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曄只知道很多高維并非人族，而且對于他們來說，種族已經不是需要在意的內容。

    并且在不同種族、不同的人眼中，他們看到的高維都不是一樣的，千人千面。

    不過一些高維的形象，多少會和本體有關系，守知者看起來本體是鹿之類的。

    老者看著周曄，感受其不一樣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他覺得周曄晉升的太快了，不過這是好事。

    他手一揮，樹下出現石桌石凳：“坐下聊聊吧，我本體確實是鹿，而且最開始還是普通的鹿妖。”

    周曄見守知者不避諱，而且還愿意主動談起，就順勢坐下詢問：“從普通鹿妖到六維，前輩的的經歷若是流傳下去，就是一部傳奇吧。”

    守知者頗為懷念的點頭：“是啊……確實有關于我的書，天帝寶庫的守門人，一守就是幾萬年，最后寶庫崩塌，我也自由了，不過書中的我可不是正面形象。”

    周曄覺得這段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字面意思，因為守知者在講述的時候，周曄就看到了那一本書，書中的守知者是被天帝降服的絕世大妖，被天帝命令鎮守寶庫。

    可后來天帝死了，他的寶庫也坍塌了，那一頭鹿妖卻還活著，并且成為六維存在。

    并且除了這本書的信息，還有事情的真相，守知者作為一切知識的守護者，他不會用虛假的信息去糊弄人。

    真相是那時候的天帝確實是人族的大能，對于人族，天帝不能更好，但天帝看上當時的“神鹿”，因為神鹿代表著祥瑞。

    若是神鹿成為他的坐騎，他會更加有面子，但神鹿在森林中居住，梳理世界的脈絡，無心離開，于是拒絕。

    天帝惱羞成怒，認為自己是天帝，世界之主，小小鹿妖還敢拒絕？就用了計謀將鹿妖束縛在自己的寶庫外進行看守，算是殺雞儆猴。

    神鹿對世界有功，天帝實際上也不敢真的殺，不然天帝這個位格就會動搖。

    周曄也沒關注后來天帝的情況，就是沒想到當年的自然守護者神鹿，如今走的卻是知識守護。

    而周曄對于守知者原來的世界也很感興趣，竟然可以從世界中獲取位格，這就是另類的提前體悟權柄。

    周曄對守知者說道：“前輩似乎很懷念那時候……”

    因為讀取信息的時候，周曄還能感受到情緒。

    守知者點頭：“那時候，所知所見所聞，都不過主神境界以下，總有機會反抗，而如今，知道的太多，反而帶來更多的束縛。”

    “兵災魔神的事情，你知道？”

    周曄點頭：“知道一點。”

    守知者笑道：“別謙虛，你知道的，恐怕對于深境的九成九生命來說，都堪稱巨量。”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兵災魔神，屬于原始陣型的七維大能，這一層次，都被我們叫做魔神。”

    “而他，對于原始陣型來說，都是能夠被隨意犧牲，我不過也才六維……而維度的差異，沒有任何常規方式能夠彌補，這一次他對規則的影響，哪怕是我，也無法消除。”

    周曄還沒明白這次談話的主題是什么，不過他也有感興趣的話題：“前輩，陣營有幾個。”

    守知者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原始陣型，我們更愿意叫他混亂陣營，他們的主旨是讓一切回歸混沌原始狀態。”

    “秩序陣營，也就是我所在的陣營，主旨是維持秩序，保持穩定。”

    “還有一個晉升陣型，他們的主旨，是萬物的進化與晉升。”

    “本來一打二，應該是在我們占優勢，但是原始陣型的成員，基本都是一切之處誕生的存在，每一個都掌握著難以想象的權柄。”

    周曄對于修行者還是比較了解的，沒有越古老越強大的說法，但是能從最初存在到現在，本身就需要依靠強大的實力，所以某方面說，古老的強者確實強大。

    而且最初誕生，意味著那時候的權柄都沒有被占據，想必原始陣營的那些大能，就擁有這些。

    周曄就如同守知者說的那樣，知道的很多，比如周曄還知道，混沌時代有些權柄還沒誕生，也讓那些魔神沒有掌握的機會。

    否則現在根本不會有什么陣營劃分，早就是魔神們一家獨大。

    周曄也大概知道了守知者的意圖，不過他不會主動提起，就道：“恐怕三方的爭斗不會少，類似的也時常有，不知道這一次什么時候結束。”

    守知者搖頭：“雖然以往還有更加驚人的動作，但這一次只是開始，大幕即將拉開，如果我再不回歸，恐怕會被維度巨獸吞噬。”

    周曄點頭：“前輩放心，如你所見，此前我正在和他們商量攻略第九百層，這最后一百層會很快結束。”

    守知者道：“我很放心，但我有預感，你們不會順利，叫你來，也是告訴你一些真相。”

    “真相？”周曄表示疑惑。

    守知者微笑：“你啊……大家都是明白人，這事我也不會隱瞞，三重深淵內確實是觀察者，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他所學會的禁忌知識，其實都是我教授的。”

    “早些年，我與他一同成就五維，我進入神境，但他察覺到魔神的陰謀，不想連累我，就留在深境，其實那時候他就被魔神污染。”

    隨著守知者娓娓道來，周曄聽到了一個新的故事，觀察者利用自己的權柄能力，觀察到深境中的威脅，但他不知道從發現那一刻，他就被污染。

    他依舊履行自己的責任，監察深境，引發本源青睞，晉升六維。

    但這時候污染加劇，觀察者開始使用禁忌知識解決深境中的危害，每一次解決，都讓污染加重。

    最后他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深刻知道，自己頻繁使用禁忌知識，也是重大危害。

    于是他創造了觀察者之眼代替他觀察，而自己前往神境尋求幫助，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一個有問題的六維能對深境造成何等危害。

    可惜中途就出了問題，還好守知者的權柄感受到老友濫用禁忌知識，意識到出了問題，冒著風險進入真視界，和半瘋的觀察者打了一架。

    然后守知者技高一籌，利用禁忌能力將污染以及老友一同吸收到體內，融合之后，化身世界，用迂回的方式清除污染，同時救回老友。

    腐化之眼就是污染的觀察者，從“觀察”權柄被扭曲到“窺伺”，擊殺魔物的不僅僅是周曄和那些主神，還有守知者和觀察者。

    他們在另一個維度與污染時刻戰斗，努力的拖住時間，拖住污染的力量，讓周曄等人面對的壓力更小。

    觀察者如果沒有及時被守知者鎮壓，在更高維度的強者注意到之前，哪怕只有一個瞬間，所有生命體都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死亡或者瘋狂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作為靈明原生宇宙海的人，周曄從守知者這里得知，觀察者最終就是在觀察這個宇宙海的時候被污染的更嚴重。

    他清理過后，才離開，如果早一點求助，說不定不會這么慘。

    周曄知道自己弱小時一定有許多人在為這份和平奮斗，他也想過自己若是擁有力量后會怎么做，所以自從他崛起后，諸夏的軍團中，幾乎沒有死亡。

    而現在，知道觀察者的事跡后，他想他需要更加盡心一些，而不是當成和守知者的契約與交易。

    說起來，觀察者為了防止自己的造物中存在污染，影可是知道的甚少，若不是他產生意識，擁有自我，恐怕都不會知道是觀察者創造他。

    給周曄講完后，守知者才感嘆道：“老友他是個人類，當年天帝寶庫就是他幫我毀去，我還記得他幫助過很多人。”

    “你們宇宙海內，有很多遺跡都是他幫忙清理過，最后一批有問題的東西沒來得及處理，就堆放在流光幻境，有機會你最好處理掉。”

    “扔到真視界就好，你們宇宙海的那位亡靈會清理，別怕他趁機搗亂，這種事他不敢亂來。”

    周曄點頭：“我會去處理，不過關于亡靈族的那位五維，前輩能說說嗎？”

    守知者笑了：“哈哈，他啊，你不用理會，老友幫過的人中，就有他，甚至他還繼承了老友的意志。”

    “對你們人族，他也幫過幾次，其他時候他幾乎不插手種族戰爭。”

    周曄心中一動，就問道：“那么這一次亡靈族直接派來一位主神，是祂的手筆？”

    守知者給予肯定答復：“是。”

    雖然看起來這件事不是好事，但是如果人族一直不參與兵災魔神引發的規則影響中，那才是真的會出大問題。

    而周曄本體從法網上看到的信息，是亡靈族同時對其他種族宣戰，那就真的得好好感謝這位亡靈族五維強者。

    此時，守知者慢慢消失：“我希望老友做的這些有人知道，我不需要你宣揚，作為未來的盟友，你有權知道我們是什么樣的人。”

    “清楚污染后，我就會帶著老友修養，如果未來你碰到那位亡靈，記得提醒他早日離開，深境已經有許多本源植物。”

    “責任心，害人不淺。”

    最后一句，是感嘆，也是自嘲，因為他也沒有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