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二運道?
和李三石所擔憂的不同,張開嘴后的頭顱精怪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待到濃煙逐漸稀疏后,反而有屢屢霞光在煙霧后若隱若現。 “煙霧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發光,頭顱怪先生,你是想給我什么東西嗎?” 滿是疑惑的李三石猶豫地看向面前的血盆大口,難不成對方是想讓自己鉆進去取出霞光的源頭? 頭顱精怪依舊會有回話,它甚至可能都沒有完整的意識存在,又何談與人交流呢。 在一片沉默中,煙霧之中的霞光反倒愈加強烈起來,待到濃煙徹底退散時,一個發著霞光的金丹從頭顱精怪的嘴中飄出。 “這東西看起來很眼熟,是....終壽山玉璧后的那顆仙丹?!” 看到兒時聽到的故事中的寶物出現在自己眼前,李三石未免有些激動,但他很快便發覺了金丹的異樣,這枚金丹只有一半的實體,另一半則是全有金光虛構的。 “看起來這金丹已經被人吃了一半,難道真如我猜測的那樣,代表成仙的運道被兒童拿走,而正剩下的半枚則是化妖的運道。” 待到金丹從頭顱精怪的嘴中飛出后,它似乎擺脫了沉重的負擔,僵硬的表情也開始松弛,沙啞如悶雷的聲音刺入李三石的雙耳之中: “承我之運....承我之運....承我之運....” 聽到此話的李三石立刻搖頭拒絕道: “開什么玩笑,我已經承接了成仙的運道,不會再承接別的化妖運道。” 在頭顱精怪的壓迫下,李三石連連后退,已有玄門正道,還差一劫便可成仙的他怎么會再承接其他運道,萬一影響了前者怎么辦,更何況盒子上的結局他也不是沒看過,把自己一分為二,一者成仙羽化一者斬首鎮壓。 而且誰會承接化妖的運道,難道要把自己也變成頭顱精怪模樣,去禍害凡間,吞噬百姓? 半實半虛的金丹試圖飛向李三石,卻被后者不斷躲避,不愿接觸: “頭顱怪先生,就算你救了我一命,但也不能強人所難,這樣吧,等到我離開畫卷世界,一定會幫你尋到愿意承接你運道的人,你看這樣可以嗎?” 眼見頭顱精怪的一步步逼近,李三石已經不知不覺站到了土坑的邊緣,無法再后退一步。 似乎是李三石的抗拒起了作用,頭顱精怪不再重復著“承我之運”的話語,而是閉口醞釀了很久,這才指著懸浮的金丹開口說道: “各差一半,重塑rou身......各差一半,重塑rou身.....” 這話是什么意思?李三石搜刮自己為數不多的經驗,努力去理解頭顱精怪的話語。 “它說的各差一半,是說化妖金丹缺一半成仙的部分,而承接仙運的我則缺少化妖的部分嗎?那重塑rou身是什么意思?” 誰能想到只是一場普通的捉妖冒險,竟會遇到這種怪異的事情。此刻還有只大妖逼迫自己接納化妖之路,不知是那狐妖的秘術太過驚人,還是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 許是因李三石的抗拒導致難以容納化妖金丹,頭顱精怪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色彩,口吐毒煙沮喪地嘆道: “時機未至...時機未至......” 它一邊失望的念叨著李三石聽不懂話的,一邊在李三石尚未回神之際,一把將李三石推回土坑之中。 當李三石重新跌回土坑之時,周遭的泥土仿佛有了自我意識,紛紛涌動聚集在一起,待到形成一個個小土丘后,全部浮空而起,自發的填滿起深坑,將李三石活埋在里面。 消失的孤墳孤墳重新出現,原本空無一痕的斷碑上也浮現出“李三石”三個字。 而身體虛弱無力的李三石自然無法從土坑中掙扎逃出,被泥土壓住的他連呼吸都難以進行,在劇烈的窒息痛苦中,暈厥了過去。 待到他再蘇醒時,是被一陣陣敲門聲吵醒的,張開雙眼的他發現不知何時回到了臥房中,顯示田壟孤墳的畫卷在他的懷里展開,除了沒有了哪個持劍的兒童外,幾乎沒什么變化。 “三石,快開門啊三石,你在睡午覺嗎?別睡了,先起床吃飯,等吃了飯再睡也不遲啊。” 回過神來的李三石立刻站起身來,屋外的聲音是他二爹的,既然身懷虎煞的二爹回來了,哪個妖邪女子自然不敢傷害他,現在是他反擊的時候了。 房屋里的擺設沒有任何破壞的跡象,別說是血跡了,連李三石寫在門窗上的撫慰也消失不見,唯有從李三石穿戴的滿是血痕污泥的衣物表明他之前的經歷并非幻覺。 “那女人雖然比我厲害,甚至還有怪嬰相助,但絕對不是二爹的對手。那怪嬰不過是有未成熟的虎煞便成為了女人的殺手锏,更何況二爹身上的成熟虎煞,所以只要我說服二爹幫我,除個妖女還不是手到擒來。” 雖然王二虎并未修行過任何功法,但與生俱來的煞氣便是最強的法力,他只不過是不會運用罷了,有著濃厚的煞氣護體,自然是誅邪不避,揮舞砍刀大殺四方即可。 “若那女妖干對我二爹使用妖術,恐怕二爹會頂著血水沖刷,黑發纏繞,直接揮刀砍掉女子腦袋,還有那怪嬰,若是二爹知道那怪嬰是污染王家血脈的產物,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念即如此的李三石非但沒有整理衣服,甚至還故意撕扯了幾下,這才站起身來軟著腳去給王二虎打開了房門。 一見到屋外滿頭是汗的王二虎,李三石頓時身子一軟,雙腿無力支撐,嚇得王二虎連忙扶起他來: “三石你咋會弄成這番模樣?俺就出去了一會的功夫,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俺去找他算賬!” 見到自己干兒子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王二虎立刻動了真怒,別看他平日里只是個老實漢子,真要是惹急了,自然會展示虎煞轉世之人的兇悍。 君不見王家村頗為興旺,為何沒有土匪流寇侵擾?還不是平日里王家三虎的庇護。還有那晚在亂葬崗中,怕鬼的王二虎一邊亂叫,一邊斬殺了所有復活的尸妖,莫說留傷了,更是連汗都沒流多少。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二爹你跟我來,進屋說,進屋說。” 將王二虎拉進屋的李三石臨關門前還瞥了一眼前院,猜想著那女子此刻在做什么打算。 關好房門后,轉過身來的李三石對王二虎面帶嚴肅的問道: “二爹,您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三石你這是什么話?你是俺兒子,俺咋不會信你呢。” 王二虎用袖子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可見他一上午有多么的焦急忙碌。 “你還沒跟俺說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咋會變成這副模樣?” 將畫軸收好掛在背上的李三石一邊吸收畫中暖流溫養疲憊的身軀,一邊說道: “二爹你還記得我們在青陽縣經歷的事情嗎?復活的無頭尸妖,裝成人的狐貍精,殺人奪心的唐鏡明,這些原本是話本故事里的邪異出現在你的面前......” “三石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青陽縣有妖邪鬼怪,那么咱們家又會不會有魑魅魍魎?” 王二虎身體一震,頭腦簡單他下意識擺擺手,想要拒絕李三石的猜想,但李三石立刻按下他的手掌,果決的說道: “二爹你就沒有發現事情不對勁嗎?先是大爹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等你回家時,自己的弟弟卻不知從哪弄到一個老婆,而且因為這個老婆,你們兄弟二人的關系直轉極下。” “三石你這話說的,那女人多少也算是你的三娘,你不能因為對她陌生就懷疑她.....” 對輕衣女子頗有好感的王二虎自然不愿相信李三石的說辭: “俺知道回家后跟自己兄弟處的很差,但你之前不也說了,可能只是太久未見,所以有些隔閡,就算....就算三虎真因為媳婦想要分家過,俺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心里太難受了。” “二爹你怎么就聽不明白。” 李三石揉著太陽xue對王二虎說道: “這樣,過一會我用筆在紙上寫下一些符咒,去找,呃,去找三娘將符紙貼在她身上,到時候你自會知曉。” 見李三石如此堅決,王二虎便也沒有反對,李三石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況且貼幾張符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是產生了什么誤會,他相信也很容易說明白。 或許是青陽縣發生的事刺激到了李三石,王二虎暗自想到,所以讓他變得疑神疑鬼,讓他試驗一下也好,擺脫嫌疑才能更好的相處。 就在父子二人商量計劃時,法力不足的李三石并未發現在墻角的縫隙里殘存著幾根秀發,其中一根秀發探聽到李三石的打算后,更是從墻角擠出,從門縫里鉆了出去,溜回了西屋之中。 而在西屋之中,已經變回常人模樣的輕衣女子伸手接回回歸的秀發,得知了李三石的計劃后,臉上浮現一抹冷笑,起身從打開衣柜拿出一件薄薄的輕紗批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