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詭異的道德觀
王崎朝村子走了過去。他走得并不快,還沒走到一半的時候,宗路拓就追了上來:“老弟……” “靠,現(xiàn)你自己比我老之后還蹬鼻子上臉了?”王崎斜眼看了宗路拓一眼:“三十六了不起啊三十六?” 王崎這輩子吊打各路妖魔鬼怪、古老存在的時候?qū)嵲谑翘嗔?,跟他扯上關(guān)系的事情,多是“掘億萬年前真相”這類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以至于他自己有時候都忽略了,他入門不到二十年,才剛剛?cè)畞碇?/br> 宗路拓縮了縮脖子。他就是想套個近乎。其實光在山河城內(nèi)部,他還是很會做人的,和某些純做理論的門派完全不一樣。他道:“王崎……我剛才聽你說,其實你和這個幕后黑手交過手?” “告訴你,我……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絕對沒有見識過那么多那么強的敵人?!蓖跗楹俸倮湫Γ骸昂脦啄昵伴_始,我就一直在為仙盟干一些臟活了,殺掉的人不計其數(shù)?!?/br> 宗路拓打了個激靈。他并不覺得王崎這是在撒謊。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自己,這件事情不要深究,搞不好還會將自己的前途搭進去——如果他愿意隱姓埋名,然后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他換了個話題:“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這個謫仙,也是你對付過的?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 “梅歌牧,覺醒之前乃是神京人士。除了靈凰島現(xiàn)的幸存謫仙之外,他就是仙盟確認的最后一個謫仙了?!蓖跗榱晳T性的伸出手,想要讓賈維斯調(diào)出文件供人閱讀。但是,想到這里的天地靈氣并不支持幻術(shù),還是收回了手,道:“兩年前……大約也就是我表‘不完備’的時候,我和他在十萬大山秘境之內(nèi)做過一場。我原本將他制服了,誰知道在移交仙盟暗部的時候,他突然出手,傷了兩個元神宗師,然后擺脫控制,逃入了一個傳送陣當中?!?/br> 宗路拓瞪大了眼睛:“可是……傳送陣?傷了元神宗師?被你制服?” “唔,我也知道這聽起來很可笑,但這就是事實?!蓖跗閾P了揚剛才用過的靈犀瓶:“喏,你也看到了,神瘟咒法說是‘咒法’、‘咒術(shù)’,但是它根本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法術(shù)。靈力只是它的一個載體,它的本質(zhì)是附著在靈力上的‘靈犀’。某種意義上,它不問法力,只問意識?!?/br> “換句話說,它根本就與傳統(tǒng)的法術(shù)不是一路的,拿著它,你就有無限越階的可能性。如果要在白澤前輩的那套所謂的‘路人甲加權(quán)算法’當中計算它對實力的權(quán)重,那它甚至可以被評價為‘正無窮’——當然,實際cao縱上,它還會受到一系列的限制就是了?!?/br> 這是一個越了所有“法門”的怪物。 王崎是這么描述的。 “我本來已經(jīng)制服他了,結(jié)果在移交的時候,暗部的那兩個元神宗師,太不小心了——‘太不小心’是我當時的評價,鑒于如今我自己都陷入這種境地,我開始希望將這個評價升級一下,比如‘廢物’什么的——然后,他就跑了。在進傳送陣的時候,我本來還有給他最后一擊的力量。那個時候,我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任由它帶著神瘟咒法轉(zhuǎn)劫,另一種則是中止神瘟咒法的運作,放他一條生路……” “你選了第二種嗎?”宗路拓有些驚訝。 “不然咧?我還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王崎嘆息:“誰都不清楚‘轉(zhuǎn)劫’這個機制是如何運作的,誰也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妻子懷孕會生出個怪物吧?” 宗路拓認真的想了想:“可若是從當時來說,你做的沒錯……” “想不到你丫骨子里還有圣母的一面?!蓖跗橄訍旱溃骸暗悄莻€家伙從此開始了變態(tài)的旅程。他從自己體內(nèi)提取出神瘟咒法,研究其中構(gòu)成,然后自己編寫新的神瘟咒法?!?/br> “如果能夠逆轉(zhuǎn)時空,我現(xiàn)在一定會沖回那個時候,將那個時間點的我一腳踢開——而且必須踢臉——最后自己補上最后一擊?!蓖跗閲@息。 如果想要與梅歌牧對抗,那這些信息也是遲早要公開的。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或許在將來,梅歌牧只需要幾句話,就可以將王崎在今法仙道中建立起來的信任徹底摧毀。 王崎可以肯定,梅歌牧會這么做的。如果易地而處,他簡直想不出更好的“樂子”。 宗路拓心思不由得沉重了下來。對方是一個在傳說中精通一切古法的謫仙,而現(xiàn)在,這個謫仙又掌握了今法仙道才擁有的最強咒術(shù)。就算是話本,也沒出現(xiàn)過這么逆天的敵人。一時之間,宗路拓開始惴惴。他又看了看王崎,現(xiàn)他又陷入了沉思。 “看起來,誰也不輕松啊。這個家伙,也在為脫困殫精竭慮……” 而王崎則皺著眉頭,暗道:“為什么?為什么會……沒有?” 他在給那些“戰(zhàn)斗員”種下咒術(shù)的時候,也出現(xiàn)了分心的表現(xiàn)。因為那一瞬間,他注意到了,又有新的力量注入自己的身體。 那是先天功德之力與先天道德之力。 王崎可以肯定。這個先天道德之力并不是來自于那個小村的村民。自從古詩詞邪教建立之后,那些村民天天“謫居正是君恩厚,養(yǎng)拙剛于戍卒宜”,“夢里不覺秋已深,余情豈是為他人”的,學新東西的機會不多,王崎先天道德之力的入賬已經(jīng)非常穩(wěn)定,斷斷不會突然冒出一筆收入。 而先天圣德之力就更扯淡了。在混亂之中建立秩序,這種事又談何容易?王崎先天圣德之力的收入從來都是非常少的,只是在和村民玩大合唱的時候得到過一些。 也就是說,這些先天五德的力量,并不是來自于村民。實際上,那一股先天道德之力與先天圣德之力,總量甚至逼近了他在那個小村子獲得的先天五德力量的總和! 按照王崎的理解,四十九道應(yīng)該是一個沒有自我意識、沒有明文提示的系統(tǒng)流外掛,只要你做了一些任務(wù),刷了一些成就,他就給你“經(jīng)驗”或者“獎勵”。也就是說,王崎必然是做了符合先天圣德與先天道德的事情。 而他手上的事情,則是……給那些改造人洗腦。 “如果這樣也能算‘道德’、‘圣德’,那那些留下系統(tǒng)的古老存在,他們的價值觀還真是非常的……謎?” 就連王崎都不覺得這種行為符合道德——了不得也就是不違法而已。 但若是從先天五德本源上論起,王崎的行為……還真符合所謂的“秩序”。 他為那些本來沒有任何神智的存在編寫了行為模式,將之驅(qū)動起來;他為那些家伙憑空制造了語言,讓他們能夠傳遞消息;他讓他們完成了一項集體活動。 這些從某種層面上,全是“文明的行為”。 而那些怪人本就是人族改造而來,現(xiàn)在依舊有生物本能,會吃,會跑,看見強光瞳孔還會收縮。 如果讓他們不斷的這樣行動,它們興許真的會形成一個“文明”? “可這無疑是不道德的,更不圣德……”王崎如此思忖。 當然,這里面還有另一個可能。他在為怪人編織神瘟咒法的同時,也在教育宗路拓。如果這個四十九道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越了時空,能夠預(yù)知未來,而未來宗路拓會成為影響多個文明的偉大人物,那說不定四十九道會提前反饋給他一些力量。 然后,他就有意識的教導(dǎo)宗路拓一些事情,告訴他許多絕密的消息。 但是,結(jié)果沒有什么卵用。一絲先天道德之力都沒有。 排除了這個論點之后,王崎做出了以下幾個猜想。 一,四十九道——至少先天五德之道并不能通過未來預(yù)判現(xiàn)在。 二,宗路拓恐怕很難活著離開。他從現(xiàn)在開始,只是一個對文明沒有什么影響的個體。 三,洗腦這事,在打造了四十九道的那些古老存在眼中,興許十分“道德”。 一號猜想和二號猜想不能同時成立。而不管他們哪一個成立,三號猜想都是成立的。 打造四十九道、創(chuàng)立元嬰體系甚至是建立仙路的古老存在,價值觀世界觀與人族的差異說不定大得離譜。 不過…… “既然有這一套規(guī)矩,那最聰明的辦法就是順著規(guī)矩來——畢竟人不能和版本做對不是?” 如果“洗腦”這件事既“道德”又“圣德”說不定還有功德,那反擊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 回到村子之后,那個村長又想湊過來聊天。王崎沒心思聽對方說話,將之打之后,又囑咐宗路拓幫他看個門,他需要閉關(guān)。 王崎雙手在虛空一點,調(diào)出一個人體模型:“不管怎么說吧……就算是要收買人心,人身安全和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先解析了那些戰(zhàn)斗員的功法再說!8