,杜曉先開口,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杜叔叔最近頭上又生白發,想來為盛容cao心不少?” “若是你肯爭點氣幫你哥,我們這些打工的也不必如此馬不停蹄。” “什么叫爭氣。” 葉彬彬往前湊一步,像一只戰意勃發的狼, “杜總的意思是——?” 杜曉伸手拽了一把葉彬彬的領口,把他往自己面前拉了一寸,對著他的耳朵低聲耳語, “意思是,我認為你比較無能。” 葉彬彬比杜曉略高,此時此刻要微微低頭才聽得到他說話,于是他順勢湊近杜曉的耳朵, “但你還不是要替盛容打工?這事兒要把杜叔叔氣死了?” 杜曉被刺激到就會反而發笑, “盛容是盛容,你是你,你以為你能分到幾杯羹?” 葉彬彬壓低聲音生怕西瑜聽到, “這我不知道,但我更好奇杜叔叔幾時蹲監。” 杜曉沒開口,他對著葉彬彬挑眉,意思是讓葉彬彬說清楚。 于是葉彬彬就開口, “你找兩個毒鬼來演戲,這對西瑜是否不公平,我看她還算信任你。” 杜曉絕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他也不會如此不放心西瑜,一定要冒著被西瑜厭煩的風險跟著她搬過來。 杜曉像是松了口氣般,以嘲諷語氣開口, “原來你說這樁,小事啊。你沒證據吧,不然也不會不告訴西瑜了。” “有時候人心不需要證據。” “你的意思是你志在必得?”杜曉回頭看西瑜,西瑜已經把沙發挪好位置。 葉彬彬也看西瑜,卻只說, “沒什么得不得,別再做這種事,不然你不會好過。” “我倒要——” 西瑜回過頭來看兩個距離過近的人, “你們干什么呢?” 兩個人馬上分開,杜曉還伸手撫了兩下彬彬的領口, “我們討論一下盛容的未來。” 西瑜:“哦。” 盛容又見大新聞——對西瑜來說是個大新聞。 有媒體挖到盛容的董事長葉盛發靠發妻上位,新聞標題為:葉盛發靠岳家上位,站穩腳跟即一腳蹬開黃臉婆,發妻淪為下堂婦,被拍到獨自住在郊外療養院。 西瑜看著新聞忍不住就抬頭看一眼彬彬,這位被新聞提及的“下堂婦”,是否為葉彬彬的母親? 可葉彬彬似乎也在看新聞,但面無表情,瞥了兩眼就低下頭做自己的事兒了,他最近總是早出晚歸,不知在做什么。 這新聞對盛容的影響不大不小,只是又一次把盛容推上風口浪尖,媒體開始挖盛容的歷史,各路新聞撲天蓋地而來,其中一條引起西瑜的注意—— 16年3月盛容曾經爆出巨大財務危機,幾乎瀕臨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