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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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雪令春江殺人月第八十一章燕燕于飛,差池其羽疾雷聲起,迅電炫目。 嘭!柜臺(tái)四分五裂。 龐慶看了看碎成木屑的柜臺(tái),又看了看自己隱隱有雷電之聲的手掌,一臉納悶地?fù)蠐项^,歪著脖子看向數(shù)十步之外的老板娘和晏齊,驚奇道,“比我還快?” 老板娘盯著龐慶的右掌,皺了皺眉道,“奔雷掌?你又不姓容,是怎么學(xué)會(huì)的?” “殺了姓容的,奔雷掌不就是我的了,想怎么學(xué)都行……敝帚自珍是不可取的,”龐慶一腳踢開碎裂的柜臺(tái),緩步走向老板娘和晏齊,淡淡道,“大慶武學(xué)想要更進(jìn)一步,必須要摒棄那些腐舊的門戶之見,互相借鑒,揚(yáng)長避短……所以,你趕緊把你那奇特的身法拿給我借鑒借鑒,別步了容家的后塵!” 一臉茫然的晏齊終于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龐慶,“臭不要臉,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dòng)手,不講武德,居然把偷師說得那么清新脫俗,你這種王八蛋就該被天打五雷轟……”扭頭看向老板娘,雙眼放光道,“娘,深藏不露啊,剛才那嗖的一下是什么名堂?” “追風(fēng)游龍步……”老板娘捋了捋額頭的青絲,嘴角微微上揚(yáng)道,“你外公的絕學(xué),日行百里,追風(fēng)趕月。想當(dāng)年,可是和盜圣的電光神行步齊名的……” “盜圣?”晏齊摸著腦袋道,“盜圣的絕招不是葵花點(diǎn)xue手嗎?” “誰說的?盜賊厲害的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身法,怎么可能是什么點(diǎn)xue手。” “小甲說的,他還說盜圣如今在一個(gè)什么客棧當(dāng)跑堂,就跟老曲一樣,大隱隱于市……” “胡說八道!盜圣已經(jīng)死了好些年,墳頭草都三丈高了,給閻王爺當(dāng)跑堂還差不多。” “聊夠了沒有,”龐慶輕咳一聲,面色不悅道,“我還在這里呢,你們在那扯東扯西地沒完沒了,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斜眼看向老板娘,嘴角浮起一絲冷冷的笑意,“追風(fēng)游龍步確實(shí)很快,但你現(xiàn)在還帶著一個(gè)累贅,能不能走脫就得兩說了!” 話音未落,龐慶的身影再度從原地消失,瞬間來到晏齊的身后,一拳沖出,正正地印向晏齊的后背。 “還來?真當(dāng)我是軟柿子好欺負(fù)不成……”晏齊腳步一扭,回轉(zhuǎn)身子,雙手化掌合在一起,向上一抬,沉聲道,“羅漢捧經(jīng)!” 啪!拳頭被雙掌抬飛,龐慶退后半步止住身形,滿臉驚喜道,“睡夢羅漢拳?我一直想學(xué)這門武功,可惜那羅漢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碰不上面,而且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現(xiàn)在好了,老的搞不定,你這半罐水的小徒弟拿捏起來倒是很輕松。為了感謝你的友情饋贈(zèng),我一會(huì)可以讓你死得好看點(diǎn)。” 晏齊冷哼一聲,“傻缺玩意兒就知道說大話……我就不一樣了,我沒辦法保證能讓你死得好看點(diǎn),因?yàn)槟惚旧砭烷L得很難看……”對(duì)一旁的老板娘眨眨眼,得意洋洋道,“娘,我沒騙你吧,剛才那一招厲不厲害?我只用了一成的功力而已……” “小心!”正當(dāng)晏齊在夸夸其談的時(shí)候,老板娘忽地驚呼一聲,猛地拍出一掌,將晏齊推開,自己硬接下龐慶驟然轟出的一拳。 “打架的時(shí)候最好專心點(diǎn),”龐慶扭動(dòng)幾下拳頭,冷笑道,“否則就是對(duì)自己性命的不負(fù)責(zé)。” 晏齊瞟了一眼嘴角溢出鮮血的老板娘,面色鐵青道,“卑鄙小人!連女人都打,你不該叫武癡,應(yīng)該改名叫無恥才對(duì)!” “打架就是打架,分什么男女……”龐慶撇撇嘴道,“你們有兩個(gè)人,而我只是孤身一人,我都沒說你們以多欺少,夠意思的了。” 老板娘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挪步來到晏齊身旁,輕聲道,“生死拼斗,本來就沒那么多規(guī)矩……準(zhǔn)備溜吧,游龍步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是步法,而你的睡夢羅漢拳火候也不夠,咱娘倆還真打不過他……” “娘,你這就有點(diǎn)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了,打不打得過,總要打過才知道嘛……”晏齊撅了撅嘴,突然右腳往前一踏,猛地竄出,雙手握拳,奮力砸向龐慶,厲聲道,“這王八蛋剛才打了你一拳,孩兒我定要十倍奉還!” “快退!休要逞強(qiáng)!”老板娘眼皮一跳,想要阻止晏齊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隨手抄起一條長凳,瞬身一閃,在大堂內(nèi)留下道道殘影,期近龐慶身前,掄起長凳,劈向龐慶的腦袋。 “上菜上門啊,那我就不客氣了……”龐慶輕蔑地笑了笑,迅疾地抬起右腿,一腳踹飛老板娘,而后身子一側(cè),躲開晏齊的拳頭,右肘一抬,頂在晏齊的胸膛上,寒聲道,“頂心肘!” 一擊得逞,龐慶再前踏一步,拳出無影,“砸膝跪!” 繼續(xù)向前,連出兩肘,將晏齊下落的身子又一次擊飛,“兩儀起,雙羊頂!” 橫跨一步,龐慶閃至晏齊身下,右拳轟出,再化拳為掌,左掌扇在晏齊的臉上,扭步一轉(zhuǎn),立在身子平飛的晏齊旁側(cè),右掌狠厲劈下,低喝道,“八極崩!合子手!通天掌!” 咚!晏齊噴出一口鮮血,摔飛數(shù)丈,撞落在大堂的木柱上,雙眼一黑,倒地不起。 老板娘見龐慶還欲繼續(xù)進(jìn)攻,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深提一口氣,急速趕至晏齊身旁,隨手拾起一塊斷裂的木板扔向龐慶,而是抱起晏齊,化作一道花色殘影向醉月樓后院奔去。 龐慶一拳擊碎木板,眼神淡漠地看向那道花色殘影,聲音冰冷道,“好久沒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了……那就活動(dòng)活動(dòng)身子骨吧!” 話音剛起,龐慶也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殘影,迅猛地流向后院,頃刻間便要追上花色殘影。 就在這時(shí),一把菜刀突地從廚房里飛出,截?cái)嗷疑珰堄肮饬鳌?/br> 一身肥膘的廚子踱步走出廚房,長長地打了一個(gè)呵欠,從腰間抽出兩把菜刀,緊握手中,斜眼看向停下腳步的龐慶,面色陰沉道,“哪來的臭蒼蠅,嗡嗡嗡地?zé)┤说煤埽€讓不讓人睡覺了!” 龐慶掃了一眼先前那把插進(jìn)后院墻壁中的菜刀,砸吧一下嘴巴道,“有意思,玄鐵菜刀?這家酒樓給我的驚喜真是太多了,先是游龍步,后是睡夢羅漢拳,現(xiàn)在又是庖丁解牛刀……”伸手一抓,將那柄菜刀吸了過來,捏在自己手中,“都是我的機(jī)緣啊!” 廚子微微皺了皺眉,快步跨出,擋在老板娘身前,壓低聲音道,“老板娘,來者不善吶,你們快些離開,我來攔住他!” 老板娘深深地看了廚子一眼,抿了抿嘴唇道,“廚子……” “嗐,我的命本來就是您救下的,”廚子打斷老板娘的話,灑然笑道,“如今不過是還給您罷了,在醉月樓過了這么多年安逸日子也足夠了!走吧,現(xiàn)在不是婆婆mama的時(shí)候,您還沒喝到綠袍兒媳婦敬的茶呢,怎么能在這里停下!” 老板娘眼眶微微一紅,干脆地轉(zhuǎn)身離去,哽咽著吐出兩個(gè)字,“保重!” “噢,對(duì)了……”廚子雙手緩緩抬起,兩把菜刀在其掌心飛速旋轉(zhuǎn),抬腿邁向龐慶,憨笑道,“告訴小甲,菜刀不用還了,我方才將他藏在柜子里的那什么月餅吃干凈了,就算抵了菜刀的賬,兩清!” 老板娘輕輕地“嗯”一聲,聽著院子里不斷響起的菜刀拼擊聲,淚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止住淚水,腳步一輕,更加快速地奔向二樓某處廂房。 片刻之后,院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龐慶隨手將兩把玄鐵菜刀插在自己的腰間,在麻衣上擦了擦手上的鮮血,瞟了一眼地上滿是刀痕的廚子,側(cè)臉看向后院二樓廂房,嗤笑一聲,右腳一蹬地面,躍上二樓過道,向著某間廂房緩步走去。 老板娘聽見廂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邊將昏迷的晏齊放進(jìn)衣柜后的暗室中,一邊扭頭對(duì)面色蒼白的桃娘說道,“給我倒杯茶吧……” 桃娘怔了一下,隨后冷淡地“噢”了一句,端起桌上的茶壺,斟滿一杯清茶遞向老板娘,狐疑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有人想和我賽賽腳力……”老板娘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隨即一掌將桃娘拍進(jìn)暗室里,扭動(dòng)衣柜機(jī)關(guān),合上暗室石門,微微笑道,“茶也喝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宴燕的兒媳婦,賴不掉的哦!別說我這個(gè)做婆婆的小氣,暗室里有我攢了一輩子的首飾珠寶,都?xì)w你了……” 桃娘呆呆地看著老板娘,正想要踏出暗室詢問清楚,石門卻已然落下,再也聽不見廂房的一點(diǎn)聲響。 老板娘將衣柜推回原處,從柜子里取出一掛披風(fēng),裹在幾件厚棉襖上,又找來一根細(xì)繩,纏出一個(gè)人形模樣,捆在自己身上,疾步來到窗前,不舍地看了一眼衣柜后的暗室,嘴角噙著一絲溫暖的笑意,“鴉mama的小雀鷹,你要快快長大哦,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的翅膀飛翔了……” 砰!廂房的木門轟然而開,龐慶抱著手臂走了進(jìn)來,雙眼微瞇地看向老板娘身后的人形披風(fēng),搖頭嘆道,“好大一個(gè)包袱啊,你這樣還能從我手里逃脫,那我就該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老板娘推開木窗,呵呵笑道,“我認(rèn)識(shí)一個(gè)豆腐西施,她做的豆腐又白又大,應(yīng)該能滿足你的需求,要不要我把她介紹給你?” “好啊,咱們現(xiàn)在就去吧,正好我還想吃一碗豆腐腦,”龐慶右腳一踏,猛然沖向老板娘,面色冷酷道,“用你的人頭應(yīng)該能換一大碗豆腐腦……” “那咱們就走著瞧咯,看看你能不能取下我的人頭換碗豆腐腦吃……”老板娘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身子往后一仰,從廂房的窗戶墜落下去,在臨近地面時(shí)扭身一轉(zhuǎn),穩(wěn)穩(wěn)地蹲立在地面上,回頭看了一眼從窗戶躍下的龐慶,面色平靜道,“跟緊了,我可是不會(huì)等你的哦!” 說罷,老板娘立時(shí)化作了一道花色殘影,穿行在昏暗的街巷中,而剛剛落在地面的龐慶則是化作了一道灰色殘影,緊隨其后。 兩道殘影像兩條湍急的河流一般涌動(dòng),從街頭到巷尾,從地上到屋頂,從月城城中到春江岸旁,從密林深處到斷腸崖邊…… 龐慶看著站在懸崖邊上的老板娘,滿臉不耐煩道,“別跑了,再跑天就亮了!” “老娘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你這么死纏爛打的下流胚子……”老板娘掃了一眼霧靄迷漫的斷腸崖底,無奈地?fù)u頭一笑,縱身跳了下去,譏笑道,“有本事再來追啊!” 龐慶瞬步來到崖邊,快速伸出右手抓向老板娘,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背負(fù)人形包袱的老板娘掉落懸崖,長嘆一聲,“燕燕于飛,差池其羽……可惜了,我的追風(fēng)游龍步!可惜了,我的睡夢羅漢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