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動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動手 午馬一劍開天,霎時間天空雷暴如同花開一般散開,變成了點點藍色,撒向人間。 他沐浴在藍光海洋之中,宛若新生。 整個南天門所有人都對他投去目光,他的一舉一動被數十萬人關注。 因為他化神成功,他已經躋身整個大夏最上端的那群人。 再次睜開眼,他如神明一般在云端俯瞰大夏……他的目中已經能看到整個大夏的土地。 “恭賀道友渡劫成功。” “恭賀道友渡劫成功。” 方圓千里,有許多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但都被他無視了。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南天峰下最繁華的城鎮上,那里有一座最為豪華的酒樓。 他身形一晃化作金光站到此酒樓的云層之上。 福海樓。 他現在能夠一眼看到那個人的所在。 魔氣滔天。 一水墨。 此時此刻。 一水墨正在飲酒,他的面前擺著一盤中原小吃,金黃的糯米鴨,似乎他極為愛吃這個味道,旁邊還有一個空盤。 而一壺黃酒在旁邊安安靜靜的擺著。 這個酒樓的掌柜誠惶誠恐的領著一幫店員在旁邊候著。 只因為一水墨的對面坐的是魔族的公主。 薇婭看向天空的那抹金黃光芒。 她咂咂嘴:“可真是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殺了。” 一水墨頭也不抬。 “我也想殺……” 公主托著自己的腮,嬌憨之意顯現出來,但掌柜等人都不敢多看一眼,只是低頭。 “唉,咱們一路上殺了太多人,這些人反而沒有被震懾住,卻越殺越多。他們有個詞語怎么說來著,飛蛾撲火。 這便是中原人么殺戮反而激起他們的反抗意志。” 薇婭有些不滿道。 一水墨小酌一杯黃酒。 “殺絕。” 薇婭這才把目光看向這個連她也敬畏的魔族第一大將身上。 “人族有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水墨抬頭奇怪的看了這個動輒說話便是人族的話,人族的詞的這個魔族公主。 “何妨……我便是天。” 薇婭知道,這個男人的桀驁是舉世無雙的。 “可是你也敗過。” 她認真道。 一水墨終于有點感情變化。 “哼。” 言簡意賅。 游山,那個人族男人,曾經勝過一水墨,而且是以一敵十的車輪戰。 簡直不可思議。 薇婭知道其中細節,她是當年的親歷者。 游山改頭換面,假扮魔族,卻魔族的傳承大會上一鳴驚人,攫取了魔祖精血。 眾多勢力紛紛巴結之際,卻露出了自己人族的身份。 在震驚之下 此事事后風靡聽風界,不夸張的說,那時聽風界到處都是他的傳說,人族更是將游山推到了第一人的位置,認為他雖然可能不及哪幾個老怪物,但僅憑這年齡,這修為,便是妥妥的未來第一人。 而魔族這邊在他未表明身份之前,魔王甚至已經決定要從自己的幾個女兒中挑一個嫁給他。 卻不曾想,自己竟然成為了魔史留名的大傻蛋。 這個滿身魔氣的魔族青年,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人族,一個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的人。 魔王知道消息之后給氣的啊,聽宮廷皇家御醫說,魔王本來就是突破的緊要關頭,硬生生的給氣 跌了半個境界。 魔王受難,魔族也不好受,一時間風聲鶴唳,唯恐人族趁魔王跌境前來攻伐,或是派刺客偷襲斬首,魔族人皆人心惶惶。 攻占人族北境城池的魔軍也在往后撤,據說是為了宮廷中的局勢做出的選擇,一旦風吹草動立刻班師回朝。 大夏北境這才獲得喘息之機,沒有被魔族的騎軍直接打穿。 游山也因此成了人族的英雄,還因為他打翻了魔王傳承,將魔祖精血盜走,而魔族那邊的消息稱他消失在了遠古禁林,從此銷聲匿跡。 他遁入遠古禁林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不過我聽說一件很好玩的事……你要不要聽。” 魔族公主不自覺的露出嫵媚之色,面前這個男人是國之重器,但遺憾的是好像一點也不解美人風情。 “待我去殺了他。” 一水墨手中捉起的酒杯從空中墜落到桌子上,只因那只手的主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薇婭輕笑一聲。 今天恐怕又要死掉一個人族的精英,罷了罷了,鬧吧,如今想要低調也難了。 福海樓上空有兩個仙人憑空踏著,面面對峙。 看熱鬧嫌命長的好事者堵了數個街道……他們完全不知道若這兩人放開來打,這里所有凡人將無一人生還。 “仙人打架,真是有意思,想不到此生能有此機緣。” “嘿嘿,一看老哥你就是外地來的吧。這里是仙宗南天門,什么樣的仙人沒有咱們張陽關張真人還是實際上一頂一的仙人呢。” “喂,你兩個打不打呀!我們還看著呢。” “要打快打呀!” 這時。 天上突然落下一團黑色火焰。 飄到街道樓頂。 轟然炸開。 數十房屋頃刻間只剩斷壁殘垣。 一水墨收回手,似乎解釋一般說了兩個字:“聒噪。” 下面的城鎮立即在黑色火海中響起人們的尖叫,他們驚慌失措的逃離被點燃的地方,四散逃走。 比剛才更加聒噪。 午馬看到了一水墨殘暴的施法,可是他阻止不了,他的劍已經蓄意很久,不能草率斬出。 他從剛才渡劫就開始蓄著這道此生巔峰之劍,只為一劍取敵人首級。 “你還不出手么” 一水墨突然發聲道:“我不耐煩了。” “你很有信心接我一劍嗎” 午馬右手握著劍柄。 一水墨負手立在空中,衣袍隨風作響,吐出一個字:“有。” “你的境界,在魔族,乃是公爵吧。你還是薔薇騎士團的團長可惜,你們魔族今天將失去一個公爵和團長。” 午馬淡淡道。 一水墨沒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午馬心里掀起驚濤駭浪……這個家伙無論他如何去努力挑撥對方的心境,但他就像一個金剛不壞的銅鐘,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點破綻。 高手對戰,若無破綻,不敢輕易出手,否則一步錯,步步錯。 “不出手,就滾。” 一水墨終于開口道。 午馬猜測對方也是在尋找自己的破綻,以求一擊制敵。 自己借著剛剛突破而積蓄的巔峰意境已經開始慢慢泄露,可是他還是找不到出手的地方。 而且直覺告訴他,他無論如何出劍,最終的結果都是被對方殺死。 竟然無一活路。 這次是午馬沉默了,因為世上無人愿死。 這一劍,還在泄氣。 這令看著這里的數十雙眼睛露出失望和鄙夷。 什么劍圣弟子,還不一樣是貪生怕死之徒。 午馬的意境已經不在巔峰。 一水墨瞇眼看著這個文士模樣的男子,最后搖了搖頭。 可就是他搖頭的一瞬間。 午馬氣機陡然一轉,如同風雷盈滿雙袖,他的劍動了—— 這一劍竟然重回巔峰。 怎么可能 這種蓄力釋放了之后還能重新在瞬間蓄起 “此劍吾師年少所創絕學,峰回路轉——殺敵不測。當年瘋癲頭陀便是死在我師父這一劍之下。” 丑牛目中閃光,笑道。 峰回路轉——不見君。 一水墨只覺得分心瞬間眼前一白,再見人時一抹寒芒先到。 一劍封喉。 叮—— 午馬手持長劍抵在一水墨咽喉要塞。 發出清脆的聲響。 劍是從劍尖開始斷裂的,一直裂開——碎如玻璃紛紛揚揚。 午馬看著自己斷裂的劍。 看著它們灑落一地。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午馬瞇著眼,一字一句道。 一水墨手中幻化出一桿長槍,毫不費力的刺穿午馬的身體。 “下去就知道了。” 午馬被從槍尖拍落。 墜下云端,落到大地之上,四處黑炎濤濤,廢墟瓦礫。 他躺在地上,口中吐出鮮血。 臉上恍惚。 一水墨手持長槍,槍桿子上黑焰更盛,然后他在烏云中舉起帶有毀滅氣息的長槍,往大地上的目標擲去,這一擲,帶起一道云痕。 槍落下,帶著死亡。 午馬無力掙扎,閉著眼睛等待著這最后一擊。 好似生死注定。 但世上還有人能阻生死。 南天門掌教張陽關站在午馬頭頂之處,笑瞇瞇的看著午馬。 “小伙子,劍不是這么用的。” 一水墨看到這個老人的一瞬間,終于渾身氣機大放,天上卷來鋪天蓋地的烏云,包裹著他全身,一副漆黑的魔將鎧甲將他襯托著兇焰滔天。 然后張陽關根本沒看他,只是用背對著他,他那桿長槍也只是在老人背后一尺之處,半寸不能再進。 午馬看清了老人的樣貌,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卻是徒然。 “師父教我劍,說,劍就是這樣用的。” “我當年也告訴過你師父,劍,不是這么用的。” 午馬喪氣的將頭磕在地上,仰面看著漫天烏云黑焰。 “那師父肯定沒聽您的……” 張陽關笑道:“不過他當年聽了我的,可能現在世人也不會送個‘劍圣’的名頭給他。也不至于畫地為牢,現在寸步難行。” 午馬說道:“我會把……真人的原話告訴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