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哄
兩人眼神在交錯間,祁衍便已了然對方的意圖,他幾乎是瞬間就拽住了周稚寒的胳膊:“跑什么?我說過絕對不會傷害你,你不要害怕我好不好?嗯?” 祁衍在剛剛那一刻心里產生了這想法,他是真的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讓人知道,也不想被人看到她這燦爛的笑容。就只想讓她一直在他的身旁,只對他一人笑,也只跟他講話。但是看到她如此害怕的樣子,心生不忍便自己默默按壓下這復雜的情緒。 暗付道:看來下個月真的得去一趟心理科醫院看看了,不然會忍不住再次冒出這般危險的想法,會讓她更遠離自己的。 “祁衍,你…你不要這樣,我害怕…可不可以不要欺負我?”周稚寒眼睛里飽含著眼淚,像夏天早晨花瓣里的露水,手指那么輕輕一碰就會從眼角掉落下來一般。 這欲滴不滴的樣子惹得祁衍心里不由得一陣疼惜,后悔剛剛那些舉動驚嚇到了她。 明明已經接近她又再慢慢熟悉的彼此,想再一深挖到她的學習中,生活里寸寸都要有他的影子,讓她想忘也忘不掉只處處想著他。 可是好像一不小心就暴露了,非但沒有隱藏好自己情緒還連帶著嚇到了她,想碰她的手一縮不敢去觸碰,生怕惹來對他的反感。 祁衍便把身體輕微的坐近后就抬起那雙明亮深沉的眸子,像是一池柔靜清澈的湖水。靜靜打量著她,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他竭力收斂著話聲中的情緒,對她語聲溫柔道:“稚寒,不欺負你,但是你也不要怕我好嗎?我害怕你不要我了,你能不能別拿這樣的眼神對我,我受不住。” 便直接抬手就遮住了她的雙眼,周稚寒的被他這動作弄得一時僵住了,吸了吸微微通紅的鼻子,眼睫毛在一直撲閃撲閃著。祁衍感到手心里輕微癢癢的,就像有人在心里撓你一般。 周稚寒咽了下口水,心跳加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一抬手就去打掉他覆在自己雙眼的那只手,他看著被打落手的動作“嘶”了一聲,茫然的看向她,心里有點不知所措。 只見周稚寒鼓起腮幫子,聽了這話后她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臉上蹙著眉頭,瞟了他一眼,再瞟一眼,一聲不吭……… 祁衍在身旁靜靜的等著她的發落,像極了受了委屈不哭不鬧的孩子一般。周稚寒心里想道:裝!再裝!剛剛表現的一副大尾巴狼,現在就又開始變得一裝乖的小修狗,我還沒指責也沒說什么呢,這模樣倒是成我的錯了? “祁衍,你個混蛋!這么弄我好玩嗎?” “錯了,我的錯,我道歉,不該那樣……”這次祁衍誠心實意的道著歉,不動聲色觀察著她的臉色緩和了沒有,沒有的話就一直哄著。倒沒想到,一向憋不出幾句臟話的周稚寒,只用了畢生知道的一句“混蛋”罵出了口,心里不但沒有反感還欣然的接受著。 好似還挺享受這種打情罵俏的,因為很少看到周稚寒顯露出以外的情緒,莫名覺得生動活潑了起來。 “你覺得自己錯?那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祁衍你大混蛋!”她不可思議地瞪圓了雙眼,說完又看向他咬牙切齒道。 祁衍一看到她還在憤憤生氣的樣子便接著哄道“嗯,我混蛋,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 “稚寒,我…下次不再這樣了行嗎?”我以后會收斂點,這句話默默的放在祁衍心里沒有說出口,臉上卻是一副無辜可憐巴巴的樣子嘴里嘟囔繼續哄道:“稚寒,你別怕我。”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你就原諒我這個不孝孫吧,我給您賠罪了…”祁衍生性寡言,不善辭令,可一旦敞開語言的閘門,就好像有一股撞到南墻不回頭的氣勢,突然說出口后兩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周稚寒臉上突然錯愕了一下,遲疑了一會,她的心里不可置信的懷疑這會是祁衍會說的話,她接連瞄了他好幾眼,每一次的目光投來,都透露著一股不可置信之意,眼里的疑惑之色越來越強烈。 祁衍注意到她這探究的小眼神,知道自己是不怎會說出這種話,干咳了兩聲掩飾了下自己剛剛的尷尬。他的眼神瞥見要等的公交車緩緩駛來,再經過一翻思想斗爭后,就突然想開繼續豁出去道:“那個…公交車到了,我們先上車吧!到家再說行嗎?” 周稚寒抬眼也看見公交車來了,便也不廢話的站起身來,嘴里哼哼的。就從自己的小錢包里掏出了兩枚硬幣,就把其中一枚硬幣遞給祁衍示意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心來“諾,這枚給你的!” 他突地聽到這話就鬼使神差般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心,只見她輕輕的把硬幣放到他的手上那個,掌心處那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卻也稍縱即逝就消失了。 祁衍垂下了手,五指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硬幣,唇角微微勾起,一臉寵溺著看向周稚寒的背影。心想:這是不是有點兒要消消氣的預兆啊?沒關系,要是還不消氣的話,他就繼續跟在后面哄哄唄! 上到公交車后他們就朝一個機器里投了兩個硬幣,今天公交車上的乘客多,祁衍因為高就瞥見左側靠門的地方有個空位,溫暖的手便直接拉著跟前的周稚寒就讓她坐了下去,自己則站在一旁就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側穩穩不動。周稚寒看了這動作有點不好意思地紅著臉低下了頭跟他道了句:“謝謝!” 而后她的眼睛就一直緊緊地盯著窗外,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站點過去了,還能看見遠處的市民廣場,交錯的光影,倒映著繾綣年華。 在車上,公交車發動機轟轟的響,感覺快要把耳骨膜震破了。周圍的人有些在聊天,玩手機,這音一個個鉆進了大家的耳朵里吵吵鬧鬧的。 看著乘客們上下車時,依然熙熙攘攘,依然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