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白衣少年(上)
夜涼如水,不用多言。 小院屋頭異香撲鼻,發黃的頂燈灑下陣陣光芒…… 昏死過去的顧墨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那渾身的酥麻和劇痛頓時席卷而來。 清醒之后,呲牙咧嘴的顧墨掙扎著坐起身來。眼前自己光不溜出的身體上,居然畫滿了朱砂雞血的符篆,就連額頭上也被貼著一張黃符。 不過好在一大張黃色的符篆擋住了顧墨的隱私.部位。 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畫面,顧墨整個人徹底凌亂了。 一旁的木頭長桌,儼然變成了蕭雨樓的法臺。 細細看去。 那法臺之上蒙著一整塊黃色的道家桌圍。陰陽五行的八卦圖案分外乍眼。 法臺之上更是羅列著諸多道具。 點燃的蠟燭分具左右。一個古樸的香爐內,插著三只燒了一半的檀香。再往后瞧去,桃木劍、黃符、雞血、糯米、紅繩,更是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就連那三清祖師的畫像也掛在了墻對面。 而床邊的身穿道袍的蕭雨樓,正右手執著一尾毛筆、左捧著一本發黃的道家典籍,正和顧墨的閻王老婆,低聲商討。 那尾毛筆筆鋒上,也被雞血和朱砂的調和物染得血紅。 顧墨看著自己的現狀,嘴里頓時爆發國粹。 “臥槽!你倆作啥妖呢?” 可面前,一番研究的二人根本無心打理顧墨,仍舊深陷其中、專心討論。 “蕭道長,你確定這些符篆有用?” 聞言,蕭雨樓也是皺緊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貧道所會的符篆基本上都試過了,可就是不能引出顧兄胸前的紅色符篆。那詭異的玩意兒肯定是出自高人之手,而且很可能是某家族的不傳秘技!” 聞言,閻王老婆也是愁眉不展地看著蕭雨樓,溫聲細語地說道。 “蕭道長,要不本王再試試鬼火?” 聽到這里,仙風道骨的蕭雨樓也只能萬般無奈地點頭答應。 “既然,顧兄胸前的紅色符篆會被鬼氣牽引出來。那貧道也用三清祝融之火調和一下!就按三七的比例,否則顧兄會被徹底冰凍的!” 話音剛路,這不知深淺的二人,立馬同時抬手催功。 轟的一聲! 閻王蔣靜雪的手心上,猛然冒出一大團鬼氣森森的綠色火焰。而蕭雨樓手心上方也冒出碩大的祝融火球。 兩顆截然相反的火球,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 顧墨眼瞅著這兩團火球就要糊在自己臉上,顧墨立馬五官扭曲、歇斯底里地爆喝一聲。 “喂!你們兩個到底在干嗎?” 暴喝之下,蕭雨樓和閻王蔣靜雪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顧墨已經蘇醒。 “夫君,你感覺怎么樣?” 耳聽得關切地問候,顧墨立馬扭曲著五官,臉色一沉沒好氣地說道。 “我倒是要問問你倆,這是在作什么妖?勞資怎么突然變成小白鼠了!被你們這兩顆火球一燒,勞資不死都得掉層皮!” 言盡于此,蕭雨樓和閻王蔣靜雪也就收起了功法。那兩顆要命的火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這里,顧墨立馬長出了一口氣。懸在嗓子眼兒里的小心臟也算是放下了。 爾后,仙風道骨的蕭雨樓放下手中的毛筆,一彈道袍袖擺坐在了床邊兒,沉聲說道。 “顧兄,你已經昏迷了十多天了!” 此話一出,顧墨當即撇著嘴角,滿頭的冷汗直接撲簌簌地冒了出來。 “啥玩意兒?十多天!勞資不是在屠龍嗎?后來怎么樣!” 聞言,蕭雨樓也就深沉地嘆了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幾分鐘后,得知事情始末的顧墨頓時難以置信地緊皺眉頭。 “我……我又陷入瘋魔了?” 看著蕭雨樓和閻王老婆的表情,顧墨就知道這事情絕對不簡單。 似乎自己胸膛上的那個紅色符篆才是顧墨瘋魔的罪魁禍首。 而蕭雨樓和閻王老婆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搞清楚那個詭異的玩意兒! 隨后,蕭雨樓看著顧墨的雙眼,正兒八經地說道: “顧兄,你快躺平。等貧道和閻王施展功法后,說不定就能搞清那紅色的符篆了。” 聽到這里,顧墨當即狠狠地白了蕭雨樓一眼。 “你倆消停會兒吧!那個什么狗屁符篆,只要不給影響勞資的生活就行!管它冒什么光呢!” 此話一出,不等蕭雨樓和閻王傻妞反駁。 顧墨立馬余光一瞟,拿來自己新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抓起呼呼大睡的貪食鬼,就看著蕭雨樓和閻王老婆說道。 “勞資還是去香燭鋪待會兒吧。你倆這作妖的陣仗實在是太嚇人了!” 話音剛落,顧墨直接找到床頭柜上的鑰匙,朝著門外走去。 眼見顧墨去意已決,蕭雨樓和閻王傻妞也就沒有阻止。 不等顧墨走出兩步,蕭雨樓的嘆息聲就此從屋內傳來。 “唉……顧兄果然很偏執!” …… 夜涼如水,皎潔的月光柔柔地灑下。 顧墨一個人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綠化帶的草木清香也鉆入了鼻息。 外加上貪食鬼那毛茸茸的手感,讓顧墨復雜的心情總算是平和了許多。 “什么狗屁異人!什么雞毛的‘極陰命格’!勞資才不管這些,老老實實地看香燭鋪賺錢才是王道!” 說完,未曾停下腳步的顧墨心里也是一番深層的糾結。 “唉!自從回到北荒鎮,就沒有一天消停……” 自言自語的顧墨,也順理成章地想起了白毛黃仙兒的那九根金條。 自打顧墨接手了香燭鋪,基本上就沒什么進賬,反倒是仙家出手相當闊綽。真不知道賣多少元寶蠟燭才能與之持平! 想著想著,顧墨就看到了自家的香燭鋪。伸手摸了一陣后,顧墨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貪食鬼嘴里。 爾后,顧墨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后,才用手搬開了貪食鬼的那嘴。 借著燈光看去,那貪食鬼嘴里的垃圾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層的鋼鐵貨架。而顧墨的三件陰司神器和手機等物,就擺在貨架最上層。 “看來這肯定是出自蕭雨樓的手筆了。” 說完,顧墨就掏出手機走進便利店里。 沒一會兒功夫,叼著香煙的顧墨也就打開香燭鋪大門。 咔的一聲,燈光亮起。 柜臺前,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崖柏的茶臺。四個崖柏凳子放在茶臺之下,茶臺上坐落著一套上水機,和嶄新的茶具。 不用想,這些肯定是蕭雨樓準備的。不知道為啥,那個猥瑣的道士很喜歡品茶。 雖然逃避并不是很好的選擇,但顧墨仍舊很反感那兩個二貨的實驗。 想著想著,嘆了口氣的顧墨就燒水煮茶,順便掏出陰司神器和三本古書觀瞧了起來…… 良久之后。 一個身穿純白運動衣的少年輕咳一聲,出現在香燭鋪門口。 顧墨見狀也就伸手把古書和陰司神器放進柜臺下,抬眼看去。 門口的這少年留著一頭奶奶灰的長發,很是時尚。 少年生的白凈不說,皮膚上沒有絲毫瑕疵,就連五官也是棱角分明。這張帥氣的臉上浮現出很是陽光的笑容。 總覺得這小子遲早會被星探發現,進軍演藝圈。 再次看去,長相清秀的少年約有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身上一套白色運動裝,不染凡塵。 一陣微風吹來,少年身體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香味,雖然顧墨暫時說不出來具體是什么香味兒。 眼見顧客上門,顧墨也就站起身來笑著詢問。 “有什么能幫您的?” 清秀的少年并不說話,只是舔了下干裂的嘴角,邁步走進步子,用手指了指貨架上的香。 眼見這種局勢,顧墨也就笑著拿下香,心里自然是一番嘀咕: emmmmmm......難道他是聾啞人? 大晚上來香燭鋪就為了買一把香? 帶著疑惑的顧墨把檀香放在柜臺上,看著清秀的少年,笑著說。 “這把香20塊,您還有別的需要嗎?” 清秀的少年又是舔了舔嘴唇。 顧墨見狀立馬腦子一轉,請少年坐在茶臺前,然后用熱水洗了洗一旁的茶杯,給少年倒了杯噴香的熱茶。 畢竟是開門做生意,一杯茶水說不定能挽留一個顧客。 喝了幾杯茶水后,俊秀的少年看著顧墨雙眼,用幾句磁性的嗓音說道。 “老板,敢問尊姓大名?” 顧墨聽后也就滿臉堆笑地回應。 “談不上什么尊姓,我叫顧墨。” 少年聽后,嘴角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后伸手掏出一盒惡貴惡貴的香煙,遞給顧墨一根。 “顧老板,能聊聊嗎?” 顧墨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才晚上九點。回家的話肯定會被蕭雨樓拉去做實驗的。閑來沒事兒,找個陌生的顧客聊聊天也不錯。 “好啊,不知道您想聊些什么?” 俊秀的少年微微一笑,然后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知道顧老板,是怎么看到生活的?” 顧墨聞言,先是點燃了香煙,然后再次給面前的顧客倒了杯茶水,說道。 “生活就像是一場煉獄,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光不出溜的。一聲啼哭開始后,就要捏緊拳頭開始打拼了。” 清秀的少年深吸了口煙,莞爾一笑。 “顧老板的見解很是獨到嘛!” 顧墨吸了口煙,磕了磕煙灰后搖了搖頭。 “談不上什么獨到,純粹是個人的歪論。咱們這不是瞎扯淡呢嗎?” “哈哈哈!”面前的少年不失禮節地大笑幾聲,然后接著問道。 “那顧老板是怎么看待生命的?” 聞言,顧墨微微一笑,心里卻瞬間開始一番嘀咕: 我擦勒?這小子是干嘛的? 一把香才賣20塊,就算是遞了個煙,也不能逮住什么問什么啊!勞資開的是香燭鋪,又不是什么算命攤子。 想到這里,顧墨就有點兒想哄人。 可誰曾想面前的俊秀少年,以后會成為顧墨亦敵亦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