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想不通,究竟是誰在出老千?
曹小樹見金世榮目光沉凝,神色肅穆,定定地瞅著桌上自己的牌,就像燙手似的,猶豫著沒有翻牌。 他嘿嘿一笑,問道: “金老板,怎么不起牌呀,難道你也怕自己會抓到了一副史無前例的臭牌嗎?” 即兒,挑眉瞪眼,怪腔怪調地叫道: “唉!不過,這也難怪金老板會如此鄭重,因為,你們已經接連喪失了二次贏我的機會,要是連你也抓了一副不成器的臭牌,這一回,你們可就真的要家財散盡,血本無歸了啰!” 杜祺眉頭一皺,眼中閃爍著腦,瞪著曹小樹,輕聲呵斥: “你胡說什么,什么我們喪失了二次贏你的機會,搞得我們好像聯手坑你似的?” 曹小樹翻了一個白眼,反瞪杜祺,哼了一聲,冷冷地反問: “難道不是嗎?” 杜祺見曹小樹瞪著他,目光凌厲,殺氣騰騰,有些心虛,揮舞了一下手臂,悻悻叫道: “你這個人牙尖嘴利,強詞奪理,純粹就是一個嘴炮,老子懶得理你!” 金世榮聽得曹小樹之言,自曹小樹的言語分析,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們做局出老千的事情,不由得心頭一顫,暗自驚詫,同時,卻愈發地忐忑不安。 他心里沒來由地突地生出來一種不詳之感。 曹小樹見金世榮目光呆滯,定定地盯著自己的牌,依舊遲遲沒有開牌,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了,不由得催促起來: “金老板,開牌,開牌,快點開牌呀?” 左清源與杜祺兩人本來心平氣和,神色自若,但是,被金世榮的這個凝重的樣子,加上曹小樹言語的渲染與襯托,搞得他們的精神,瞬間也緊張起來。 他們瞅瞅金世榮,瞅瞅金世榮的牌,念頭閃爍,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幾息時間。 曹小樹等了一下,見金世榮還在猶豫不決,終于忍不住了,手掌伸向了金世榮的牌,隔空舞來舞去的,作勢欲翻金世榮的牌,口里大呼小叫著: “金老板,你怎么還不翻牌,你要是不敢翻,不如由我來幫把牌翻了,看看里面究竟是個什么鬼呀!” 金世榮一把拽住曹小樹的手腕,用力推開曹小樹,眉頭一豎,雙眼噴火,瞪著曹小樹,沉聲呵斥: “小子,你要是膽敢私動我的牌,壞了規矩,今日的這場賭局,就算你輸了!” 曹小樹縮回了手掌,打了一個哈哈,訕訕一笑,道: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左清源與杜祺兩人被勾起了好奇心,心癢難搔,不由得輕聲催促: “老金,開吧,開吧,開吧!” 金世榮緩緩地點點頭,手指慢慢地捻住了自己的牌,一個深呼吸,即兒,手臂抬起,再沖著桌面,重重地一甩。 啪的一聲。 他將自己的牌翻了過來,紙牌砸在桌子上,露出牌的正面,顯示出了牌的大小來。 啊! 左清源與杜祺待得瞅清楚了金世榮的牌面,驚呼一聲,霍然站起身來,帶翻了椅子。 異口同聲地大叫起來: “邪門,邪門,他媽的,這也太邪門吧!” 原來金世榮的牌面,跟左、杜兩人的牌面居然是一個樣兒,也是不順不對不花,妥妥的一副臭牌。 一副散到不能再散,亂到不能再亂的臭牌! 金世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牌面,面對如此散亂的牌面,猶如五雷轟頂,晴天霹靂,登時眼睛暴凸,神色呆滯,身子顫抖,心口一陣劇痛。 曹小樹探探身子,待得瞅清了金世榮的牌面,真是臭得不能再臭了,愣了一下,即兒,他哈哈哈的,口里爆發出一陣大笑,一時笑的眼淚直流,嘴唇抽搐,那叫一個開心啊! 左清源與杜祺聽得曹小樹的笑聲,刺耳之極,瞅著曹小樹這副毫不顧忌別人感受的,放肆恣意的樣子,覺得曹小樹這個人好賤好賤,真是賤到沒邊了。 他們眉頭擰起,怒視著曹小樹,臉色冷若寒冰,心里突地滋生出一種想要砍死曹小樹這個狗雜種的沖動來。 幾息時間。 金世榮也霍然站起身來,雙眼噴火,怒視著曹小樹,咬牙切齒,激動地吼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早有…………,怎么可能會是…………!” 曹小樹笑容一斂,瞪著金世榮,目光凌厲,一臉兇戾,厲聲怒吼: “金老板,什么明明早有,什么怎么可能會,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要說什么啊?” 金世榮遭到曹小樹的厲聲質問,聲若洪鐘,震耳欲聾,心頭一顫,神色一滯,瞬間清醒過來,將那涌到嘴邊的話,有生生地咽了下去。 曹小樹鎮住了心情激動,即將暴走的金世榮,環視著左清源、杜祺與龍玲等人,嘿嘿一聲,語中帶著一絲譏諷,冷冷地道: “諸位,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老子拿了這么一副小牌,也敢向你們叫板,跟你們嘚瑟呀? 其實,那是因為,老子現在不是在很你們比誰的牌好,而是在賭誰的牌最爛。 而事實證明,你們的牌沒有最爛,只有更爛,碰到老子,豈有不輸的道理!” 金世榮一個深呼吸,凝了凝神,這會兒,整個人徹底地冷靜下來,情緒變得平和多了。 他嘿嘿一聲,淡然一笑,問道: “小老弟,你剛才所表現的自信,顯示出你對這種結局,似乎早有預料啊?” 曹小樹神色一斂,冷冷地反問: “你想說什么?” 左清源眉頭一挑,瞪著曹小樹,昂然問道: “剛才這輪的牌出的也太蹊蹺,太詭異了,我們懷疑其中有詐!” 曹小樹翻了一個白眼,斜睨著左清源,哼了一聲,進行反詰: “姓左的,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請問你那只眼睛看到別人使詐了,你若是拿不出我出千的實錘,最好閉上你的鳥嘴,免得丟人現眼,自取其辱!” 左清源被懟了一個結實,一時語塞,怒視著曹小樹,咬牙切齒: “你…………!” 金世榮本想做局坑了曹小樹的錢財,但是,沒想到臨了,反而栽了一個跟頭,吃了悶虧,一時心情郁悶,沮喪難過。 他眉頭緊鎖,眼神陰鷙,臉色異常地難看,略一思忖,眼睛瞪了左清源一眼,制止對方向曹小樹發難。 金世榮愣了一下,咳嗽兩聲,神色變得柔和,他拍拍曹小樹的肩膀,淡然一笑,道: “小老弟,咱們都是言而有信的謙謙君子,我們愿賭服輸,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所以,桌子上的這些錢財,現在都是你的了,你快點拿走吧!” 曹小樹取出了一個布袋子,將桌子上的錢財全部掃進了布袋子,扎上口袋,將袋子背在肩上,哈哈哈的大笑著,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賭場。 臨走之時。 他還不忘奚落一句: “唉!玩不起就別玩,輸了就跟人急眼,就想反悔,沒有一點人品,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 左清源等人聽得曹小樹的譏諷,臉頰一熱,火辣辣的,又羞又憤,氣得身子哆嗦,恨不得提刀砍人。 稍頓。 龍玲咳嗽兩聲,淡然一笑,柔聲問道: “金爺、左爺、杜爺,要是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走了?” 金世榮一愣,回過神來,淡然一笑,點了點頭,柔聲道: “今日真是有勞姑娘了!” 龍玲嫣然一笑,沖著金世榮等人微微頷首,即兒,一個轉身,扭著柔軟的腰肢,娉娉婷婷地走出了雅間。 她待得關上了雅間的房門,表情突地松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即兒,唇角一翹,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來。 屋內,稍頓。 左清源雙眼無神,魂不守舍,神色黯然,喃喃自語: “老杜,輸了,輸了,難道我們就這么輸了嗎?” 杜祺點點頭,一臉苦笑,嘆息一聲,道: “可不是輸了嗎,而且,輸得也太奇怪了,老子抓了幾十年的牌,從來就沒有抓過這么臭的牌,見過這么詭異的牌局。” 左清源道: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們被人出了老千,別人想給我們什么牌,我們就只能拿到什么牌。 只是讓我感到驚詫的是,沒想到姓曹的小子,居然手段如此厲害。 他一聲不吭地就把我們給陰了,真是讓我們始料未及,淬不及防啊!” 杜祺又是一聲嘆息,道: “老金,咱們打了幾十年的獵,到頭來卻被老鷹啄了眼,這個姓曹的狗雜種藏的也太深了,看來,我們這次是真的大意了啊!” 金世榮舉起手臂,做出了一個制止的動作,沉聲問道: “老左、老杜,我將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仔細地梳理了一遍,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就是沒有弄明白。 今日這場賭局,究竟是那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究竟是那里出錯了,方才讓我們遭受如此慘敗的。 首先,姓曹的要我組局耍籌,并且,與我有約在先,聯手對付你們。 可是,在正式開牌之前,我卻虛與蛇尾,陽奉陰違,先是買通了荷官龍玲,再偷偷地跟你們聯盟,一起對付姓曹的。 雖然在賭局的過程中,發生了姓曹的暗中引誘結盟劉漢民之事,但是,劉漢民本身就是我們的人,而且,終局的時候又離場了,這并不影響我們贏錢的最終結果。 總之,我們布局如此仔細周全,按理來說,那是穩cao勝券的,可是、可是為何末了,卻是我們輸了。 唉!為什么輸了,為什么偏偏就是我們輸掉了呢!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究竟是那里出現了紕漏,那個環節出現問題了啊?” 左清源眉頭緊鎖,思忖一下,問道: “老金、老杜,難道你們真的沒有發現,姓曹的在牌桌上換過花牌,出過老千嗎?” 金世榮搖搖頭,斷然否定: “沒有!” 杜祺斜睨了左清源,一臉嫌棄,輕聲呵斥: “你這不是屁話嗎,要是發現姓曹的出老千,咱們不就當場抓他一個現形了,如此一來,咱們就可以直接奪了他的錢財,何須陪他耗了這么久,弄的如此麻煩呢!” 左清源被懟了一個結實,有些不快,但是,因為自己愚蠢,偏生又無法反駁,只得臉頰一熱,尷尬不已。 他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訕訕一笑,喃喃地道: “老金,也許、也許真的是咱們運氣不好,所以,最后一把方才會抓到這么臭的爛牌的!” 杜祺苦笑著搖頭,道: “老左,你是不是傻呀,一把臭牌可以理解,兩把臭牌就有點奇怪了,可是,連老金的牌也這么臭,這怎么可能是運氣問題,這明明就是被人給出千,被人給陰了呀!” 左清源又被杜祺懟了一個結實,讓他有些難堪,臉上掛不住了,有些惱了。 他眉頭一皺,怒視杜祺,氣忿地叫道: “老杜,我這也說的不對,那也說的不對,既然你這么厲害,那你說道說道,也來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杜祺遭到左清源的反詰,被懟了一個面紅耳赤,神色一滯,一時語塞。 金世榮擺擺手,叫道: “不不不! 老左,老杜是對的,一把臭牌不稀奇,兩把臭牌就有些古怪了,至于我們三人同時都抓到了這么散這么亂的臭牌,必定有些蹊蹺。 更何況,荷官龍玲還是我們的人,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這種荒誕的事情,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無法理解啊!” 金世榮是左清源與杜祺三人之中的隱形老大,左清源見老大說話了,神色一斂,不吱聲了。 杜祺猶豫一下,恨恨地問道: “老金,姓曹的小子剛才坑了我們這么多少錢,你為什么不讓我們攔下他呀?” 金世榮搖搖頭,嘆息一聲,道: “這個姓曹的小子,不知道是從那里冒出來的,真是太神秘了,咱們壓根就不知道他的底細,要是跟他來硬的,萬一碰到了硬茬,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招災引禍嗎?” 左清源點了點頭,很不甘心地道: “對對對!咱們畢竟在這里有家有業的,比不得那些光不溜秋的無業游民,還是不要隨便得罪人的好,至于今天輸了的錢財,讓老金去外面找幾個冤大頭來,再組幾個局,這一來二去的,不就搞回來了嗎?” 杜祺神色沮喪,一臉的無奈,有氣無力地道: “唉!也就只能這樣了!” 金世榮突地念頭一閃,眼睛圓睜,拍了一個巴掌,一臉恍然,大叫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這么回事了!” 左清源與杜祺被金世榮突兀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一齊瞅著他,異口同聲地埋怨起來: “老金,你干嘛一驚一乍的,嚇了我一大跳!” 金世榮目光灼灼,異常地明亮,一臉的興奮,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了,大聲叫道: “老左、老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們最后一把為什么會全都抓了一把臭牌了!” 左清源與杜祺精神一震,眉頭一挑,眼睛一亮,連忙追問: “怎么回事?” 金世榮正要解釋,這時,聽得有人敲門,神色一斂,緩緩地問道: “什么事?” 外面傳來一個青年人的聲音: “老板,那個姑娘走了,咱們要不要繼續給外面的人扯衣服呀?” 金世榮很不耐煩地問道: “什么意思,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呀?” 伙計道: “那位幫那些定制衣服的客官結賬的蘇姑娘,已經走了,現在,還剩了十幾錠金子,鄒伯問您要不要停止買賣,把余款截下來呀?” 金世榮舒眉一笑,連忙叫道: “截下來,截下來,天下掉餡餅,白要白不要,這等好事,你居然還來問我,你是不是傻呀!” 即兒,連忙問道: “他們都走了嗎?” 伙計回答: “那位給人送衣服的土豪哥,抱著他的meimei,說是出去溜達,卻一直沒有回來,至于幫他結賬的這二位姑娘,則剛剛離開!” 金世榮臉色大變,叫了起來: “糟了,糟了,他們要跑了,姓曹的狗雜種要跑了!” 即兒,帶著左清源與杜祺,快步疾走,火急火燎地走出了雅間,帶上一幫打手,搜尋曹小樹等人,報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