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衙司都府-后院的人(下)
衙司都府六十七、衙司都府-后院的人這個宅院前后共分三進,前一進為正廳,中間一進為花園廂房,而后一進則是客房,后院與前面兩進院子倒是有一扇門隔著,如同被分隔成兩個世界。 門外的人不知掉門里面的樣子,門里的人有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兩個世界雖然只隔了一扇門,但是卻如同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咯吱”不同于宅院大門的順暢,這扇門顯然已經經歷了時間的腐化,歲月的痕跡如同刀劈斧鑿一般,深深地烙印在銹跡斑駁的門軸里。 后院的門被阿離推開,里面雖然很荒,但是卻被收拾的十分干凈,原本應該是雜草叢生的院落,現在卻是一無所有,除了那一座孤零零立在那里的屋子,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了。 那屋子正對著大門,屋子不大,卻是只夠一個人生活的了。 大門到屋子也就只有十幾步的距離,沿途灑上一些凌亂的鵝卵石,便算上是通向小屋的甬道了。 后院的整潔程度倒是出乎了康伯的意料,雖然這一個月里倒也是沒有幾次過來看祁軒的,但是他卻記得這個宅院的后面院子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里應該有一棵樹的那里的石桌石凳呢還有那里的 這里的一切似乎都便的不一樣了。 “這里的東西呢”康伯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問道。 “都是祁軒叫人搬走的,那棵樹倒是祁軒自己砍的,本來學生是阻止過的,只是不讓他這樣做,便像瘋了似地四處撞墻,然后咬人,所以學生只好由著他了” 阿離的聲音逐漸變得越來越小,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事情,只是當時的情形,若是自己不這么做,祁軒的性命便是不保了,到時候也沒辦法和老師交代。 康伯吐出一口氣,然后自言自語道“呵呵,也不知道他是真瘋還是裝的?!?/br> “這幾天白天有晨姨過來給他行針,倒是不怎么瘋癲了,即使不行針,到了晚上,祁軒也會消停下來的,這時候倒是與常人無異?!?/br> 這一點康伯倒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讓王熙晨過來為他行針治病的。 后院很暗,倒是小屋里還發出一點光亮,光亮昏暗,但是卻顯得額外地刺眼。 “把門推開吧。”康伯向一旁的阿離吩咐道。 阿離將那座孤零零的小屋的門推開了,屋子里的布置倒是也很簡單,一張桌子靠在窗前,一把椅子挨在桌子旁,桌子的另一側便是床尾,床鋪整理的干凈異常,像是從來沒有人睡過一樣。床頭處則是立著一張架子,架子上面隨意地搭掛著幾件衣物。 屋子里有人坐在椅子上,靠在桌子前,雖然桌子上放著幾本書籍,卻是沒有見他翻動過,桌上也有紙墨筆硯,卻也是沒有見他寫過字,那人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卻是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那人的面前點著一盞油燈,搖曳昏暗的燈火,在那人的一呼一吸之間,變得搖擺不定。 房門響動,似乎驚動了坐在那里的男人。 男人轉過腦袋,看向了推門而入的兩個人,似乎沒有任何意外,或者說他沒有一絲表情,那張木訥的臉只是稍微地停頓了一下,便又恢復如常,然后慢慢轉了回去。 對于那人的情況,阿離自然是最了解不過的,自從月前,自己的兩位師兄,被罰去了靜室思過之后,阿離便也算是與眼前這人走的最近的人了。 雖然這階段王熙晨也會過來給他行針治病,但也只會在此逗留一會兒,便離開了,說起來也不算與他有太多的交集。 “自從他來這里之后,便是這個樣子了,白天瘋癲吵鬧出去除草砍樹,折騰一天,到了完事便是這幅樣子,對著油燈發呆,也不見他去床上睡覺,困了便在桌子上一趴,剛來的時候,試過替他熄燈的,只是油燈一滅,他便換了一幅樣子,瘋癲 的很,在那里大喊大叫,還亂砸一通,隨性后來便由他去了,反正也沒有什么傷害。” 阿離說的這些,康伯之前也有了解過,所以便也沒有太多的奇怪,便對在那里發呆的男人開口說道“祁莊主,我來看你了。” 這一句話仿佛是在祁軒的腦子里敲了一下一般,頓時讓他神情一怔,然后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原本渾濁的眼睛也漸漸地變得清明,雖然面容依然憔悴,但是卻少了幾絲頹廢之感。 祁軒目光盯著康伯,似乎在腦海中尋找與眼前人有關的記憶。 “楊康你是梁王府的大管家楊康?!逼钴幊了剂季?,才緩緩說出來。 祁軒在京都府呆了十余載,與梁王楚伯玉雖然是上下屬的關系,但也是關系莫逆,不論于公于私,梁王府也都是經常出入的地方,雖然八年前祁軒便離開了京都府,也沒有在見過梁王楚伯玉,但是對于里面的人,自然還有有些印象的。 見到楊康的那一刻,祁軒眼前閃過之前的種種事情,那個總是在楚伯玉身后,對梁王忠心不二,知禮守信的梁王府大管家楊康,便是那個一手將自己弄的家破人亡,又將自己囚禁于此的幕后主使。 他依然記得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牢里,看見楊康出現的時候,那種驚愕到了極點的表情,那時候兩人已經八年沒有見過面了,而這次見面卻是沒有就別重逢的喜悅,也沒有相遇熟人的歡愉,有的只是滿臉掩飾不住的震驚,而更讓祁軒震驚的便是跟在楊康身后的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那個戴面具的男人的真實身份祁軒并不知道,但是從楊康對他那種恭敬的態度,便讓祁軒對那人的身份有了猜測。畢竟能讓這位梁王府管家大人這般畢恭畢敬的在祁軒的認知中,似乎只有梁王楚伯玉一人。 若是放在一個多月前,見到楊康的祁軒,自然會義無反顧地沖上去,與其廝打起來,先不說家破人亡的大事件,但是那種背叛感便讓祁軒對眼前此人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